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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深秋的时候,人很容易伤感。

艾君,给你水!

英俊潇洒的身姿,加上一身帅气的蓝色球衣,阳光下,篮球场上的艾君显然是一帮男生中最为耀眼的一颗星。

肥胖的大山,总是在不经意间出现在篮球架的后面,趁艾君中场休息的时候递上来一瓶矿泉水,矿泉水,清澈透明。

看你热的,赶快喝吧!

艾君呢,艾君这时总是朝远处观礼台上坐着的蓝妃微微一笑,然后再接过大山手里的矿泉水,好像只有蓝妃同意了他才能接过那瓶水。

谢谢。艾君拿起水瞟了一眼远处的蓝妃就离开了。

谢谢,这两个字大山听了快8年,也默默地守候艾君快8年,每一次给艾君做点什么,换来的只是艾君一句谢谢,再也没有其他过多的语言,这样看来倒不如什么都不做的蓝妃。

可蓝妃是艾君的妹妹,哥哥关心妹妹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这醋吃得也太不是地方了,一定是我多想了。身心备受煎熬的时候,大山总是这样安慰自己。

其实这一切大山都看在眼里,虽然吃得有点胖,虽然也在拼命地减肥,但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只是她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每次递过去水,艾君总要看一眼蓝妃,难道哥哥做什么还要征求妹妹的同意?

哦可能……可能艾君时时刻刻都在关心妹妹吧,这也很正常,是你想多了。落凡总是这么回答满脸疑惑的大山,对于艾君和蓝妃的真实关系,艾君对落凡说,我当你是最好的哥们才跟你说实话,你不要对外人讲这些。那时候的落凡,很真诚。

可是这么多年,我对他是什么感情他难道就一点也感受不到?为什么每次都拿我当空气?满脸的泪花,现在的大山和跟一帮小混混在一起的大山,判若两人。

爱情的力量到底有多大,能让钢铁穿不透的一颗心,变得支离破碎?最可怕的是,大山说,我还要亲手把这颗破碎的心,一点一点儿地粘起来,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他……

这就叫,得到的有恃无恐,得不到的,落凡看了看不远处的蓝妃,说,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得到的有恃无恐,得到的有恃无恐,得到的有恃无恐……望着阳光下艾君那英俊潇洒的身影,大山若有所思地重复着一句话,那……那要是得到之后从此就失去了他会不会很痛苦?

蓝妃清楚地记得,那是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同样是在一个深秋,校园的林荫道上铺满了深红色的枫叶。

艾君,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什么事都得有个度,从幼儿园开始,大山就心甘情愿地为艾君做一切事情,老师布置的作业艾君不做,大山帮着做;和同学打架了,满身是伤,是大山心疼地帮着清理伤口;每次义务大扫除,艾君放不下架子去做卫生,是大山帮他偷偷做完……

谢谢。谢谢这两个字伴随大山快八年,她也跟着心疼了快八年,可是艾君,什么事都得有个度,我觉得是时候做个了解了,谢谢,现在我需要的,不再是谢谢……

艾君,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本是喧闹沸腾的篮球场一下子变得静寂下来,男生们都惊呆了,大家惊讶地朝大山看来,女生当众表白对于初中生来说还是一件很新鲜的事,包括满头大汗的艾君。

当然,远在观礼台上坐着的蓝妃也跟着惊讶地朝这边看来。虽说大山这么多年来对艾君的感情她都看在眼里,但大山突然间的勇气还是让她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哥哥会不会被她的痴情所打动?

艾君,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落凡也惊讶地停了下来,看到眼前的这一切,他的第一反应是朝观礼台上的蓝妃看去,是情敌,也是好姐妹,面对爱情和友情,该怎么选择,她会不会伤心?

艾君,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大山的脸色苍白,嘴唇微微发颤,她慢慢地朝艾君走来,她手里依旧是拿着一瓶矿泉水,只是这次,矿泉水不再清澈透明,而是血红。

艾君!艾君!

哥们们开始起哄了,对于一帮初中生来说,在学校公然这样示爱虽有风险,但没有风险就没有回报,新鲜刺激带给他们的永远是快乐。

艾君,你到底喜不喜欢我?要是以往,被同学这样起哄,在艾君面前,大山一定害羞得不知所措,但这次,大山面无表情。

大山,你……艾君瞪着朝自己渐渐靠近的血红色矿泉水,扑哧一声笑了,大山你在搞什么啊,今天怎么换成红茶了?我不喝红茶你是知道的。

艾君,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在距离艾君一米的地方,大山停住了脚步,手里举着那个瓶子。

大山,你……你今天怎么突然问这个啊?艾君示意哥们停止欢呼,外表看上去不好意思其实内心美滋滋的,能在一般哥们面前被示爱那该是何等的光荣。我现在正在打球,等回来再说这事好吗?艾君伸手去接大山手里的血红色瓶子,八年来他都习惯了,只是这次他没有接过来,大山紧握瓶子的手,在颤抖。

你回答我,大山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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