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课的时候雨果然停了,只是夏挽烟这一组还要留下来搞卫生,“感觉又要下雨了,我没带伞啊。”看着大家那么担心,又想到自己肯定会有人来接,“不然你们先走好了,只有一点点了,柜子待会儿我去抹就好了。”“那谢谢你啊。”“没事,你们先走吧。”
站在楼梯口的苏墨拿着伞等了好久,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人,都没等到该出现的人,就上了楼,果然,夏挽烟还在教室里,“亲,你怎么那么慢啊。”“你怎么还没走,你们不是比我们少上一节课?”“我。”看着夏挽烟在打扫卫生,苏墨马上说道,“刚打扫完卫生呢。”“你来干嘛?”“我看下雨了,觉得你没带伞。”所以都已经快要走出校门了,有转了回来,愣是等了一节课,“你带伞了吗?”“没有。”“喏。”“没事,司机回来接我的。”“楼下没有司机了,该走的都走了。”“什么?”“拿着吧。”“那你呢?”“我还有一把伞呢。你慢慢搞卫生,我先走了啊!”“哦,那你路上慢点。”也没有留他,因为两个人的家在不同的方向,夏挽烟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也没多想,苏墨当然得快点走了,因为他没有多余的伞了,撒谎的人最怕的就是谎言被拆穿了。
刚离开高二的那栋教学楼没多远,就又下起了雨,没办法只好到高一那栋教学楼下躲雨了,只是这场雨却怎么也没停,最后一声下课铃声响起,高三也放学了,陆陆续续的楼上有人下来,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夏挽烟也走了下去,刚好碰到了席南,看着席南手上什么都没拿,“你没带伞吗?”“没有。”席南笑了笑说道,“没事,出了校门就去坐地铁。”“家里没有来接你?”“我又不是你们这样的小公主,早就不用接了。”“那我送你出去吧,我有伞。”“哦,好,能不淋雨的话,自然也是求之不得的。”夏挽烟有些不太明白自己怎么就顺口说了那么一句话,席南其实也是还蛮惊讶的,有些状况外,不过他喜欢这样的意料之外。
不远处躲雨的苏墨看着夏挽烟和席南一起打着伞出来,有些意外,看着他们一路说说笑笑的好像非常的开心。苏墨有些憋得慌,便顶着倾盆大雨冲了出去,没有坐任何交通工具,跑回了家里。回到家里便倒在了床上,最烦的事情就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烦。
第二天,夏挽烟来学画画的时候就听到苏墨发高烧的消息,佣人只说是因为这两天气温变化太大,可能着凉了的关系,看着爷爷还没回来,索性就去苏墨的房间看苏墨,房间很香,没有什么药味,家庭医生也已经看过了,昨天晚上就打了退烧针,然后吊了点滴,说是一觉醒来以后,好好休息便是。
苏墨睁开眼睛,隐隐约约间看到了夏挽烟的身影,幻觉吗?怎么回事?夏挽烟跪坐在苏墨的床边的地板上,视线看过去,正好和苏墨是一样的高度,苏墨看着眼前的夏挽烟,有些迷迷糊糊,怎么幻觉会出现那么久的吗?好奇怪。
夏挽烟看见苏墨睁开了眼睛以为苏墨已经清醒了,便对苏墨说话,可是苏墨却什么都听不清,就开着夏挽烟的唇张张合合,可是什么都听不清,脑袋昏昏沉沉的完全没有什么意识,看着夏挽烟,苏墨有些气,夏挽烟,你知不知道,我给你伞,是为了让你好好回家,不是要你送席南那个家伙回家的,早知道会是这样,我,诶,就算是我早知道会是这样,我还不是要把伞给你,不然,你淋坏了怎么办?原来生气,只不过是生自己的气罢了。
苏墨感觉自己说了好多话,可是事实上,这些话只是潜意识里的话罢了,苏墨连口的没张,倒是夏挽烟一直在讲些什么,想听却又听不清,有些不大舒服,一手将夏挽烟扯过,好在本来就距离不远,所以只是微微拉过也可以靠的很近,就这么对着夏挽烟的唇,吻了上去。时间就这样停住了,夏挽烟连反抗都忘记了,等到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苏墨已经躺回了床上,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离开了苏墨的房间,去了苏爷爷的画室,只是怎么样都没办法静下心来画画。刚刚那样的接触,可是被定义成吻吗?
晚上吃饭的时候,苏爷爷让夏挽烟下来的时候顺便叫一下苏墨。夏挽烟到了苏墨的卧室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他的房门,发现苏墨居然是醒着的,夏挽烟清了清喉咙,故作轻松的问道,“想什么呢?下去吃饭吧。”苏墨有些心不在焉,思绪突然被拉回来,还有些缓不过神来,看到夏挽烟,神色有些迟疑,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啊?哦,好,刚刚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夏挽烟笑了笑,“那我先下去了,你快点。”“好。”转过身,带上门,夏挽烟告诉自己,苏墨只是头昏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诶,这种事,还好他不记得,不然多尴尬呀,千万不可以再提了,赶紧忘了,忘了,夏挽烟,赶紧忘了啊。
什么是喜欢呢?比如见不到面会想他,无时无刻他都会在你脑海里出现,吃饭的时候会想他是不是也吃了?聊天的时候会莫名其妙的就提到他,这就是喜欢吗?十一长假,照旧,爷爷奶奶带着孙儿们去旅行,私人飞机上,苏墨和夏挽烟并排坐在最后面,“苏墨,什么是喜欢?”“喜欢?就是不想别人也喜欢。”苏墨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夏挽烟一脸无奈的看着苏墨“你果然还小啊。”苏墨也没有反驳她,耸了耸肩。看着扭过头看窗外风景的夏挽烟,笑了笑又低下了头,随后闭上眼睛靠在了靠背上,喜欢吗?喜欢就是想占为己有,爱呢?占为己有是爱里最忌讳的了,不是吗?
总是喜欢问自己这样的问句,倒也从来不需要谁来回答。
躺在酒店的床上,咸咸的海风被玻璃挡在了门外,夏挽烟和苏墨躺在床上,一个躺在这头,一个躺在那头,“什么时候爷爷奶奶才会来啊?不然我们先叫点吃的吧。”苏墨偏头,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海水来来去去的运动,“爷爷奶奶估计快回来了吧,你等等。”夏挽烟安慰道,“诶,不远万里过来就是为了算个命?”“诶呀,爷爷奶奶都说了,这个地方算命比较有名嘛!老人家,难得了,还能随心所欲的做些事情,我们应该开心点才是。”“道理都被你说尽了。”“是啦是啦,谁让我是姐姐呢?”
“不知道最近是着了什么魔了。”“怎么?”“为什么上次席学长骂了我,我会难过到现在,为什么他要是表扬我,我会一直很开心呢?为什么?”“他骂你?为什么?”对于夏挽烟的话,苏墨有些吃惊,“诶呀,上次是我自己搞错了,我把学生会里的一份报告弄错了,后来还是现任主席请了席学长回来才终于解决了,他说我太不小心了,然后又数落了我一顿,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怎么可以这样,我知道我自己说错了,不能够私下里说我吗?”听的出来,夏挽烟的语气透露出她无比的失落,“你们现在的主席连份文件都搞不定吗?”“乱子还挺大的,好多东西搞错了,时间又好急,我真的太不应该了,诶。”“你也是第一次当部长啊。还不能犯点错了?”“谁还不是第一次站在这个岗位上,哪能总是找这样的借口。”
犹豫了好久,“你知道你为什么难过吗?”苏墨坐了起来,表情平淡。看不出什么情绪,“你刚才在飞机上问我,什么是喜欢,这就是啊,你喜欢他,所以他对于你的看法,你才那么的在意,不是因为当众批评了你,你才难过,我认识的那个你,只要是你犯了错,当着多少人的面你都会虚心接受,满满的都是自责和愧疚,又怎么回事因为那个呢?”“喜欢吗?”盯着天花板,好像席南的照片被印在上头。
她没有反驳,明明早就知道了这个不能否认的事实,可是为什么,当着自己的面承认的时候,自己是如此的,难过呢?这个笨蛋从高一就喜欢他了吧,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你和我讲过那么多,关于你和他的故事,那么,是什么时候,你喜欢上他的?你文件散落一地,他帮你一起捡的时候?看你努力适应学生干部的生活,和你畅聊的时候?在图书馆替你解围的时候吗?还是……该死,为什么那些时候,我都不在你的身边。
是啊,为什么呢?因为他在初三,她在高一啊。
苏墨好想卑鄙的不告诉夏挽烟,可是他却办不到,因为他不想她难过,不想她不开心,告诉就告诉了呗,大不了换自己难过,反正都要难过的,该来的终究是逃不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