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毛如何？”顾倾城含笑一语，若玉石击磬，清冽悦耳。
“羽毛？羽毛嘛……”柳一扬摸了摸下巴准备接话，但下一秒却发现有些不对，一转身看见顾倾城正看着他画的初稿，方明白过来，惊喜道，“顾小姐？！”
顾倾城盈盈一笑：“柳师傅的新作品，无论配色还是点缀都高贵完美，只是材质方面有些欠缺，想必柳师傅也正在头疼这一点吧。”
顾倾城出言谦逊，毫无托大之嫌，却有一番成竹在胸的气度，让人不自觉地便升起信任之感。
“顾小姐可有何高见？”柳一扬眼底光芒闪烁。
“不是什么高见，只是有一个小建议而已。”顾倾城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眨眼的模样俏皮可爱，“轻纱质地太过轻盈，若用轻纱缀满水晶，岂不太过单薄？”
“我也是这样想，但是轻纱裙就是我起初的构想，不想更换初衷又找不到合适的材料来平衡， 实在让人头疼，只是顾小姐你放才提到的羽毛？……”
柳一扬说着，脑海里浮现着百乐门舞厅里女人们厚长的羽毛披帛和隆重的羽毛披肩，不禁蹙了蹙眉觉得有些不妥。
“是细长稀疏的羽毛，质地轻飘，再用手工稀疏缝制上去，细弱轻柔的羽毛带来灵动的视觉效果，暗暗闪烁的水晶更为其增添一丝华美……”顾倾城点到即止，留下时间给柳一扬自己思考。
柳一扬思忖片刻，忍不住拍手称好：“羽毛华而不重，不会压的轻纱踹不过气来，又可平衡单薄之感，更不会争抢水晶光辉……妙哉，妙哉！”
柳一扬说着，便拿过顾倾城手中的稿子，提笔画了起来，笔沙沙落下，几番勾勒便补画完了方才的草图，草图中的礼裙与顾倾城想象的竟相差无几。
顾倾城不觉微微一笑，眼中闪过赞赏之意。
“柳师傅，日后同我一起做衣服如何？”顾倾城开口道，兴许是柳一扬的图稿点燃了顾倾城的激情与灵感，本就热爱服装又闲的没事准备干一番事业的她，鬼使神差地便说出了这句话。
柳一扬一听，眼中惊喜的光芒更盛。
他初次与顾倾城见面，便被顾倾城的设计才华所打动，如今顾倾城寥寥几语便解决了他苦思已久的问题。
羽毛，她竟能想到这样的点子？如此思想大胆，创意超前，这般惊艳才绝的设计天才，若是埋没在闺中，岂非可惜？
其实真正有才华的人就是这样，见到同样有才华能彼此点亮灵感的人，难免相见恨晚之感，所以顾倾城一提议两人便一拍即合。
“顾小姐此话当真？”柳一扬忍不住确认道，毕竟顾倾城放着锦衣玉食的大小姐不做，偏跟他一起做裁缝师傅，旁人看来岂非不可思议？！
看见柳一扬怀疑的神色，顾倾城面容沉静，带着特有的郑重，和一丝激情，犹如站台上发表演说的热血青年般诚挚率真：“既然话都说到这里，那我也不妨告诉柳师傅，我私下认为如今这大容国人口四万万，可是那着装样式却十分单一，走在街上的女子就像那沙丁鱼群，一个个都长一样。另加上我素来喜欢研究服饰穿着，所以想要涉足服饰设计方面，创新服饰穿着，改革整个大容国时装潮流！”
柳一扬听了顾倾城的话语，犹如每一位被演讲师点燃激情的信众一般热血沸腾。
的确，自己刚来京城的时候，也是碰了不少壁，就算是现在，自己设计出的一些款式，也不能被接受，难免会有力不从心的感觉，而柳一扬对顾倾城自是十分欣赏的，再想想顾倾城的背景，更觉得顾倾城的提议十分贴切可行。
于是柳一扬便郑重地点点头，答应了下来。顾倾城看着柳一扬微胖的脸上踌躇满志的表情，满意地笑了笑。
“合作愉快啦！”顾倾城向柳一扬伸出手。
柳一扬有些愣神，虽然现在握手礼渐渐流行，可是男女之间的握手礼却是没有的。但是，过了一会，柳一扬看着顾倾城任未收回的手，释然一笑，握住顾倾城的手，笑道：“合作愉快！”
一会儿，在两人约定了具体事宜改天商定后，顾倾城让烟儿抱着刚刚从柳一扬那里蹭到的几批免费的上好绸缎，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成衣铺，心情一片大好！
顾倾城抬头，看着五月天光里那明媚的阳光，与那蓝天白云分明的天空——没受过污染的天空就是漂亮啊！我的时尚王国！我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