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从宫门而出,与皇宫中此时的喧嚣盛景全无关联。一壶一杯一诗书,云希静静而坐。夜间行走的小道,总是比不得主街的繁华,略显冷清。
车行至一半,止而不动。云希见马车骤停依旧未动,驾车的悠兰也是极为灵敏,看着出现在车前的人一愣,回神道,“主子,是执事……”
云希依旧未抬眼,只是淡淡吐了一个字,“走!”
悠兰有些为难,看着马前站定的执事并无避退,也没有要让她们过的意思。迟疑道,“执事您……可否……”
乾一不答话,飞身而起入了马车,坐定在云希对面,叹息道,“你知我是提醒你,护你,不想你一人执拗。这般与你姐姐心思一样,怎么就心疼你姐姐,却不领我情呢?”
陪坐在云希一侧的梅泷见此情形,很识时务的退出来车厢,与悠兰一起在外看守。
云希抬眼看向对坐的乾一,深邃的眸子似有波澜涌动。还是那副镜框,还是那么白净,只是有些略微的消瘦,脸上的急切溢于言表。
云希心下一动,出口的话还是淡淡如水般平静,“那个笛声是你对不对?释归赋?对于他人不过是一瞬间的美景如梦似幻,对于姐姐,是某种暗示,但之于我却又是另一番意思。那七人的阵法,明瑶的相护,让你安然无恙,可是于你而言,并无利处不是吗?这么些年,我怕这情太重,领不起了。我只是想着,即便这一世还是一样,如今的我也断不会让他轻易得逞。”
“呵呵……不会让他轻易得逞?即便你有万全之策,能掌控很多,就没有万一了?你是太自信还是偏执?现如今来与我说情太重你领不起?”乾一面上的急切渐渐退去,表情忽明忽暗,蓦然离去,只留下一丝清风,清浅地吹动了云希的一缕发丝。
云希闭眼,隐去眼底的泪光,对着外面淡淡吩咐道,“回府吧!”
马车缓缓前行,乾一从巷道处探身,看着渐渐模糊的马车,心道:云希,即便你领不起,受不住,我也是义无反顾。旋即乾一亦转身离开,只是提气之时,顿觉异样,遂猛然扶住墙,感受到此时从心口传来的阵阵绞痛,只得放弃轻功,无奈苦笑,暂时靠墙而歇……
……
夜半,茗倩从床上坐起身,感觉到身体已经恢复正常,异常欣喜,便出声唤了守在外殿的秋儿入内,“秋儿,你看看本公主可还有何处异样?”
秋儿入了内,仔细端详片刻,惊喜道,“公主,你脸上的霜色还有那若隐若现的红斑都不见了!倒是比以前还要水润几分呢!”
茗倩一听,连忙下地走至镜前,果然人是不一样了!想着许是白苎玲珑的作用?先前症状不过是一番磨砺,如今洗尽纤尘了罢!
这一夜,茗倩因此欣喜一夜未睡。
这一夜,乾一以内功压制痛感,回了自己的宅院。为克制心口绞痛,在屋内密室药池中泡了一夜。
这一夜,凌希阁的烛光燃到朝阳初升的那一瞬。
第二日,皇帝居然召了茗倩携白苎玲珑上殿,群臣与各国之臣皆在场。而茗倩自是艳华照人,宫人都私下交头接耳,时刻关注这宫中动向。
一个时辰后,三道圣旨随即而下,一时间成为了人们最津津乐道的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