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云怡的手上是一块形似鲤鱼的玉饰，欧阳鑫还没有看清是不是汉玉就大声先嚷起来，结果引来一班人的偷看。在隔壁铺位的两个中年人也按捺不住，伸头过来看，只听见那个睡中铺的中年人叫起来：“玉符？你手里拿的是玉符？”
欧阳鑫说：“什么玉符，明明是玉鱼，看颜色倒是像汉玉。”
中年人走过来，另一个中年人也伸头过来看，只是看到同伴走过去，他顾忌随身所带的提箱，只好不敢离开铺位，伸头看韩云怡手中的玉符。
走过来的中年人走到韩云怡的面前，看了一下她手中的玉符，对韩云怡说：“小姐，你手里的玉符，能不能给我看看？”
欧阳鑫拿起自己的玉蟾，嘴里还是在说：“她是玉鱼，我是玉蟾，什么玉符，胡说八道。”
韩云怡把玉符递给中年人，对欧阳鑫说：“你懂什么，你那个癞蛤蟆只是好看，其实根本不值钱，你是化多少钱买来的？”
中年人接过玉符，只是稍稍一看，马上就惊叫起来：“淮南王的？这实在是件宝贝啊。这位先生，这是玉鱼，不过在汉代叫玉符，是达官贵人佩挂在身上的。”
欧阳鑫举起自己的玉蟾说：“她的玉鱼也能叫玉符？那我的叫什么？”
中年人对欧阳鑫手中的玉蟾看了一眼，又惊呼起来：“你的玉蟾是，是……，真的是你在西安买来的？”
欧阳鑫说：“当然是买来的，难道还能是我自己做出来的？”
中年人赔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的玉蟾确实是汉玉，而且很珍贵，西安的市场上不可能……。呵呵，我说混了。”
韩云怡说：“他的癞蛤蟆很珍贵？那你说是我的值钱，还是他的值钱？”
中年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露出为难的神色说：“这？我可没法说，如果你们的汉玉是真的，那可绝对不是小价钱。”
正和女友依偎在一起的男子突然说：“西安的假货遍地都是，你敢保证是真的？现在撬边的到处都是，想不到列车上也有。”
中年人显然有些恼怒，转身朝那个男子看了一眼，对韩云怡说：“虽然我一眼就能看出这是汉玉，不过是不是淮南王的还真不好说，除非用仪器看过才知道。”
伸头过来的中年人对欧阳鑫说：“你把玉蟾给我看看，老张是古玉器专家，他说是真的，肯定是真的。”
欧阳鑫把玉蟾递到他的手里说：“你也是玉器专家？”
中年人摇头说：“我不是，他是，我是研究古文字的，就是像报纸上说的，是爬古书堆的。”
欧阳鑫对韩云怡眨眨眼，站起来走到隔壁的铺位，坐下后说：“你是研究古文字的？了不起，那你一定对甲骨文都认识。”
中年人一边看那只玉蟾，一边说：“认识甲骨文没什么了不起，甲骨文多了，相互对照，自然能认识。”
欧阳鑫咋舌说：“懂甲骨文还不厉害？那要认识什么文字才算了不起？”
中年人极口称赞玉蟾：“真是好东西，你能在西安市场上买到，实在是你的运气，好东西啊。嗷，有些文字要远远比甲骨文难认识，主要是没有参照的文字，难啊。”
那边的中年人老张已经拿着玉符走过来，韩云怡手里提着两只背包跟了过来，老张在铺位上坐下后说：“我正好带了一具观察仪，让我看看，如果你们的两件玉器都是真的，那，实在是你们的福气。”
老张把玉符交给欧阳鑫拿着，自己到中铺上的背包里取出一个小仪器。把仪器放到台桌上，接过欧阳鑫手里的玉符放在仪器上仔细看。
欧阳鑫说：“福气，我没觉得，我说奔驰，那是说的玩的，这一块汉玉难道还真的能换奔驰？”
老张已经把玉符的前后都翻看了一下，感叹地说：“是真的，绝对是真的，没想到淮南王的玉符竟然在你的手里，实在是天数。”老张对韩云怡说，接着又对欧阳鑫说：“这玉符换奔驰？我看能换三四辆，多了我不敢说。”
欧阳鑫又咋舌，对老张说：“她的能换三四辆奔驰，那我的呢？”
老张把玉蟾放到仪器上，还没看的时候就说：“如果你的是真的，我看要远比她的值钱，应该十辆也不止。”
韩云怡有些不依不饶起来：“我的是祖传的，他不过是西安的地摊上买来的，还能比我的值钱？”
老张凑眼在仪器上看了很久，才感叹地说：“我今天真是幸运，竟能看到两件古物。先生，你的玉蟾是汉代的，而且是绝无仅有。汉书上有记载，汉高祖时，有人从西域得到一块宝玉，墨绿上带有红点，结果玉匠琢成玉蟾，汉高祖一直佩带在身上。我知道在外国有一件，想不到先生你的手里也有一件，老李，我前几年和你聊天的时候说起过，你是否还记得？”
老李点头说：“我还记得，你说那才是真正的汉玉。”
欧阳鑫装出喜不自胜的样子，把玉蟾看了好久，才把玉蟾放进口袋，拿出韩云怡的“特莱斯”，递给他们一人一根，点燃打火机凑上去说：“谢谢，谢谢，要不是遇到专家，我还真不知道是汉玉。那个老板对我说是汉玉，我一直不信。”
韩云怡叫起来：“你没给我香烟？你是看不起我？既然你不相信，你怎么会去买？”
“我是蒙的，地摊上的老板开价两万，我还价二百，结果他只肯让掉一千，随便怎样也不肯便宜。他越不肯便宜，我就越相信是真的，结果是用一万八千五买来的。”
周围的几个人听到欧阳鑫的这种逻辑，都大笑起来。欧阳鑫给周围的几个都发了烟，然后递给韩云怡一根，用打火机上去点烟的时候对韩云怡眨眨眼。韩云怡会意，用力吸了一口，喷出一连串的烟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