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木源难道只走出这么远?”凌宵心里思忖这地图里反映出的信息,“他想要在这绿洲上建造一座和莎朗城一样的古城,但还没付诸行动,在部落发生那次灾难之前就已陨落,那么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灾难之后部落最原始的人群性情大变?那些突然冒出来的人又从何而来?”
这诸多问题,在这里估计找不出什么线索,林祭天想要做的,不过是先完成高木源这个可怜人的遗愿,就如当初自己宁可牺牲自己,也要复活梦雪一样。
凌宵手捧这张地图,走到林祭天旁边,眼神坚毅,发出阵阵神光,教授想要演戏,自己这个主角理当尽职尽责。
“你们的行为,已经触犯了神威,从现在开始,按照大祭司的安排,兴建木凌城。将来的你们,一定会感谢现在醒悟的自己,将来的你们,也一定会为此刻做出的决定得到应有的报应!如果有人不服,大可向我发起挑战,光有一身力气并没有多了不起,我们要生活得更好,还需要动脑。”
说完,凌宵背后的光翼缓缓闪现,双脚离地,在神日的光辉下,凌宵周身发出金色的光芒,就如神灵般,高高在上,不可逾越,所谓挑战,不过是一个梦幻的愿望罢了!
凌宵这突然的变化,几乎让所有人大吃一惊,接着,纷纷有人跪倒在地,对着和石屋齐高的凌宵跪拜,行部落之前最高的礼数,而那礼数,曾经也只为他们认为的神灵行过,内心的澎湃无意溢于言表,只能以这样的行为表达自己的崇敬。
此时,就连林霸天和林施琅,也忍不住跪倒在地,他们知道,现在的局面已非他们的力量所能左右,只能顺从。
这一天,是部落非常特殊的一天。
这一天,神之子亲临部落。
这一天,木凌城诞生。
这一天,部落******开始。
凌宵受不了这没有时间的世界,林祭天像知道凌宵的心思,让施琅从他的住所搬出一个东西,放置在之前那块空地的木制塔上。当凌宵看到这个东西时,眼睛一亮,那转动的指针发出欢快的声音,跳动出时间的音符,美妙而动人。
“您不是研究史前文明嘛,怎么对这东西也在行?”凌宵笑着问林祭天。
“难不成老夫我就只会捣鼓死人留下的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您拥有大智慧!我明白了!”凌宵释然一笑。
“现在你是城主,该我做的也差不多了,该轮到你发挥作用,你那理想的世界,难道不想慢慢在这里实现?”
凌宵明白他的苦心,正式宣布木凌元年开始,以大祭司制作的木质钟表为尺度,短针转一圈为一天,三十天为一月,十二月为一年,六十年为一个大轮回。每年的最后一天为城会,全城庆祝。
木凌纪元元年的第一天,凌宵当众宣布木凌城新规——
一、男女享有同等地位,严禁性别歧视。
二、男女婚配纯自由,任何人不得干涉。
三、男人必须履行建设和服兵役的义务。
四、妇女不得躶体外出,否则视为犯罪。
五、妇女主要从事纺织和食品制作工作。
六、城民可以组建家庭,要有大局意识。
七、管理者要严于律己,违规与民同罪。
林祭天将这些条款用简化汉字刻于一张木板上,悬挂在石屋的外墙,并担负起教城民识字的责任。
年轮终于在这个没有时间的世界转动,尽管没有日出日落,但在人们的心中有了时间的概念,部落的所有人都开始对凌宵的看法从最开始的厌恶,到后来他强势归来的震惊,再到后来毫无理由的崇敬,以至到现在有了发自灵魂深处的佩服,其中包括林霸天父子。
整个绿洲呈现一片繁荣景象,凌宵将神树林划出一块以供砍伐,用来修建木屋,林祭天任总指挥。凌宵又抽调出一小部分人力在原来被砍伐的地块重新栽上树苗。部落所有的女人脸上有了笑容,他们津津有味地学习织布,当纱布衣上身的那一刻,她们的眼睛微红,至于为什么,或许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林巴图没有了之前的担忧和寝食难安,他十分满足于自己现在的地位和生活,比起之前随时可能因酋长之位的争夺而被诛杀的日子,此时的他幸福得老泪横流,所以对林芸更加疼爱,因为这一切获得,离不开她。
林霸天倒也乐呵,以前什么都不是,如今也是长老级人物,来之不易的地位让他倍加珍惜,加紧训练部队,并对之前部落的武器全部更新,在神山旁边的一座山峰上,他发现了一种矿石,经过煅炼,提炼出其中的精华,制成的武器锐利而坚硬,大大提高了士兵的战斗力,为此凌宵专门夸奖了林霸天,着实让林霸天乐呵了几天。
林承运本也是部落默默无名的一个男人,他憨厚老实,有一身的力量,却不曾有林霸天的野心和张狂,因此得到大祭司的重用。在凌宵和大祭司的指引下,他负责开垦田地,引入湖水灌溉,种了一些绿洲原本野生的果蔬和粮食,比如山药蛋和玉米。
林无忧是林承运的儿子,和他老子一般老实,被封为族长之时,他下定决心誓死忠诚于凌宵和大祭司,对于凌宵下达的任务他必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林施琅看到林无忧如此拼命,也让自己的一族赶超,主动到凌宵那里领取任务,也为自己挣得一个好印象,毕竟自己之前做得太过,而凌宵不计前嫌,让他对凌宵的态度急剧转变。
半年的时间过去,木凌城已成规模,木屋错落有致,庄稼长势良好,狩猎成功率大大提高,力量已不再是衡量一个人的唯一标准,这些人才发现,智慧才是最主要的,这让他们凌宵更加崇拜,成为他们心中真正的神。
部落的女人已从麻木的奴役中醒了过来,苏醒后的她们有了尊严和丑恶的概念,也有了爱慕和激动的情愫。在所有的年轻女子中,凌宵是如此的高不可攀又深深地住在了她们心里,这一切,林芸都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她知道,凌宵值得她们这样。
唯独梦雪,依然冷冰冰的,整天以她手中的那个东西为伴,偶尔逗一逗小狼,看到凌宵时,她会有意躲闪,她能感知到他的爱,他的痛,他的一切……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天,终于歇下来的林祭天找到梦雪。
“梦雪,你可知道你的来历?”
梦雪平静地摇了摇头,她的过去,在大脑中一片空白,又似乎有些影像模糊地存在,她知道自己叫梦雪,还有苏醒后目睹的与凌宵相关的一切。
“你,不属于这个世界,你甚至有着不可思议的智慧,因为,你来自一个文明超级发展的世界,这些你知道吗?”林祭天太想让梦雪恢复记忆,他已等得太久太久,曾经的执着虽然在那个世界被认为是疯子般的臆想,以致到死都没能证明,但他在眼前这个女人身上看到了希望,史前文明,是真实存在过的。
梦雪不明白林祭天在说些什么,依然用疑惑的眼神望着。
林祭天苦笑两声,盯着她手中的那件东西,可以从他的眼中看出复杂的激动。
“可否将你手中的东西拿给我看看。”
梦雪思考了片刻,递给林祭天。
林祭天的双手颤抖着接了过来,他知道,这个东西应该是她那个时代的电脑之类的东西,它很薄,呈长方形,透明的形体中可以隐约看见线路和芯片,却看不见图像。
“怎么打开?”
“只有我能打开。”
“能不能演示给我看?”
“不用演示,它是声控的,利用光能工作。”
“你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
“不记得,但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我知道它怎么用。”
“它里边都是些什么?”
“有图像,也有一大堆的公式。”
“什么图像什么公式?”
“与我的过去有关的图像,与蛀洞有关的公式。”
“看到图像你还不记得曾经的一切?”
梦雪脸色渐渐难看起来,那断断续续的记忆早已开始慢慢地装进她的意识,但并不是那些图片让她的记忆慢慢苏醒,好似在灵魂深处有一道声音在呼唤,悠远而哀伤。所以,她不愿想起,她宁愿只知道自己叫梦雪,还有,与凌宵相关的一切……
木凌纪元元年六月二十七日,木凌城全部工事完成,第一茬庄稼收割,猎人满载而归,城民全部换上妇女们织的布和纱做的衣服,全城庆祝,林祭天心疼地拿出全部的纯元烈酒,供城民们畅饮。
这天,被凌宵定为木凌城城庆日,并宣布在以后明年的这一天集体庆祝。
一日狂欢,燥热而疯狂,回到石屋的凌宵疲惫不堪,很快石屋套间里的木床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