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恩人!”
正当何泽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耳边传来不断叫唤声,似乎是有人在寻找什么人。
何泽觉得有点耳熟,于是坐了起来,仔细聆听。
“大哥!恩人!你还在吗?你在哪里啊?”
那人对着空气再次询问,而且越来越靠近何泽栖息的那棵树下。
何泽本来是想再次随便找个长椅将就着过完这个夜晚,但担心那男孩嘴不严,把他供出去,不想让警察找上自己,惹上一身骚,所以才爬到一颗大树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眯着。
“嗯额!”
当叫唤之人靠近大树,何泽清了个嗓子,故意暴露出自己的位置。
因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出手相助的那个男孩,他好奇为什么男孩去而复返,所以才故意为之。
“哥,是你吗?”男孩听到动静,略有警惕的向大树靠了过来,开口问道。
“嘭!”
待在树上感觉说起话来不方便,于是何泽便直接跳了下来。
面前突然掉下一团黑乌乌的东西,吓得男孩差点转头就跑,当看清楚是一个人,而且还是熟悉的身影,才收回落跑的魂魄。
“你怎么来了!你现在不是应该在警察局里录着口供的吗?”何泽淡淡问道,语气中透着一丝不耐烦,似乎为自己的睡眠遭到打断而有些不高兴。
“录了三个小时的口供,早就结束了,我来是想亲自给您道谢来的!”男孩很是诚恳道,并且在说完话之后还向何泽深深鞠了个躬。
何泽有些意外,对方深夜寻到此处,竟然只为了道谢。真不知道他是脑子被门板夹到了,犯傻了,还是他性情就如此。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何泽随意问道,不过他语气明显好了很多。
“之前你面对那些劫匪的时候,你说他们打扰到你睡觉了,所以我猜你应该还在这里,于是就过来碰碰运气,还真找到你了!”男孩很是庆幸道。
何泽有些无语,虽说当时自己说的是实情,但也可能是随便找了个出手的理由,没想到入到男孩的耳朵里他还真当真了,并且还真的寻来了。
看他言语清晰,逻辑合理,倒也不像是傻子,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此人极其重情,很知道感恩。为此,男孩在何泽的心里多了几分好感。
“我真的很感谢您!要不是您及时出手相助,我女朋友估计就要遭到那三个恶人的毒手,而我。。。。。。可能也到另外一个世界了。谢谢!”
男孩情绪有些激动,说话的声音都有点颤抖,再次诚恳表示感谢,并且再次给何泽深深的鞠了个躬。
何泽赶忙扶起男孩,看到男孩如此诚恳,加之有些庆幸,他的内心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满足;同时,也产生一丝愧疚,甚至一丝自责。
因为,他聆听和目睹了整件事情的发生。
其实,当时之所以选择那个地方,那一条长椅作为自己将就渡夜的最后选择,因为让意识到,如果选择那里,整个夜晚就不是很寂寞。
因为他发现,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有一对小情侣自顾在那里亲热。
自从在灾难那晚,伸手触摸那块陨石之后,何泽整个人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听力和视力就是其中之一。所以在当时昏暗的情况下,他完全可以听到和看到远处发生的一切而不被人发现。
倒不是何泽有偷听和偷窥的癖好,主要是从没经历过爱情,从没经历过男女之事的他,对那方面充满了好奇。
再说他也不是故意想要找这样的场合,只是恰逢其会,顺便欣赏一下,权当学习,好让自己将来有个借鉴。
虽非故意为之,但他却真真实实感受到了偷听和偷窥血脉喷张的快乐,当男孩女孩忘情相依,激情难耐时,何泽也是一阵煎熬。
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体温,自己的呼吸都会随着那对男女不断发出的呢喃声、不轻易间的哼声而不断升高、加快。
而后,他感觉到自己的小腹升起一团火,就连裆下之物都不老实躁动起来,洪荒之力遍布全身,差一点爆发,让他极其难受。
随后,他看到了光头三人猥猥琐琐靠近那对那女,并向他们包抄而去。
那时的何泽有些幸灾乐祸,心想谁让他们把自己搞得那么难受,还责怪他们要亲热也不选个没人的地方,尽在那影响自己,却忘了是他自己主动向别人靠过去的。
光头三人将小情侣身上钱财之物全部掠夺而去时,何泽甚至拍手叫好。
那时的他并没有同情那对小情侣,也没想过要出手去帮助两人,因为一个身上一毛钱都没有的人,他有什么资格去同情别人,他在为自己的没钱找平衡。
他不出手,因为他还想到了过去的事情。曾经自己的妹妹被困包厢,可曾有谁伸出过援手?曾经自己捍卫妹妹的清白,却站到被告席,又有谁伸过援手?曾经自己在监狱里到处被人拳打脚踢,任人欺凌,又有谁伸出援手帮组自己?
或许曾经的他有过助人为乐、伸张正义的观念,此刻他已经淡忘,变得麻木,他不想充当什么烂好人。
不过,最后他还是出手了。如他所说,钱你抢完就完了,此事可以作罢,他权当没看见。
但光头三人千不该万不该试图去碰那个女孩,虽然他那底线是专指他的妹妹何熙,但女孩当时的情形让他想到了妹妹何熙,如果当初自己不能及时出现,何熙如今会如何。
而今,如果自己忍住不出手,那女孩会如何?那男孩又会如何?
女孩的下场可想而知,而男孩,如他所说,可能已经在去另外一个世界的路上了。先不说光头三人会不会放过男孩,而是男孩会不会放过光头三人。
“说真的,我并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也不是同情心泛滥,或者是拥有助人为乐的伟大情操。只所以出手帮助你们,是让我想到了过去一些事情。”何泽很自然道。
他可不认为自己因为做了一件别人认为了不得的事情,自己就变得不一样,变得高尚起来,于是坦然承认。
男孩听到何泽的话,微微一愣,不知是因为自己的恩人突然否定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而有些卒不及防,还是因为何泽的坦诚。
“其实光头他们开始行动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只是没有出手的打算,直到他们要动你你朋友才忍不住出手,因为你们当时的状况让我联想到了我的妹妹。。。。。。”
或许是不想让男孩把自己看得太过高尚,何泽道出自己出手的真正原因。
可能是因为对男孩有些好感,又或是因为那些记忆积压多年,难得有机会向人倾诉,何泽一股脑的将当年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甚至自己蹲过监狱,并且刚刚释放都没有隐瞒。当然,涉及到深层隐私方面他一字没提。
或许是因为得到何泽的帮助,出于信任或者感恩,又或者是出于对何泽说出自己秘密的一种交换,男孩也将自己的老底交代了出来,比之何泽说出的更加详尽。
男孩叫叶董,名字出自父母之姓,是邕城人,是一名在校大学生,现读大二。
让何泽感到惊喜又意外的是,叶董竟然跟何熙是同一所大学的,而且跟何熙竟然还是同一个系的,而且还认识何熙。
当然,叶董所谓的认识是知道何熙这个人,看见何熙能叫出她的名字,却从未有任何交流,仅此而已。因为据叶董所说,何泽是他们系的系花,甚至还有可能是校花。
叶董之所以出现砸左州,因为他女朋友肖文慧在左州念大学,他是借着国庆长假来这边看望他女朋友。
之所以两人选择在公园里亲亲我我而不去开房,并不是因为没钱,而是因为他们之间的爱情还很纯洁,都想把完整的自己留到人生最重要的那天,而明天又是叶董回学校的日子,两人不舍,才迟迟不愿分别,让歹徒有机可乘。
“何哥,接下来你什么打算?”最后,叶董问道。
何泽表示自己对未来还是很迷茫,想先去看妹妹一眼,而后再做打算,但却一脸难色。
“要不你现在就和我回酒店吧,等一觉醒来就直接跟我去邕城,我是自己开车过来的,正愁路上没个说话的人呢!”叶董倒是很上道,表示自己住的是双人间,极力邀请道。
何泽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
其实何泽内心倒是很想说,老子只是缺钱。但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而且还是对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说,会让人产生一种挟恩图报的感觉。
叶董是个灵水的人,他不是听不出何泽话中的另外一层意思,他只是觉得和自己的恩人谈钱实在是太俗了。
加上他还不了解何泽的秉性,贸然用钱解决,有可能让对方觉得是在侮辱自己。他不是何泽肚子里的蛔虫,自然不知何泽内心的真实想法,弄巧成拙可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叶董想着用另一种方式去帮助何泽,一种对于双方都不失面子的方式,第一步就是先把何泽带到邕城,因为那里才是他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