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牧场位于蒙古大草原一隅,这里牛羊成群,骏马飞奔,来往的客商络绎不绝,经营牧场的是一对夫妇,他们流利娴熟的汉语以及一身的汉饰,很难让人与这无边的草原联系起来。经营多年,天马牧场的口碑在中原颇好,许多爱马人士都不远千里来到天马牧场只为寻得一匹好马。
大草原的天空一碧如洗,空气清新醉人。远处,传来马儿的疾驰声,两匹马一前一后似在相互追赶,额前有一道白色闪电状的黑色骏马仿佛失去理智,一个劲地疾驰,不受主人的控制,挂在它脖子处的凤鸾铃发出清脆的响声。白色骏马上的女子一袭淡蓝色衣着,娴熟地驾着马,快马加鞭地追赶前面的黑色骏马。
“姐姐,你慢一点,手抓紧缰绳,脚踏稳马鞍,你不要扯它的毛发,它会发怒的”蓝衣女子着急地喊道。
“小樱,快让它停下来,它根本不受我的控制。”黑骏马上的女子一袭淡绿色,满脸惊恐不安,在马背上颤颤巍巍,看样子她对马术并不娴熟。
“黑诘,快停下。。。。。。”小樱大喊。
黑骏马似乎听懂了蓝衣女子的命令,突然停下,马背上的女子一个踉跄,狠狠地摔了下来。
“姐姐。。。。。。”蓝衣女子下马,搀扶起摔下马背的绿衣女子,着急地检查她有没有摔伤。
“姐姐,没事吧,痛不痛,哪里摔伤了?”蓝衣女子担心问道。
绿衣女子见她如此紧张,不由笑道“我没事,我们俩从小就是在草原上磕磕绊绊长大的,不知道摔了多少次了,早就习惯了,怎么会痛呢。”
“也是,我们的大草原那么柔软,那么舒服,摔下来也不痛。哈哈,好喜欢我们的大草原啊!”蓝衣女子脸上的担忧转为惬意的笑,躺在草原上,望着湛蓝的天空,尽情地呼吸着草原的空气,“好美的天空!姐姐,快躺下看看,天空好大好美啊!”
“我们在这生活了十九年,草原的天空再美还是这样,我倒是想看看临安的天空,听爹的客商朋友说江南美景美不胜收,去到那一定会爱上那里的。”绿衣女子一副向往的样子。
“姐姐,你怎么又说这个事情了,被爹娘知道他们又该生气了。”蓝衣女子马上变得严肃起来。
“我知道,我只是说说,放心,我不会在爹娘面前提的。”绿衣女子捏了捏蓝衣女子的脸,笑道。转身走向黑骏马。
“姐姐,你真的只是说说吗?”蓝衣女子心里掠过一阵担忧。不过徐徐吹过的凉风,很快带走了小樱的忧虑。
“黑诘,你怎么那么不听我的话呢?”绿衣女子轻轻抚摸着黑骏马的脖子。
“那是因为姐姐弄疼它了,你一紧张就扯黑诘的毛发,它一痛就那样了啊。”蓝衣女子道。
“我。。。。。。”绿衣女子无言以对,轻抚着黑诘。
黑骏马身上的铃铛被微风吹着发出阵阵响声,凤鸾铃上刻着一个小小的柠字,那便是绿衣女子的名字——陶柠,一旁的白色骏马也挂着一个一样的凤鸾铃,上面刻着一个樱字,这便是蓝衣女子的名字——陶樱。去年,她们的爹娘——天马牧场的主人送给他们两个女儿黑白骏马,黑骏马小柠给它取名黑诘,白骏马小樱给它取名白瞿,那凤鸾铃也是他们父母特别为她们订做的,凤鸾铃成双成对,铃声相互交映时,尤为悦耳。
黑骏马似是知道自己伤了主人,把头蹭向小柠,撒娇似的请求原谅。
“知道错啦,那我就勉强原谅你吧,不过下次你别再把我摔下去了,听到没。”小柠故作生气地对黑诘说。
“那姐姐下次就算紧张也别再扯我们黑诘的毛发咯,黑诘你说是不是。”小樱打趣道。
“姐姐,我知道有一个好玩的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小樱激动道。
“什么地方?”小柠好奇道。
“走,我带你去看看。”说着,小樱欲骑上白瞿,却被小柠阻止。
“我们走路过去吧,骑马就算了。学了那么久的骑马还是不会,老是摔下来。”小柠道。
“好。”小樱道。
两人分别拍拍白瞿黑诘的头,示意它们先回天马牧场。
“去哪啊?那么神秘的样子。”小柠迫不及待道。
“一个你肯定会喜欢的地方。”小樱也在卖关子。
“什么地方那么神秘?”小柠不以为意。
“到啦。”小樱指向前方,映入她们眼帘的是一片青葙林,淡紫色的青葙在风中摇曳,在夕阳的映衬下美得让人窒息。小柠被这突来的美景震惊了,她俯身尽情地嗅着泥土的味道,植物独特的气息,她在这里表现的热情是平日里在牧场上所见不到的。平时在草原上,小樱在练骑马,享受草原的辽阔无垠时,小柠就在一旁拨弄研究植物;小樱在苦练舞时,小柠就在院子里研磨晾晒草药;小樱在练琴时,小柠就钻在房间里把研磨好的药汁装进瓶子细心封存。平日里他们请来的舞娘和琴师对小樱轻盈灵动的舞姿和扣人心弦的琴音大加赞赏,对小柠的不学无术心不在焉也不多做评论。
“好多植物啊,小樱,你怎么发现这里的?”满林的青葙让小柠忘了时间。
“上次练习骑马,白瞿带我来的,就知道你肯定会喜欢的。”小樱道。
“谢谢你小樱,还是你懂我,哪像爹娘。”小柠道。
“姐姐,爹娘也是为我们好啊,你老是在爹娘面前说临安有多好,一直想去看看,可是爹娘说了,中原有我们想象不到的血雨腥风。好啦,姐姐,天快黑了,我们快回去吧,免得爹娘担心,我们下次再来吧。”小樱苦口婆心道。
最后一丝落日余晖已散去,夜幕降临,两人赶了好久的路才回到她们共同的家——天马牧场,牧场的客商早已散去,夫妇俩坐在饭桌前,神情严肃地等待着什么。夫妇俩面如枣色,即使是年过四十也无一丝银发,时间似乎没有在他们脸上留下岁月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