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轩看着天惜被推倒在冰凉的地上,挪动脚步走过去。
长孙颜灵淡淡警告,“你最好言而有信,不然凭你还保护不了她!断骨之仇,我可记着呢。”
“只要你放过她,要我怎么样都可以。”苏沐轩从地上抱起天惜,声音死寂幽冷。
“行。”长孙颜灵痛快地答应,“写完休书,三天之后大婚,洞房之后,我就把天惜送回慕雪阁。”
“也希望你言而有信。”苏沐轩对她说的前面的话似乎没有听到,依旧用那种没有丝毫生气的声音和语调道。
长孙颜灵挑了挑眉头,“自然。”
苏沐轩把天惜放回床上,从中衣上撕下柔软的丝绸,轻轻擦去她脖子上被掐出的血丝,又从扳指里拿出金创药轻轻洒在伤口上,轻柔地包扎起来。
长孙颜灵也只站在原地看着他的所有动作,与刚才的狠厉完全判若两人。
正殿里,月琴眯着眼睛看着瑟瑟发抖跪在面前的几个女狐,用从长孙颜灵那里学的不紧不慢的语调问:“你们,去勾、引公子了?”
女狐们颤抖着不敢出声。
“说。”
众狐互相看了一眼,最后那个带头女狐颤巍巍地回答,“启禀,启禀娘娘,是,是夫人让我们去的……”
月琴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那你们有没有成功?”
“没,没有,公子从头到尾没看过奴婢们一眼,还,还杀了媚儿……”
“可是,你们在房间里待了一下午,这点事都办不成,我留你们何用?”
众狐吓得连忙伏地求饶,“娘娘饶命!奴婢们用尽了办法,可是公子一直不肯看一眼,要换个男人,奴婢们不会失手啊!”
“哦?”月琴面色更加森冷,“那都用了那些方法啊?说给我听听。”
听着有转机,女狐立刻争着说起来:“我们奏了两个时辰的‘催、情曲’,跳了两个时辰的‘魅情舞’,还在那里共浴……”
“很好。”月琴坐到旁边的桌子旁,端起上面的茶杯浅啜了一口,然后脸色骤变,一把把茶杯下的杯碟扔出去!
杯碟疾速旋转着,在女狐们惊恐的目光中,逐一划破她们的喉咙,狠狠钉在另一侧的木柱上,一缕缕鲜血顺着柱子流下……
看着女狐们倒在地上,随着一阵青烟化为一只只狐狸,月琴冷冷一笑,“就算没有成功,在他面前做这些,就该死!”
苏沐轩看了天惜苍白的面容良久,终于在她额头上轻吻,最后覆上她娇嫩的双唇,就那样轻轻抵着她的,不带任何情、欲的,许久许久。
直到一滴眼泪终于溢出,落在天惜眼角,才渐渐离开她,看着她眼角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泪水,顺着她细腻剔透的侧脸滑落,无声地落到枕头上,缓缓起身,走到桌前。
一笔一画地写出每一个字,似乎写得越慢,他们的夫妻缘分就越长……
可是,纵然笔再缓,墨也终究有尽的时候。
当写下自己名字的最后一笔时,手中的笔,由于握得太紧,“啪”的一声,断为两节,就像他和她再也没有联系。
一股血腥味直直从嗓子里溢出来,却硬生生忍着,不肯吐出来,只觉得心口空洞洞的,像是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填满,因为心,已经遗失。
来的时候就因为以为绝不会写休书,所以没有带私印,只能用手指沾了朱砂,狠狠按在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