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别苑,朱载垕一直在思索李徽究竟得了什么病,竟严重到这种程度?
他本以为依照李徽的身子骨在江南得场大病是难免的,但有沐晨贴身照顾两三天应该就可以好了,可现今已过去了五日,李徽仍旧躺在床上,沐晨也不许任何人进去探望,他也不好强闯进去,再加上皇帝规定破案的限期只有半月,如今算下来也只剩下八日时间,八日时间说过去也就过去了,案情依旧还在原地踏步,没有进展,到时李徽该如何向皇帝交代?
云瑾见朱载垕愁眉不展,便已猜到朱载垕的担忧之处,于是问道:“王爷,道光玉的案子我们要不要插手?”
闻言,朱载垕拉住马绳,旋即掉头,道:“去李府。”
“是!”
两匹骏马长嘶一声,旋即朝李和家行去。
李家族长早在八日前就已入土为安,李家大门却仍旧挂着白绫,李家仆人手腕上也都绑着一块白布。
李和穿着一身麻衣,跪在族长的灵牌前,闻得裕王朱载垕来了,方才起身前往主厅迎接,可还未走到主厅就听见父亲对朱载垕说:“王爷,您身份尊贵,此事本不该劳您大驾,但老朽就这么一个儿子,倘若他有个三长两短,叫老朽与内室该如何是好?”
李和父亲说完,“扑通”一声,陡然双膝跪地。朱载垕一怔,赶忙将李和父亲扶起,“李老爷这是作何?快快请起!”
待李和父亲起身后,朱载垕续道:“此事陛下自有定夺,就算是本王也插不了这个手,如今唯一的道路就是查出杀害李老亲的凶手是谁,其他的可容后再议。”
“这么说,李大人已经来了?”李和大步走了进来,即喜又愁地问道。
突兀又觉自己话问得有些唐突,于是又再后面补充道:“在下见过王爷!”
朱载垕谦谦地回了一礼,“驸马不必多礼。”
李和左右看了看,未见李徽,顿觉奇怪,正想开口询问缘由,只听朱载垕说:“三弟病了,现今还不知状况如何。本王今日前来就是想问问关于李老亲之死,驸马知晓多少线索?”
李和沉思道:“下官知晓的并不多,只知族长爷爷仙逝之前见的最后三个人。”
“哪三个?”
“董县令,十八夫人,还有一个是家父。”
“十八夫人是谁?”
“族长爷爷去年新纳的妾室,去年虚岁十八,古称十八夫人,原本是商户之女,后来家中堕落,方才流落至我家为婢,后来被族长爷爷看上,便纳为了妾室。”
朱载垕点了点头,问:“可容本王一见?”
闻言,李和对身后的家仆说道:“去唤十八夫人!”
家仆应“是”,旋即就出了客厅,去找十八夫人,结果空手而去,又空手而回。
李和绉眉问道:“不是叫你去请十八夫人呢吗?”
“夫人,夫人,她……”家仆结结巴巴,话难出口。
李和父亲厉喝了声,“说!”
家仆佝偻着身子,战战兢兢地说:“夫人说现今族长老爷不在了,她没理由听你们这些后背之话,夫人还说若想让她出来,除非少爷亲自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