认识了很久很久又分开了好久好久的一个朋友突然和我联系,说她想哭了。
那时候夜已经深了,初春的天在夜晚还是那么的清冷,我走到阳台。
我到不认为我是有多么的在意她,最起码那个存在我手机里的她的号码,6个月了,也只是拨打了一次而已。然而现在,我倒是没有犹豫,直接就是拨打了那个千里之外的号码。
我认为我是傻的,我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话,也不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来和她通这个电话的,更不知道为什么她已经接通了,我突然就怔住了,突然想挂掉电话。
“喂。”我试着说话。
“嗯。”她轻轻的回答者,轻轻的,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我还以为是我最害怕,最讨厌的女生的抽泣呢。
我试着问她怎么了,可是她却是静静的回答说没什么。
突然感觉自己被逗了,没什么事你为什么要突然联系我,没有什么情绪,你干嘛要说你想哭了,没什么事我干什么要打你的电话。对啊,我为什么要打电话。
是关系不到吧,她只是说,想哭了。为什么?没有为什么。
她说,想听我唱歌。
我就顺手拿起了吉他,戴上了耳机。像是理所当然。
顺便说一下我吧,叶林,大一学生,没有什么背景的我在学校里应付着学业,在空闲的时间里,唯一的爱好就是背着我的那破木吉他,去!卖!唱!
倒不是这能赚多少钱,只是很早的时候就很神往这种生活,一个人,背着吉他,走在马路上,在街角,或是地铁口华丽的停步,准备好设备,顾自的享受自己的音乐世界,任凭人流来来往往,将我淹没。这份简单,或许就是我所期望的生活。
随意的拨弄下琴弦,问她,想听什么。她说,随便。
不理会室友是否在意,找到了自己的调调,随意的哼唱着。
“我,还在寻找,一个依靠……”
进入情绪很快的我哼唱着,像是在街角一样,又不像是,最起码,在街角,没人会哭泣。
刷的一下子我反应过来了,耳边刚开始还很安静,突然有细碎的声音飘起,慢慢的我听清了,那真的是那个我最讨厌,最害怕的女生的抽泣。
手压住弦,音乐戛然而止。
怎么了。我问她。
她像是吮了吮鼻子,压着嗓子说,没事。
请原谅我嘴拙,这时候不知道该怎么说。
“谢谢你,我困了,睡了,拜拜。”
她一下子撤出这么多话出来,然后就留给我手机上那一声震动。
“韩心……”
韩心,多熟悉的一个朋友啊。
多希望我和韩心的关系能像那时候一样,一直不变。
那时候是什么时候,大概是那十年吧。
王飞喜欢用青梅竹马来形容我们两,其实,我也喜欢这么说,让我隐隐有一种虚荣感满足的快感。
王飞是个帅哥,看他说的话就知道了。
从我作为一个插班生进入她的班级开始,我们即将演绎一场“十一年”。
最开始时候,她是我的小组长,负责收我的作业,就像方茴那样子吧,最然我不是陈寻。
不管后来怎么样了,反正那时候她是很讨厌我的,每次作业都迟交,甚至不交,可是却又几次的帮忙为我掩饰,但也是这样,我和她最起码有话说了,这一点倒是比开始的陈寻要顺利多了。然而,我不是陈寻。
我们其实很有缘,从我进入你的小学开始,从我们一同进入同一所初中,还有你考砸了,我考的好一点点,又在崭新的高中里见面,你是那么的忧郁的思索着,思索着怎么还是我,怎么哪里都有我,怎么到哪里都能遇见你。是的啊,我们还在一起。
从记忆到回忆,你始终是那个卡哇伊的乖乖女,比我矮一头的你,穿上高跟鞋和我站在一起其实还蛮配的。
我们的高中,我们的联系并不是很多,但是,最重要的最不能忘的就是我们一起回家。
最后那声解放的铃声终于想起,背着我的包穿过人流,跑到你的班级,看着笨笨的面对看起来很大的包鼓着嘴表露这无奈。故作大方的走进她的班级,顺手提着她的包。
真的是,我当时是很故作大方的,我走进她的班级,完全不顾是否有人会闲言碎语,完全不顾老师的眼里的眼神,甚至是有点期盼他们说点什么的,那样的话,虚荣感真的会继续膨胀的。
“喂,这月的月考成绩出来了,你考的怎么样。”一边走着,她一边问我。
考的好不好其实没什么重要的,不管你现在考的有多么好,或是有多么的差劲,决定你命运的始终是高考那个大战场。我告诉她,考的还行。顺问了一下她的成绩。
和我预料的一样,她的回答就是语文第一,数学及格线以下。
我和她很相像,她的语文每次都是前三的成绩,就像我的数学一样,然而她的数学,每每在及格线飘上飘下,鲜红的数字印在试卷上,看上去都像是流血了那样子痛,与之对应的也就是我的语文了,痛哎。
互相贫了一下,等了几个一路的人,我们做进了车子里。
人多了,聊天的人却不是很多。高中的学校是不给学生用手机的,我一直认为这是一个不合理的规定。班级的语文课办过一个辩论赛,题目就是学校是否应该禁止学生带手机。那场辩论赛最终的结局就是学校没权利没必要要求我们学生不带手机来学校,但这也只是一场辩论赛而已,什么都不是的我们没什么能力改变学校这个庞然大物的规定。然而在学校外面,就随意了。几个有手机的都拿出来玩。虽然只是聊QQ,打斗地主,但是因为在学校很可能是一天中没几分钟有机会去聊,去玩,所以现在才非常的热忱。我把MP3拿了出来,给了韩心一个耳机。
林俊杰的“修炼爱情”,阿桑的“一直很安静”,都是她喜欢听的歌,我把他们放在一个文件夹里,那是我的为数不多的秘密之一。
林俊杰的声音很有穿透力,即使是在车厢里,多少有着些杂音,但只要是戴上了耳机,听着他在的声音,就会有一种灵魂被颤抖的感觉,那感觉让她安静,让她沉醉。也让我沉醉。
我曾经试着突然插播一曲很有节奏的舞曲,结果是她被突然吓了一跳,扯下耳机扔在我头上,然后就20分钟冷场,完全不搭理我。
我其实也试着唱唱他的歌,但是永远都没办法让她从我的歌声里听出他的声音,那份震颤,就像现在,跟着耳机里的音乐,我试着哼唱,她也只是很鄙视的看了我一眼,连话都不用说了,我知道,我唱的应该是很差。不过还好她没有扯下耳机来打我。
选择闭嘴不再继续承受她的鄙视之眼的我总是很珍惜这个时候,虽然是只是安安静静听歌,虽然没有牵手,没有拥抱,唯一联系着我们的也只有那一副耳机了,你一只,我一只,这样就是很简单的浪漫了吧。
回家的路没有很长,却足以听完七八首歌,下车了她向西,我往东,就此分别,各自回家,各找各妈。走了一百三十二步,我转身,正对上她对我挥手,像是按照剧本排练了千百遍的戏,每一次我们都很默契的演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