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三楼,四楼简直可以用“尸海”来形容。高二组一半的学生和老师都在这里,没有一只被引到一楼,这就导致队伍最前排的敖世和陈飞宇刚一踏上四楼还没站稳脚跟就被两边的丧尸疯狂地扯到丧尸群中撕碎,他们甚至连嚎叫都没来得及,剩下的六人发觉情况不对,只能快速砍翻几只丧尸逃到正对楼梯地办公室中,每一层结构都一样,所以这一层也有和之前一样的办公室。这一次,众人好好地确认了整个办公室里残余的丧尸,由锻炼较少的高飞和石四十杀掉。一共四个老师,大多身体缺乏锻炼,即使变成了丧尸战斗能力也比学生丧尸还不如。
杀完丧尸,六人坐在椅子上,在办公室饮水机里接了一口水喝暂时休息一下。
活着走到这里已经没有怕死的人了,小小年纪的他们已经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中成熟起来,如果都能活着出去,必定都是能独当一面的战力。但有时,命运不会留这么多希望给人类。彭老师觉得恢复的差不多了,坚定的站起来走到门边,慢慢压下门把手,高飞却横过砍刀将其拦下:“像你这样的老师不应该死在这,不想我们那些废物主任多活一秒都是浪费。我也佩服像罗木子这样敢第一个杀人的人。事到如今,我虽然比你们小一年级,但我高飞也不是傻子,都已经看了一路了,不就是有活人吸引他们剩下的人就能走么。刘悦也死了,我已经不需要继续向上了,下次见到刘悦请替我杀了她,好让我们在那面再见!”说完起身要走。
这一次换罗木子拦住他:“第一,我希望你知道我并不是什么值得敬佩的人,只不过是个废物,你还可以考虑下这样做值不值;第二,我根本不知道哪个是你口中的刘悦,所以,如果你想好了,到了下面请告诉下面的兄弟,如果我罗木子能活着出去找到救援,这座教学楼里所有活动的东西,我定叫他们挫骨扬灰!”说完收回拦住高飞的木刀。
高飞再次准备出门时,石四十却拦住他:“他一个人根本引不了多远,我也跟他一起去,罗木子,你明白的,替我救出她。”说道“她”这个字眼时,石四十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幸福。
两人打开门,大叫一声:“儿子们都过来,爸爸给你们点父爱!”说完一路砍杀着向楼道最右侧跑去,剩下的人没有心酸,因为这里如今,已经连眼泪都是不被允许的情绪,况且谁能保证下一个不是他们呢?
整个楼层的丧尸瞬间被吸引到了石四十和高飞面前,左侧楼梯立刻空了出来,两人已经满身伤痕,即使现在救出去也活不了了但仍然在继续坚持着。机会只有这一次,况且两个高中生并不能为他们撑太久,剩下的四人打开门,一瞬间便冲向空出的一面走廊尽头的楼梯。没有一个人回头,但却所有人都看到了两人的下场,下一个,会轮到谁呢?
终于冲到了五楼,迎接他们的依然是尸群,有几个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品尝以至于直接从楼梯滚下来,砍翻几个丧尸的双脚后,踩着滚下来的丧尸,四人来到五楼,这里是高三学生的地盘,到处都是他们的熟人,韦天第一眼便看到自己的女朋友和自己一个兄弟蹲在地上啃噬着他们班主任的尸体,半边脸已经撕烂,肠子散落在外面一串串放着,嘴里还在不停地喷着血,似乎还没死透,女朋友不必说,那位兄弟据说在一次聚众群殴中替韦天当过一刀,互相把对方的父母当自己的父母。看到这里,韦天大吼一声一刀砍下自己女朋友拿着鲜肉的纤纤玉手,随即疯狂地胡乱挥舞着手里的砍刀。在他回头的一瞬间,三人看到他的眼睛已经充满了血色,而雷鸣似乎也看到了什么无法承受的画面,跟着韦天一起杀进了尸群。解决几只还在罗木子身边的丧尸,剩下的立刻把罗木子和彭老师晾到一边,全部都扑向韦天和雷鸣。疯狂起来的两个不良少年大战一群丧尸,一时间血肉横飞,器官满天,缺什么的都可以来找了:什么眼睛,肾,心脏,一应俱全——只不过都不能用了。
借此,罗木子和彭老师蹑手蹑脚地爬向六楼,只是刚上了一节台阶便被几只抢不上鲜肉的丧尸发现了,“跑!”两人一步三节台阶开始拼命往上赶,只有几秒钟便爬上六楼,六楼有两个班在上体育课,丧尸相比少一些,只是楼下还在继续飞奔而来,随便丧尸不会下楼,可是上楼还是挺麻利的。此时已经无路可逃,但舞蹈室却近在咫尺——只要再向前半个就到了,然而这半个楼层,却是天地之隔。
彭老师无奈的笑了:“这回终于轮到我了吧!”
罗木子拦住他:“老师你听我说,我只是个废物高中生,前面还有那么多丧尸,我肯定到不了,但您是个成年人,无论如何战斗力也会比我强一些,至少腕力和臂力也会比我强,请你去救出你的学生并保护好他们。只要我一个人死在这就好了。”
彭老师:“都已经走到这了,你还在怀疑自己的能力吗?如果不是你的话,他们所有人都还在宿舍楼里等死呢,你可以的,罗木子同学在一上午的时间里突然就长大了。这一路上我一直在看着你,你在打丧尸时的反应速度,要比你在做题时灵敏迅捷得多,老师肉多,能让他们多吃一会,所以罗木子同学,请你替我救出我的学生,并保护好他们”说完,彭老师当着罗木子的面,坚定的望着罗木子,整个一百七十斤的体重砸向正在赶上来的丧尸。所有丧尸都被这幅身体带了下去,没有一只上来“老师,我也像你当年一样,尽全力保护了我的学生,所以,我可以问心无愧的去见你了吧”
面对眼前几只零零散散的丧尸,罗木子没有任何犹豫提刀冲上,丧尸的头很脆,像罗木子这样的高中生只是尽全力挥动手中的木刀便能砸碎一只丧尸的半个头骨,但每次都尽全力的话用不了多久体力就耗光了。况且一路从一楼杀到六楼这么久,丧尸失去头颅还一样能行动,最终在砸退第五只丧尸时,稍一松懈,左肩被一只丧尸从后面冲过来咬住。丧尸的防御力很差,可攻击力却强于常人,所以如果见面无法一击放倒或击退就会被马上压制,罗木子调转刀尖,反手一刀捅穿丧尸的肚子,丧尸当时便松开牙齿倒在地上,罗木子没有怠慢,双腿发力全力窜进右侧的女厕所里,迅速关上门。
还好女厕里还有电,里面一只丧尸也没有,舞蹈室就在门外,近在眼前却又无法触及。罗木子瘫坐在地上,外面的丧尸拼命拍打着门板,此时电路刚好损坏,顿时漆黑一片。透过玻璃,一点点勉强作为白天证明的光照在罗木子身上,天空阴气沉沉,邪风呼呼地刮着,窗户被拍打得啪嗒啪嗒地响,罗木子左手持着木刀,右手护着左肩的咬伤“如果我能活下去,定叫你们所有丧尸挫骨扬灰!”死亡将至,罗木子脑中却没有一点关于自己一生的回忆,有的只是他一个人杀光所有丧尸,全身浴血的场景意识渐渐模糊,眼前的场景却越来越清晰。
也许是意识完全失去了,罗木子又听见了之前的声音:“还在说这些没有用的废话呢?还挫骨扬灰?你马上就要死了,你看看,从一楼到六楼,整条路都是你用别人的命铺出来的。刘小龙说不想死你听见了吗?二楼办公室还有一个人等着你救他呢记得吗?高飞,石四十,还有彭老师,你答应他们什么了?杀人和救人你做到哪一个了?他们那么信任你,结果你呢?什么都没有做到不是吗?”
罗木子:“是啊,我什么都没做到,我本来就是个废物,所以我才说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
???:“你没有机会了,你要死了,废物,你自己死了也就算了,还拉了这么多人陪你死,回头看看他们,被你带上来的人,因为你,他们都白死了!”
罗木子:“那又如何?至少比等死以后再绝望好,至少,我罗木子,终于下定决心,要做一只恶鬼,直到来生来世,直到万劫不复!”说完,罗木子咬了咬牙,完全失去了意识重重倒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罗木子渐渐醒来,身上的伤口还在,也没有想那些丧尸一样想要吃人。
???:“你醒了,还记得你之前说过什么吗?”
罗木子咬着牙:“记得,直到来生来世,直到万劫不复,一个不留地……”
???:“很好,你将要不是一个废物了,这份足够强大的怨念支撑你活了下来,”说完,一颗小光球从罗木子额头中央飘出来,慢慢化成罗木子的样子:“还差一步,你就可以摆脱废物的身份,那么现在,告诉我,以后还做好人吗?”
“做一只恶鬼”
“有作为恶鬼的觉悟吗?”
“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非常好,我现在进入这把木刀中,用这把刀插进你自己的心脏,如果怨念够强,支撑到你没有死掉的话,你,即为恶鬼!”
眼前另一个罗木子消失后,罗木子没有一丝犹豫,捡起木刀便捅进心脏“呃……嘶——死亡的滋味还真的……不错啊~”
???:“很痛吧?现在站起来,打开门走出去,好好看看那些丧尸,好好再看看将要被你碾碎的肉渣!”
罗木子站起身:“痛吗?在月昇扑上来咬我的那一刻,我就舍弃了这种直觉。”
当罗木子打开门再次出现在丧尸眼中,所有丧尸都发狂似的扑了上来,木刀插口处如喷泉一般向外喷涌着鲜血,血液浇在地上,却又认路一般一点一点从脚部爬到罗木子身上,逐渐变硬,如铠甲般一点点包裹住罗木子的身体。
在铠甲即将包裹住头部时,罗木子得到了最后一次确认:“我再问你一遍,即使你现在已经变成了恶鬼,即使你能抹除所有丧尸,但你想救的那些人现在可能已经死了,已经变成丧尸了,你怎么办。”
罗木子承受着鲜血的喷涌:“嘶……那已经不重要了,我已经不想再拯救任何人,从今以后,我只想凭我这份怨念,把这世上所有不入我眼的东西,全部抹除!一个不留!”
???:“完美,那么,立下誓约,跟我宣誓‘吾为恶鬼’”
“吾为恶鬼”
“背负罪孽”
“背负罪孽”
“诛天灭地”
“诛天灭地”
“怨灵·咒刹!”
“怨灵·咒刹——”罗木子大喊出最后四个字,霎时,一阵血雾包裹住他,两秒后,血雾突然爆开,飞溅的血液渲染了墙壁和窗户,再看罗木子——血红色的铠甲和战靴,关节处用白色连接,红色的腰带以及同样红色突起两道鬼骨的头盔,凭空出现一缕蓝色的长发,右半脸遮挡着一只面具,给眼睛的空间留出一道竖起的伤疤。
说话间一只丧尸已经扑过来,罗木子认出那正是
中年的校长助理,于是嘴角咧开到了一个极限的位置,笑了,透过半张面具,在这只右眼中丧尸的动作如同镜头处理一般在罗木子脑海里慢放。双脚突然发力,整个人瞬间弹到正上方的墙壁,倒立脚踏天花板,丧尸立马扑了个空,回过神来,罗木子已经从正上方弹射下来一拳打爆了丧尸的脑袋,由于这一拳速度之快力量之大,丧尸并没有受到脖子的拉力只是如同在脑内安放了一颗炸弹一般直接爆开了脑浆。失去头颅的丧尸依然没有放弃对罗木子的渴求,疯狂乱抓着,乱跑着,而罗木子也没有放任它,轻轻扯过他的手腕脚踝拧了一下,丧尸的双手双脚立刻从身上脱落下来。
失去所有进攻的手段的丧尸依然在地上拼命扭动,如同一只蠕虫般四处乱涂着自己身上的血液。整个走廊的丧尸全部围上来,而罗木子听见了提示:“拔出这把刀,从今天起,你我共生,我叫X,你可以叫我小爱,请多指教。”
罗木子拔出心脏位置的木刀,带出来的血液也慢慢爬满了刀身,木刀被侵染成黑色,而心脏插口处残留的血也凝成了一颗紫色的水晶半球扣在胸前。此刻,一头恶鬼应时出世,罗木子平举木刀,刀尖对准彭老师倒下的方向“唰”地做了一个突刺的动作,这一击撕裂了空气,带动的气流瞬间扯碎这一侧所有丧尸的头骨。但这并不能阻止丧尸的脚步,依然张牙舞爪地冲向罗木子。“来得正好!”罗木子杀意正浓,正怕眼前的丧尸太容易倒下不够他杀,提刀跳进尸群里疯狂的搅碎身边所有威胁。本来变异后防御力就弱,所有的攻击手段在此时的罗木子面前又显得苍白无力,之前的猎杀者现在只能如同羊群一般等待着其中间的一头狮子将他们屠杀殆尽。
罗木子虽然满腔的热血,可X到底还是明白事理提醒了他:“你可不是永动机,过度战斗后会无法行动的,尽快解决。”
罗木子:“我也想尽快解决,可是你都看见了,我第一时间就把所有丧尸爆头了,可他们没了脑袋也一样活动,只能搅碎。”
X:“你傻吗?从一楼到六楼这么久还没发现弱点在哪?是不是电影看多了,谁说丧尸爆头就会死的。”
罗木子:“可是,要完全控制一个人不是必须夺取大脑吗?”
X:“真服气你们人类的神逻辑,控制大脑就要所有病毒都藏在大脑里啊,难道人类进食后摄入的食物是第一时间进入大脑?”
罗木子:“是胃。。。。。。”
X:“那不结了,病毒当然要主力集中在胃里,吃进的人肉才能首先享用,大脑只不过是个传达命令的工具,要是都在大脑里,吃人肉有个屁用!”
罗木子得到了提示,好好冷静了一下,就算现在把这一层的丧尸都杀干净了,救完人还得下楼呢,如果那时候没法战斗可就操蛋了。从新摆好架势,突进另一侧的尸群中,刀身侧举瞄准要害,数十只丧尸短短十几秒全部拦腰斩断。失去了胃的丧尸果然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回想起之前的战斗,确实是有几只丧尸被伤到肚子马上就倒下了。
后半段的战斗对于这只新生恶鬼来说确实不怎么华丽,那份不华丽甚至将好几个班级里的丧尸威慑得放弃了对人肉的渴望,不怕死不怕疼又没有感情的丧尸此时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