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里,即便小小的一空间,小不弃走到哪,少主便跟到哪。小不弃走到桌边倒水喝,少主便跟着走到桌边看她倒水喝;小不弃走到窗台边呆望泥土盆,少主便跟着走到窗台看她呆望泥土盆;小不弃走到火炉边扔了些木柴进去,少主便跟着走到火炉边照样扔些木柴进去。
这样黏她的少主,虽然在精神上她得到了很大的满足感,可是在身体上却是有点儿吃不消,即便火炉中噼里啪啦,她还是感觉冷飕飕的,不过她也不敢长时间地待在火炉边,怕到时候,她的冰块少主会融化,不过他本人似乎没有任何感觉。
这不,见他扔木柴的手被火星溅到时,小不弃紧张地拉过他的手小心地瞧着,他的手微微有些发红,急问道,“疼不疼?”
可一问出口,看着他那一双清澈无痕的眼,她就知道白问了,真不知道是该为他喜还是为他悲了。
她将他从火炉边拉开,他的手便从她的手中抽出,可是那双眼却还有些迷恋般得盯着她的手看,嘴上喃喃道,“丫丫冷”。
这是他告诫自己的话,丫丫冷,不可以拉她的手。
明明不知道冷暖疼痛是什么概念的少主,却总是那么在乎她是不是热了,是不是冷了,是不是疼了,是不是痛了。
看着这样心口不一的少主,小不弃特别地开心,她再次拉起他的手,说,“拉一会儿,不冷的。”
蓝眼看了看小不弃那明亮的黑眼,就像是在确定一般。
可惜小不弃手上那微微的抖动出卖了她真诚的眼。
“丫丫骗人”,冰滑的玉手从温热的手中抽出。
小不弃尴尬地收回手摸摸鼻子,嘀咕着,“还不是看少主你那么想拉……”
就在这个时候,门被打开了,小不弃以为是祁隐回来了,却没有想到进来的是虹桦,而虹桦也没想到屋里只有小不弃和少主两个人,只是一愣,就将背上背的一篓药草放在门边,一句话也不说就走了。
“丫丫走了。”
“恩,走了”,小不弃叹了口气,走到门口,苦着心将那篓药草拿进屋里,将门关上。
或许是她眼前这双清澈的碧蓝眼太闪耀夺目了,她几乎真的听他的话,不看别人,只看他。
于是,她看不见别人眼中的厌恶,只看到了一心一意为她一人闪烁的蓝光。
“丫丫…”
或许感受到小不弃情绪的变化,少主扯了一下她的衣袖叫道。
“少主,你为什么对我好?”
“……”,蓝光幽幽一层雾。
小不弃一问就后悔了,自己就先撇开了眼,从少主身边走开,走到窗边,身子抖了一下,双搓着身子,瞧着外面,转开话题,“奇怪了,今天祁隐怎么还没回来,我肚子都饿了。”
冷气又更加靠近了,微转头,看见少主站在了她的身边,听见他说,“丫丫烤火。”
果然,只要她抖一抖,搓一搓,少主的主意力就又转到了她是不是冷的问题上了。
她其实并不是特别在乎少主为什么对她好,有人对她好,在乎她,这是她一直以来就渴望的,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觉得无所谓。
就像她隐约可以察觉到祁隐为什么对她好,擎禄为什么对她好,熙澜又为什么对她好。
祁隐是因为少主黏她,在结果出来之前,他只是依着少主对她好。
擎禄大概是因为他心软,他总是对她大呼小叫,嘴上说着嫌她这个嫌她那个,可是每次见她红眼睛的时候,他就会心软对她好。
至于熙澜,他总是一副很懒散的样,看她就像看臭屁虫,看少主就像看跟屁虫,可他做的事却都是对她好,对少主好。她自然不会以为他是因为她或者少主了,她想,他应该是为了祁隐。
不管他们是为了谁,因为什么,她都会牢牢记住他们对她好过。
然而她很好奇少主为什么对她好,但是一问出口,她就后悔了,少主还不知道为什么,没能回答她。
可她的心底却已经冒出了一个回答声,因为你是少主睁开眼第一个见到的人,对你好只是出于本能。
不过,她才不继续想下去呢,也不要少主去想,她不会再问,少主就不会再去想,他为什么只对她好。
没有答案,少主就会一直只对她好。
小不弃听到少主说的话后,笑着说,“好啊,少主不靠近火炉,我就去烤火。”
“丫丫烤我烤。”
“那我就不烤了。”
“……”,蓝眼瞅着黑眼。
“好冷啊。”
结果,少主低头小声一句,“丫丫坏”,皱着眉搬了凳子坐到了远离火炉的角落里瞅着她看。
看见少主那别扭样,小不弃笑得特别得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