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法则,凌宵第一次听到,不代表他不理解。
他曾经在上大学时就幻想过,浩瀚宇宙有无数个世界,也有无数个自己,在不同的世界经历不同的人生。当繁华落尽,生命归于沉寂之时,将经历过的风雨昭华悉数带走,落进一个梦想中的世界,将灵魂安葬。
关于规则,他认为是相对的,比如在文明社会,禁止人类杀戮,但在自然界,杀戮就是生存和真理。宇宙无界,规则也有无数,这平行法则,仿佛证实了他曾经的幻想。只是所有的规则,是谁所定?
“哈哈——幼稚、可笑!”澹台魔羽怪笑一声,眼睛转向已被憋红了脸的子幽,露出狰狞的邪笑。
“如果你们是为我而来,现在你该放了她们了。”凌宵冷冷地盯着澹台魔羽。
“凭什么,难道你也喜欢啊?”
“因为她是我朋友。”
“哦?这样更好,她便更有价值。”
“你确定不放?”凌宵始终平静如常。
“不放!”
澹台魔羽刚说完,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周围出现空间波动,就一个呼吸的时间,无数的剑芒出现在自己周围,与此同时,开始还站在子歇身后的那些青衣女子,瞬间将他们所有人围在中间,从她们身上爆发出骇人的气势,仿佛要将整个空间剥离,带入虚无之中。如果是这样,他们估计都要死。
澹台魔羽难以相信,这次的局面完全出乎他们的预料。
“给你一个呼吸的时间放了他们,否则,后果你很清楚。”凌宵霸气的声音在沼泽边缘之地的上空飘荡,煞魂城的人没有怀疑眼前此人的狠辣和手段。但这道声音传至安西城人的耳中,却让人热血沸腾,沉寂数千上万年的安西城,在苦难中度过无数年月的安西城,在恐惧中煎熬了日子的安西城,如今,会开始崛起吗?
子离商微微点头,欣断玖肃穆而立。子歇和子秋华楞在原地,张大嘴巴失神地望着半空中的那个年轻人,还在魔爪中挣扎的子幽湿润了一双眼,发现曙光乍现,生出了希望的芽,在自己的心底生长。
一个呼吸的时间,此时却如此漫长。奇妙的时间长短感知,难以定义的刻度。
“算你狠!”澹台魔羽恶狠狠地将子幽甩在地上。
那些还蹲在地上发抖的女子过去将子幽抱在怀中,本已恐惧到麻木的眼神燃起了希望的火光,以崇敬的目光盯着半空中的木凌宵。
“你们过来。”凌宵对子幽她们喊。
听到凌宵的声音,抱着凌宵的女子急忙将子幽扶起,走到子歇跟前。
澹台无心恨恨地盯着凌宵,眼中透出凌厉的杀意。
“你会为你今天所做的付出代价!”澹台无心冰冷的语气杀意十足,恨不得立即上前将凌宵碎尸万段。
“你们如此兴师动众为我而来,我岂能让你们失望?”凌宵平静回应,心中却十分疑惑。
“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底气。看看这片天,它们在沼泽困得太久,不知道重见天日之时会不会好好感谢我呢?”澹台魔羽瞥了一眼眼前的剑芒,发出让人听着十分难受的声音。
凌宵目光如炬,让澹台魔羽感到一阵寒冷。
“这不用你操心,现在你们从哪里来就给我滚到哪里去,如果再让我看到,我定叫你灰飞烟灭!”
凌宵话音刚落,围着澹台魔羽的剑芒消失不见,清月军也瞬息回归到原来的位置。
“原来你真的太嫩,我们还会再见的。”澹台魔羽说完,果断转身朝沼泽而去,消失在凌宵他们的视野里。
见煞魂城的人真正离去,凌宵从虚空漫步而下,收起全身威势,走到子秋华他们面前,就如一个平常人一般。
“子幽,秋华兄,你们受苦了。”
凌宵脸上写满了歉意。
“哪里,多谢凌宵兄相救,此等恩情,子幽愿用一生来还!”
子幽美丽清澈的眼中透出感激和爱慕的光,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尽管相处时间甚短,但却已经完全被他的气质深深吸引。
凌宵本来凝重的脸上布满黑线,竟不知如何回答。
子秋华还略显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真诚的笑容。
子歇气息波动,受了重伤,但还是勉强露出笑容,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只是如今这局面,让他产生深深的无力感,身为一城之主,却无法保全百姓安全,更是让他感到愧疚和自责。
“谢谢小兄弟,老头我欠你一个人情。”子离商仙风依旧,对微微一笑。
“你们视我为友,我凌宵也是性情中人,与各位脾气相投,所以就别客气了!”
凌宵说罢,望了一眼满地尸体,又抬头仰望,表情更加凝重起来。
“如今,漫天的瘴气估计已经飘至安西城,这瘴气来自于那片沼泽之地,形势严峻啊!”凌宵如实说。
子离商自然知道,而且他还知道那黑雾绝非瘴气那么简单。
“那些都是戾气,为灵魂所化。”
子离商忧叹一声,身为仙人,此时也如此无奈。转而将目光移向凌宵,像是有求助之意。
“有件事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之前我就已经发现,只是那晚喝得太多,忘记了。”
“什么事?”凌宵也好奇,但对方一直没说,他也没有多问,只是那个疑问一直在心间。
“在你那把灵剑内,有灵魂浮动的迹象。”
当子离商说出之时,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包括凌宵。
“你那把灵剑跟我那晚给你讲的故事有关。它是仙魔之战中遗留在这个世界的东西。因为是太古神物,而且具有灵气,更有通天本领,可吞世间万物,实乃不可多得的宝物。”
“它可与那些戾气有关?”凌宵好奇地问。
“自然有关,镇魔天剑可吞世间万物,包括魂灵。它可将所吞东西化作自身威能,到一定程度,估计非你所能控制得了的。”
凌宵一阵失神,如果真如子离商所说,灵剑在身是福是祸也很难说。但不管如何,灵剑跟随自己多年,自己已视它为朋友,何况它还救过自己的命。
“凌宵视它如友,它自不会辜负!”凌宵坚定说道。
“如果是这样便更好,要解决安西城危机,还真得靠它,以及,你身上的七彩水晶。”子离商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凌宵的眼睛,仿佛想从他的身上找到一个答案。
凌宵有些难受,这老头像是把自己看穿了一般。如果说吞天灵剑他拿出来用过后被对方所知,那么七彩水晶他又是如何得知?
“眼前这个老头不简单。”凌宵心想。
“我没有其他意思,老头我不闻世事多年,与老友闲云野外,已舍弃尘世执念,小兄弟大可不必介怀。”子离商发现了凌宵表情的变化,急忙解释。
“呵呵!”凌宵无奈一笑,示意对方道出方法。
……
“空间阵诀!”
凌宵心神微动,将感知从那张古老的卷轴上收回。这等强悍功法,子离商眼睛眨都没眨一下就传给自己,不为别的,仅仅出于事态紧急,安西城需要救赎。
“这空间阵诀可借阵纹破虚空,画割空间重新组合,当施阵者本身的实力强大的一定程度,可自成一界,创造一片空间,也可让你那些娘子军的空间阵法更加完美,不过这些都是你以后的事,当务之急,是解安西之危!”子离商给凌宵粗略地介绍了这一空间阵诀的威能,催促他快点。
凌宵引动阵诀,嘴里念念有词,手托七彩水晶,踏剑腾空。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也如观音般救世于苦难。整个世界就如在自己面前,狼藉之地,苦难之地。
当这一天真正到来,站在虚空中的凌宵看见氤氲充满整个世界,看见昔日美丽的云霞村花草枯萎尸体满地,看见古朴繁华的安西城变成空城,留在城中的人如着了魔,目光呆滞,见了活物就咬,如同以前只有电影中才会出现的丧尸……凌宵的心怎么也无法做到平静如常,眼中饱含着泪水,映射出一个活生生的现实。
凌宵与灵剑沟通,灵剑发出阵阵嗡鸣,剑身不断延长变大,铺天盖地,漂浮的魔气不断被吸入其中……七彩水晶发出耀眼的七彩光芒,洒遍整个世界,净化被魔气污染的万物……
凌宵同时控制两件灵器,意念沟通灵剑和水晶,凌宵能感知到它们所承受的,茫茫沼泽,汇聚了万千魂灵,化作戾气,实力滔天。
灵剑本不愿意,但它仿佛明白凌宵的心情,剑鸣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