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是匹好马呀!”站在马首处的石方大声感叹着。
其实马的好坏,他懂个屁啊。当初在种马场只是学会了溜须拍马,外加尊老爱幼。与马相关的知识,他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怪谁呢?有那么几个老专家被他的花言巧语所打动了,想好好栽培栽培他来着,可结果呢?他所掌握的知识,就是用在驴的身上也有相当大的危险系数。也难怪,那个时候光顾着骑得快活,谁会想到有今天啊。
“小豹子,乖乖的听话,以后有你的好处。”老石在马的耳边轻声嘟囔着,争取给那马留一个好印象。这不,连肉麻的昵称也出场了。
说实话,石方心里还真有点发毛。虽说自己的模样是十足的“护城河”模样,可动物除了眼睛,还靠嗅觉什么的辨别事物。万一它觉得有什么不爽的话,那么高大的一匹马,闹起来可不是开玩笑的。所以,老石在和呼雷豹攀交情的同时,心里却一点也不敢大意。一边抚mo着马身,老石一边紧紧的盯着马的眼睛,还真有那么点含情脉脉的意思。
也许呼雷豹嫌老石手上的老茧太硬了,也许是其它的什么原因,总之是不怎么舒服。就见那马头一阵甩动,好嘛,整个一小面积降雨区……
马一动,老石就发觉了,但仍是没躲过“落汤鸡”的命运。就在暗自恼怒时,那马却转过头,舔起石方的“老脸”来。
“走开,你个臭豹子,看清楚了,老子是公的!”一边奋力躲避着,老石一边口不择言的胡乱叫嚷。边上是明显苦忍着笑意的老马夫,而玉兰,早捧着肚子蹲在那抹眼泪呢。当然,这是给笑的。
就在这纷闹的嬉戏中,人与马好象被一根无形的线给联系了起来。老石好象真的感觉到了和呼雷豹有了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嘿嘿,老子会不会练成传说中的‘人马合一’啊。”老石同志爱走神的毛病看起来是好不了了。
“诶?那叫什么的?对,玉花骢,它怎么这样啊!”只见那匹称的上挺漂亮的花马,不停的用马头朝呼雷豹的后跨拱动着。
“靠!这样也行?”老石看得是目瞪口呆。
突然,像是受到了什么提醒,石方又紧张起来了。
老石还真就是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二十一世纪有一种说法,得到了普遍的认同。亚洲地区的马匹由于受到了地域环境的制约和人为因素的影响,身材相对矮小,各项综合指标也远远落后与其它的马类种群。地理因素是没法选择的,而人为的的因素却是完全可以避免的。可惜的是,这种因素从诞生的那天起,就表现出了极强的生命力,不断影响、加剧着马匹的退化。这种人为因素就是渊源已久的,传统手工技术活:阉割术。
据说这种历史悠久的外科手术,起源于中国。说是某朝某代,有一个将军率领大军和敌军对峙,却苦于没有破敌良策。无意中看到了正在交配的军马,将军不禁“灵光一闪”。他让手下驱赶全部的母马,愣是把敌方的公马全给“勾引”了过来。最后,理所当然的。将军赢得了战争。而顺带着的,马儿的悲惨命运,也从此开始了。那当然啦,既然有了先例,谁能知道什么时候敌人会不会那么对付自己呢?所以,为了一劳永逸的解决隐患,干脆把马儿给咔嚓了。还别说,阉割过的马,某些方面确实比正常时候的表现要好,至少脾气温顺了许多。于是乎,咔嚓风愈演愈烈,特别是那些个顶着个“宝马”之类头衔的,几乎没有漏网的。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优良的血脉基因都差不多断送完了。不是有人戏称,成吉思汗的军队是骑着驴子打到欧洲的吗?
“对了,成吉思汗时期可和现在差不了多少啊。”想到这,老石心里一着急,一猫腰,很是不雅的直接往小豹子的腹下看去。
“还好,还好,宝贝还在。”石方喃喃自语道。浑不觉一旁的玉兰,看得是满面红晕,一脸的桃花盛开。
石方的心神此刻已经被呼雷豹给填满了,满脑子想的都是骑着绝世良驹,指引江山的画面……等回过神来,见到众人一副欣赏外星人的目光……饶是老石那么厚的脸皮,仍是禁不住傻兮兮的挠了挠后脑勺。
“庄主,天色不早了,差不多到用饭的时间了,你看……”玉兰来到身边提醒了。
“是了,既然如此,我们回去便是。”
“禀庄主,此地鞍辔俱在,可要骑乘‘半……呼雷豹’?”老马夫上前进言。明显的是在拍马屁。
“哦?好、好。”老石心里正舍不得呢,一听,忙不迭的答应。
人多好办事,帮马擦干,上马鞍,系马肚,吊马镫……那么一系列的活,竟然片刻就好了。
“庄主请上马。”老马夫牵着缰绳对石方示意。马的左侧,一名年轻的马夫跪趴在地上,竟是一个上马的人凳。
老石微一犹豫,还是踩着小伙子的背上了马。没办法,谁让自己现在顶着个庄主的名头呢?慢慢习惯吧!
“玉兰,你也骑一匹吧。”石方对刚认不久的妹妹还是挺照顾的。
“回庄主,奴婢不会骑马。”玉兰恭敬的回答道。你没见旁边那么多人吗?
“哈哈哈哈……”一阵朗笑,在我们老石同志的刻意做作下,状极豪迈。“既如此,你我共乘此马吧。”说完,理也不理一边看得目瞪口呆的众人,向玉兰伸出手去。
小姑娘明显被他这么突如其来的一招,弄乱了手脚,小脸通红,一个劲的摇着手。
众人惊谔中,还是老马夫最先反应过来。见庄主没有抽手的意思,连忙到姑娘的身边小声劝解:“玉兰姑娘,你看,眼瞅着就到用饭的时辰了。你就担待一二,随庄主去吧。庄主可是大病初愈,经不得闪失。”一边说一边使着眼色。说着,硬把姑娘给架上马背。
上了马的玉兰,身躯不停的轻颤着。因为穿着长裙的缘故,姑娘只能侧着身就坐。而因马鞍的局限,更是把大半个身子紧紧靠在石方的怀里。这般模样,让一个小姑娘家的,怎能不害羞呢?
一转头,石方又对老马夫他们说:“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们,今天我已经认了玉兰当我的妹子。以后,可不许慢怠了她。”这不是废话吗,见了他们这个样子,谁还敢把玉兰当做普通的下人?众人忙一连声的应着是。
一抖缰绳,呼雷豹举蹄开拔了,留下了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的众马夫。
离了众人老远了,石方又开口说话了:“玉兰妹子,我知道你现在很惊慌,怪我不该在众人面前把我们认作兄妹的事说开。不过我想啊,既然我们已经认了,那就干脆光明正大的行事。别偷偷摸摸的,作贼似的。你说呢?”
玉兰还是没说话。不过因两人身躯紧贴着的缘故,老石很轻易的感觉到了姑娘的心跳象打鼓似的,“咚咚”的响个不停。
“玉兰,我认你当妹子,并不全是因你身世凄苦的缘故,更主要的是我觉得我俩投缘。自我醒来后,一直都是你陪在我身边照料我,我一早就把你当成自己的妹妹了。”歇了一口气,老石接着道:“你前半生缺人疼爱,今天,我既是做了你的哥哥,必不让你后半生也终日垂泪。”说着说着,老石也动了真感情,言语间满怀至诚,眼眶也热了起来。
怀里的玉兰,早已是梨花满面,泣不成声了。突然间,姑娘转过身,扑在了石方的怀里,哽咽着唤道:“哥哥……哥哥……”
过了好一会,石方一手操纵着缰绳,一手细心的帮小姑娘擦着眼泪。“你呀,总也说不好,看看,看看,又变成小花猫了。”怜爱之意,跃然而出。
经过那个“大”字型草皮时,老石忍不住又恼怒的瞄了那一眼,而玉兰也可能想到了老石当时的狼狈模样,噗嗤的笑了起来。尴尬归尴尬,我们大庄主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方面,石方知道玉兰已经走出心理阴影了;另一方面,老石也要为自己想想啊。就要进庄了,人来人往的,被人看见小姑娘在自己怀里哭哭啼啼的,人家会怎么想啊?可我们老石同志压根就没想到,就现在他们俩的这股子亲密劲,已然够别人浮想联翩的了,绝对能演绎出众多不同的经典版本。
冒着来往众人的诧异目光,总算是见到自己的院门了。诶,不对!怎么门口那么多人啊?里面还依稀有嘲杂声传出,出什么事了?
小心得放下玉兰,老石一个前撩腿,跳下了马背。把缰绳朝一个小厮手里一塞,石方立即就是一溜小跑,往院内而去。身后,玉兰也连忙紧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