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微微抬起手臂,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海棠:“真的不走么?”。
海棠收敛了下心神、眼睛看向远方:“如果破镜可以重圆,那我这就走。”。
连翘微叹、激愤的说道:“你如果真的跟他没有什么,那就和我一起回连家!”
“凭什么?”海棠一个高音、一声诧异。
连翘用手揉了揉脑袋,瞄了瞄四周,低声下气的说道:“就凭我是你相公,就凭你是我的一切,就凭我站在这里。”。
“你要强迫我?”海棠又是一个高音、一声诧异。
“连儿,有话好说;棠儿,心要平气要和。淡定,不要急躁!”海员外站到了海棠的身后,拍着海棠的肩膀,悠悠的说道。
连翘微愕,看到出现在近前的海员外,内心一片泄气。可对于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失的。急急行礼解释道:“岳父,连儿只是想将海棠接回连家。您也知道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合。所以我是诚心带海棠回去的。”。
海员外微微点头:“连儿说的在理,毕竟是夫妻,如若老分居,会惹得无尽闲话。”
海棠一个恶狠狠的瞪:“爹,孩儿的幸福重要,还是他人的闲话重要?”
海员外脸上浮出一丝笑容:“棠儿也说的不是不在理。”
连翘一个微愕——她什么时候对自己的父亲都这样了?难道在自己连家过于压抑,还是说她只是有所图谋。连翘狠狠的摇了摇头,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海棠接回去,否则一切都是梦想,一切都是假的。
连翘:“娘子,咱们还是回去吧!”
海棠:“喊名字!谁是你娘子?”
连翘一个傻眼:“你确定不跟我回去?”
海棠毫不犹豫:“这还用问?”
连翘一个着急:“你不回去可以,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只有我想。”
“那你和他?”
“我和他也没什么。”
“你要不回去也可以,你至少要证明你和他没有什么。如若没有,你想待多久都可以。”
“如何证明?”
“你和我一道去驿站问个究竟,他究竟是为何而来,他究竟是有何意图。”
“凭什么是我和你去?”
连翘张着的嘴巴停在半空,发不出一个完整的话语,只是静静的张着。
海员外看到冷场,或者说就快要吵架的氛围,感到很是尴尬——自己如果果断偏向自己的女儿,那么连翘的这条线就彻底断了;自己如果偏向连翘,那自己还能算是女儿的父亲么?
海员外微微摇头,看了看远方,看到了阁楼上放置的桌子,想到上面放着的盘子以及盘子里的水果,突然一个激灵。
海员外缓缓张开嘴:“棠儿,夫妻毕竟要长久相处、一生陪伴,为了连儿安心,为了你们没有隔阂,你要不就陪连儿走一趟吧!”
海棠听此,一个娇嗤“爹,您真让女儿陪他去?”。
海员外皱了皱眉:“你要不想回连家,又想连儿安心,就只能这样了。”
海棠微微点头。
海员外侧目看到连翘嘴角的笑,没有过多的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点了点头,退回了阁楼。一直看到两人离开海家。
连翘内心整整偷笑了一路,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更没想到海员外会帮自己。悬着的刀如果不落下,那对于自己也是一场噩梦。想到最后的结果,连翘内心笑的更欢快、更随意了。
父母命不可违,虽然自己的父亲是向着连翘说话,但是她能感到里面的寓意,能感觉到自己的父亲是不想让自己彻底断了这条路。
两人各有心事,对于距离的遥远也没有多少感悟,不一会儿就到了并州驿站。
两人看着墨黑的四个大字,犹豫了下,海棠上前一步,说了些什么。然后门口的差役就走进了驿站。
没多久,连翘、海棠就看到差役走出。
“连公子、海小姐,紫大人有请。”差役礼貌的说道。
“有劳了。”走过的时候,海棠带着尊重的随意说道。
两人步入驿站内院。一个不大的院子、没有几间的房子、一片树荫、树荫下一个桌子、一盘水果、桌子旁一个躺椅、躺椅上一个人吃着水果、一脸悠闲。
对于映入眼帘的一切两人无动于衷,只是对于躺椅上的那个他,感到真是天上地下、判若两人。
紫荆悠闲的放下手中的水果,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两人,一脸笑意。很是随意的打着招呼。
紫荆:“你们都来了?”
两人微微的点了点头,冲着紫荆笑了笑。当然海棠笑的很随意,连翘的笑很是僵硬。
“并州这么大的地方,我真的没几个认识的人,没想到今天就见的差不多了!” 紫荆再次开口,“你们有什么事,就说吧?”。
海棠微微皱眉——自己和他有什么事?不就是来和他撇清关系的么!要是这样的话,那就只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总是出现在我的一寸视线内?”。
紫荆疑惑:“此话怎讲?”
海棠深思、组织组织了语言:“你知道、我知道、他也知道,每次在我大喜的日子你就会出现在我的视野里,究竟是所谓何?”
连翘在一旁搭衬:“是啊。我家娘子万里挑婿,你乞丐般的出现了;我家娘子新婚之时,你风尘仆仆的出现了;我家娘子和我情浓蜜意之时,你又以钦差的身份出现了。”
海棠听着连翘的话微微点头,然后补充道:“你究竟想干什么,你究竟意欲何为?难道说你是猴子派来专门折腾我的么?”。
紫荆看着夫妻两一唱一和的情景,觉得自己什么时候成了毁人幸福的兼职小三了!自己知道自己来这里,肯定会遭人误解。一切都是皇命,如若自己说出,那自己也就没有以后了。
紫荆摇了摇头、醒了醒神色:“我想你们想多了,我来这里只是削苹果、吃苹果,再没有其他。哦,对!还有削梨、吃梨。”。
海棠微愕,看了看连翘,转头盯着紫荆:“难道说你就没有其他兼职?”。
兼职?自己不是小三,自己除是翰林院撰以外就是一个书生。要算也就只能是这个了。
紫荆微微点头:“我真还有其他兼职。”
海棠、连翘微错愕、失声:“当小三?”。
紫荆连连摇头:“我是朝廷命官,你们要来毁辱我,那你们应该知道是什么后果。”
连翘咄咄逼人:“我不想知道你要在这里干什么政治大事,我只想和我娘子拥有宁静的生活,希望你不要打搅我们。”
如果削蕃、收敛经济都动摇不了你们,那你们就该成闲云野鹤了。可自己现在最关键的是好好的活着。给他们说多了,自己就是死路一条。可不说自己真的对不起海棠。毕竟救命之恩岂是滴水可报答的。
紫荆再三思索,躲避着海棠视线的说道:“本官来此只是为了吃水果,其他的真没有什么了。更没有破坏你们感情的想法。”。
海棠视线飘向远方,没有过多的看望紫荆,只是脸上若有若无的掠过一丝暗淡、忧伤。
连翘的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紫荆的脸,当然紫荆的一举一动更是逃不过连翘的视线。
看到紫荆无动于色的神情,连翘不想错过这次机会的追问道:“只是吃水果?”。
紫荆点头:“就是吃水果!”
海棠嘴里默默重复了句:“吃水果”,然后衰落的率先一步向外走去。
连翘看到海棠率先一步离去,不敢停留的赶紧跟了出去。毕竟他和他没有交情,如果真要说交情,只能说是仇怨吧!
紫荆看到离去的两人,没有多言语,更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看到海棠赌气,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亏欠了她。
海棠走到门口,听到身后的步伐,回头:“现在可以放心了?”。
连翘微微点头:“娘子,你要不想回去了,就先待岳父哪儿吧!我会不定时去看望你的。”
海棠微微摇头:“再没有其他疑惑?”
连翘微微点头:“只要确认你是我的,我其他的都不想去想。就是他要报复我,我也不想了。”
海棠疑惑:“为何?”
连翘一副深情的说道:“是祸也罢,是富也罢,躲是躲不过的。更何况我关心的是娘子你。你是我的全部,你是我的整个世界,只要有你,我就拥有一切。”
一句句情话飘入海棠的耳朵,有种错觉,或许自己真的很幸福,只是自己生在福中不知福而已。本想回头,但一向刀子嘴豆腐心的海棠还是率先一步离开了。
——
“爹,我回来了。”海棠面部无过多表情的说道。
“回来就好。”海员外一脸期待的答复着。
“爹,紫荆来并州真的只是吃苹果、吃梨的!女儿和连翘问了好几遍,就是紫荆他亲自也说了好几遍。”海棠有意无意的说道。
海棠本来不想多说,可是他明白父亲想让自己去。虽然他没有问自己什么情况,但是他是想知道结果的。所以自己必须无意说出。
“棠儿,好好休息,身体重要!”海员外说完,就瞬间外出了。
“爹,孩儿回来了。”连翘一脸欣喜的说道。
“能回来就好,什么情况?”州府大人一脸焦急。
连翘认真分析道:“他说他是来并州吃水果的,我们询问了好几遍,他都那样说,结合最近的情形应该八九不离十。我能活着走出驿站,说明他来这里不是鱼死网破,不是来报仇的。”
州府大人微微点头,缓缓的靠到了椅子上:“这我就放心了。并州还是连家的并州,海家也将是我连家的海家。此次刺探虚实做的很好。你要一直这样我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