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我无法置信的看着老二手上的手枪,左手捂着胸口的血洞,空气中还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他可是我最信任的人啊,我待之如亲兄弟的人啊,怎么会杀我?竟然会杀我!
“老二,我待你不薄,你怎么能背叛我!”我有些歇斯底里地叫道。
“为什么?你还问我为什么?!你要是不死,我怎么能当上老大?当了这么多年的老二,今天我终于翻身了!哈哈哈……”老二狞笑着说道,平时看着忠厚老实的面孔此刻竟是如此的狰狞。
我瞪着双眼,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可身上渐渐变得软弱无力,头也出现了点点眩晕。我吃力的举起手中的枪,使劲晃动一下脑袋,看着眼前老二惊恐的表情,微微一笑,用尽身上最后一丝力气扣动了扳机。“砰”,老二头上飚出一抹鲜血,睁得大大的双眼里透露出对死亡的恐惧。
…………
怎么四周黑漆漆的,好象还泡在水里一样。等等,我不是死了吗?难道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地狱?都是那该死的老二,枉我把他当作最可信的兄弟,自认待他也不薄,居然背叛我。想我黑狼从小就是孤儿,一生经历过多少风风雨雨,有过多少坎坷曲折,马上就一统C市的黑道了,没想到最后死在自己人手里,都怪我自己太容易相信人了。不甘心啊!要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再亲信任何人!脑子里胡思乱想一会,感到累了,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渐渐的,我感到有一丝光线,不过朦朦胧胧的什么都看不见。耳边也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不过……#%*#……听不懂。“XX的,你们在说什么啊?”我张嘴问道。但是怎么传来一阵婴儿的哭声?我一楞,哭声也跟着停了。不会吧,难道……我成了婴儿?!老天你玩我啊!我一急,张嘴就骂,可惜了,俺是婴儿,词儿到了嘴边就变成哭声。突然嘴里被塞进了什么东西,接着一种甘甜的液体流了进来。恩,味道不错,比什么可乐、咖啡、牛奶好喝多了。奶?不会是奶水吧。我一个大老爷们还吃奶,传出去还不丢死人。但是……我现在好象还是婴儿啊,婴儿不吃奶吃什么?米饭?面包?晕,想哪里去了。不管了,又有点累了,还是吃完奶睡觉吧,什么都不用管的生活还真是美好啊!
一个月过去了,我已经知道我来到了东汉末年汉灵帝时期,我出生地方是常山真定,而我——居然成了赵云!无语中……这玩笑也太大了吧。我对着天上慢慢做出了我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充满意义的动作——伸出右手的中指高高竖着!
(下面转为第三人称)
很快赵云五岁了。这天,赵家又一个小孩要出世了。赵云的父亲赵煜此刻正焦急得在房门外的庭院里转来转去,房间内不时传来几声撕心裂肺的叫声,更是让赵煜心焦不已。赵云晃晃悠悠来到庭院,见父亲焦急地转来转去,不由出声道:“爹,你就别转了。急有什么用,生孩子的又不是你。”
赵煜转头看见是赵云,心中焦急,眼一瞪,有些不耐烦地喝道:“小孩子懂什么,一边呆着去!”
赵煜对赵云是又爱又恨,也不知是造的什么孽,赵云三月能言,五月能语,一岁就会走路,当时还十分高兴,以为自己家出了个神童。哪知赵云好似没有感情般,对一切漠不关心,无论何时都冷静的可怕,简直不像一个孩童,倒像看破红尘的老和尚。还好还算孝顺,这到让赵煜夫妇有了一丝欣慰。
赵云嘴一撇,暗自嘀咕,要不是看在你是我老子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正要离开,突然房间里撕心裂肺的叫声消失了,房门砰的一声被撞开,接生婆神情慌张地跑出来喊道:“快,快叫大夫!”
赵煜大惊失色,一把抓住接生婆问道:“怎么回事?孩子怎么了?”
接生婆喘了一口气,急忙说道:“孩子没事,可是你夫人有事啦!流了好多血,人都已经昏迷了,再不去叫大夫,恐怕就来不及了!”
赵煜脸色大变,放开接生婆急急忙忙跑出去找大夫。赵云也是一楞,难产?产后出血?看来情况不妙啊。可心中却没有一丝感情波动,仿佛一切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赵云不由有些自嘲的想道:“难道我真的冷血到如此地步?还是我根本没有把他们当成自己的父母?”
很快大夫来了,为赵母把过脉之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来提着医药箱就往外走,赵煜连忙拉住大夫问道:“大夫,究竟怎么样了,您到是说句话啊。”赵云走进来静静的呆在一旁,闻言也望着大夫。
大夫看着赵煜充满焦急与期望的眼神,又叹了口气,有些不忍地说道:“唉,你还是准备后事吧。”说完默默地走了。
赵煜一听,如晴天霹雳,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目光呆滞。好一会,赵煜缓缓爬起来,面无表情地爬到赵母身边,轻轻地抚mo着自己夫人的脸,渐渐的,苍白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异样的温柔。一旁的接生婆则抱着婴儿一脸同情的看着赵煜,转头见赵云一脸冷漠地站在一旁,心中竟然闪现出害怕的念头。
赵云见自己父亲半天没有反应,慢慢走上前去拉了拉赵煜,问道:“父亲,怎么了?”
不拉还好,赵云这一拉,顿时惊醒了赵煜,“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晕倒在地。接生婆吓得大叫一声,把婴儿放在床上,跑过去想扶赵煜起来,可惜力气不够,只好对赵云喊道:“你快来帮忙啊!”
赵云见状,连忙跑过去,和接生婆吃力把赵煜扶到隔壁房间的床上。虽说对赵煜没有什么父子感情,但好歹是自己父亲,赵云也不好表现的漠不关心,轻轻摇了摇赵煜,连声喊道:“父亲!父亲!”
半晌,赵煜幽幽转醒过来,口中喃喃的念着:“夫人,夫人……”赵云和接生婆连叫几声都没有反应,只是一个劲地念着“夫人”二字。赵煜相思成疾,日夜消瘦下去,不多日,便难见得人形。
一个月过去了,赵云尽心服侍,但赵煜时而清醒,时而昏迷,请大夫看过之后,只留下一句“心中忧积成郁,老夫医术有限。唉,只怕命不久矣。孩子,节哀吧!”便摇着头走了。
这天,赵煜清醒过来,叫来赵云说道:“云儿,这些时日辛苦你了。”
赵云摇摇头,用一贯冷漠的语气说道:“父亲言重了,服侍父亲乃孩儿的本分。”
赵煜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孩子,我知道我时日不多了,没能看着你长大,是为父对不起你啊。”赵云刚要开口说话,赵煜制止道:“不要打断为父,让我说完。云儿,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和小妹,为父知道你不是常人,日后必会有一番作为,只可惜……只可惜为父是看……看不到了。”说着,赵煜急喘了几口气,紧接着说道:“不过,为父就要……就要去陪你母亲了。云儿,好好照顾……照顾自己和……和你妹妹,你妹妹还没……没有起名字,就……就叫赵雨吧……”话没说完,便带着马上就要与自己夫人在地下团聚的满足和没法照顾自己孩子长大的遗憾溘然长逝了。
赵云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看着父亲的遗体,不禁想起了父亲抱着自己和母亲开心的样子;想起了母亲那温暖的怀抱;想起了自己叫出第一声“母亲”时母亲兴奋的笑容;想起了抓周时自己抓着一把木剑父亲欣喜的表情;想起了自己蹒跚学步时父亲勉励的眼神和母亲关怀的目光;想起了每次吃饭时母亲温柔的呼唤;想起了……以前从不在意的一幕幕此刻却如此的清晰,难道真的只有等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吗?他们难道不是自己的父母吗?前世的黑狼已经死了,现在自己是赵云!前世自己是孤儿,一直羡慕那些有父母的人,到了这个时代,自己有了父母,却没有珍惜!悔恨的眼泪潸然而下。
屋后,赵氏夫妇墓前,赵云默默地跪下来,任凭眼泪在自己脸上划出一道道痕迹,带着对父母的愧疚,带着对父母的祝福,向着墓碑重重地磕了三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