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源茶楼,还是相同的包间,迪真没有前来闹事,而云希也已经离开了兰城。此刻,身着蔚蓝天锦袍的少年公子就静静地坐在云希曾坐过的那个位置,握着相同的茶盏。初升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少年公子的身上,散发着淡淡流光。
今日一大早,茶楼大厅已经有了不少人,皆是来凑热闹的。
“话说,昨日连番波折的联姻之事算是告一段落。令人唏嘘的是,太子就此长眠不醒,就连宓罗和亲公主也是多年前被有心人安插在宓罗的奸细。”说书人在楼下的台中间,拍着小木块,抑扬顿挫道。
“哟!那这宓罗也真够乱的,这有心人一看就是要从中作梗,破坏两国邦交,想从中渔翁得利啊!”
“就是!换个公主再来不也一样,不会伤了和气,还能添一桩喜事。”
说书人听着底下的议论,道,“兄弟以为这两国联姻如砍瓜切菜般容易?不过有句兄弟倒是说对了,的确有人从中作梗,可是这事儿咱老百姓是万万探不得的。在下听说昨日晚宴,陛下还是要宓罗前来的使臣给个说法。可前来的亲王殿下不知如何是好,倒是这亲王的女儿,勇敢机敏,将问题引到那有心人之上,建议两国暂化干戈为玉帛,先将这有心人查的水落石出,以免祸害更多。”
“陛下应了?”有人好奇问道。
说书人似乎更来了兴致,“有趣的就在这。咱陛下竟然颇为赏识这位郡主,还真有意结个秦晋之好。正在此时,咱们的威王殿下居然也出乎意料,当众表明对那位郡主有好感。陛下一向重视这位威王,有默许的征兆。不料煜王殿下也开口跟太后娘娘求恩典,拖延了时间。在下以为,煜王意在提醒大家,这位郡主就是两月前与闵申那位病弱太子有婚约的。”
“我兄弟是当差的,他说见过那位病弱太子,传言不可信!那位闵申的太子昨晚还大闹晚宴,说威王殿下欺人太甚,最后很多人看见二人打了起来,还惊动了陛下。那叫一个精彩!”
众人听的津津有味,说书人接着道,“还不止。诸位知晓昨日行宫走水一事?在下听说行宫内搜出了放火元凶的证据,好像与威王殿下有关。”
吱呀……
“四哥……”
包间的内侧通道,也有一扇门,只有他们二人知晓。
座上的人未动,只淡淡“嗯”了一声,又专注的看着楼下的动静。
迪勋也不客气,坐在了一旁,“四哥,这样大肆渲染,有用吗?二哥该是不会坐以待毙的。还有那个人,牵连了他,只怕会更恨不得对你再下一次手。”
蔚蓝锦袍的少年不为所动,嘴上浮起一个淡淡的笑意,似嘲讽也似乎很期待一般,“迪威会以更大的代价,让自己翻盘。至于那个人,他有手下留情过吗?”
他不明白怎么他们会在血缘上是父子,明明就像不共戴天的仇人,大概是冤孽吧!
迪勋看着这样的迪煜,平淡不惊,感觉真的没什么事再能对他有多大的触动。风华绝代的容颜,配上这样寡言莫测,云淡风轻的性子,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又莫由来的仰望,替他感伤。
“四哥,我会站在你这边。”迪勋想也不想冲口就道。
迪煜不知道该回什么,他不太擅长承情,但他看人很准,这么久了,他信任这个弟弟。
“四哥,宓罗烨如今仍留在宫里,那个人是今日特意下了旨的,将他奉为上宾,多少弥补一些对行宫之事的歉意。”迪勋想着这事儿发生还真是蹊跷,现在好了,前来的使臣就只有他安然无虞。
迪煜并不意外,只说了四个字,“假意。人质。”
“四哥要说是人质,倒真是这么回事。有他在手,多少是一道王牌。”
迪煜笑了笑,不置可否。
“四哥,难道还有隐情?”迪勋看着他的神情,很快反应过来道。
迪煜想着这个五弟聪明是聪明,就是心思不在揣度人心上,在宴上还没看明白这个宓罗烨的异常。也罢,反正也有事需要锻炼他一番,索性挑明道,“若我所猜没错,宓罗烨该与这里的皇室达成了什么协议,你去查查。我想,她的身份不久后怕是也会天下皆知了。”
迪勋有些讶异,难怪方才四哥对他的话是不置可否的反应。不过想到这皇室看来都一般黑,里面曲折的事情不少,只叹道,“她到底有什么秘密?连自己的亲人也……罢了,四哥吩咐的事儿,我会尽力。”
楼下,说书人依旧在兴致勃勃的讲着兰城所发生的事儿。威王俊俏非凡,但一向冷酷,承德太子搅局,害他颜面尽失。而赫兰皇宠爱威王,对于威王暗中刺杀宓罗使臣之事并未有任何处罚。
虽然如今三国相互制衡,宓罗的国力稍弱于赫兰,但威王如此霸道凌厉的手段,必定会让两国生了嫌隙。宓罗前来的使臣,如今只剩那位亲王,虽被奉为上宾,颇有些掩耳盗铃的意味。
百姓们开始对威王颇有微词,这些故事桥段慢慢发酵,以星火燎原之势,不过三日时间,既然能传遍各地。
当然,这一切,都少不了迪煜在背后帮忙推波助澜的效用。
可不论外界传的多么沸沸扬扬,威王府仍旧是静悄悄,就连威王本人也从不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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