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纤晨不明白的是,她穿越之后怎么就那么容易晕?
兴许是晕多了,她现在虽然醒了,却根本没法睁开眼睛。
“王爷,人我们给你送来了,您看……啊!你,你们……”
“王爷,人怎么办?”一人恭敬的问。
“剁了扔出去喂狗。”一个声音冷冷的命令。
“是!”
一阵鞋与地面摩擦的声音随后响起,继而是一阵关门的声音……
天哪,她这是听到了什么!?——纤晨脑海想象着对话中的一幕,冷汗直冒。
一着急,她竟睁开了眼睛。
“醒了?嗯?”
纤晨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方软塌上,转过头,却见一个英俊的男子正看着自己。
“你是谁?”纤晨一脸警惕——他会将自己绑架来,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怎么,认不出我来了?我这样子你可喜欢?”男子将头低下,把脸凑近纤晨。
纤晨本能得想要转开头,却被对方用力捏住下巴。
“你要我亲自来提亲,为夫这不是把你接来了?委屈娘子了,嗯?”
亲自提亲?等等,夫君?——纤晨更加疑惑。这时,捏在纤晨下巴上的手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纤晨被疼痛拉回神,皱起了眉:“这位仁兄,我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了?”
“哦?娘子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为夫不过是将这胡子尽数剃去了,娘子就不认得了?”
纤晨看着面前放大的脸有几分熟悉,便在脑中回忆自己穿越后所见过的人。那张脸棱角分明的线条渐渐与另一个人重合……纤晨瞪大了眼睛:“宣王爷!?”
“想起来了?”宣王一笑,明朗得如清风拂过。不得不说,宣王爷长得挺好看的。
纤晨咬了咬牙,将脑中觉得他帅的想法踢了出去:“你把我抓来,想干什么?”
“成亲。”宣王突然放开了纤晨的下巴,“本王回京之后,一直对娘子你念念不忘。于是便写信通知宰相的二公子来替我向你提亲……既然娘子嫌我没有诚意,为夫便亲自将你接来了。”
“我也没说一定会嫁给你啊!”纤晨忙从塌上坐起身子。
宣王脸上的笑突然化为了冷意:“你以为,你有选择的权利?乖乖给我呆着,准备做我空言宣的新娘!”说着便甩甩衣袖,向门外大步踱去。
“铛!”木门随后被锁起,紧接着是铁链与木板敲撞的锁门声。
纤晨一脸莫名其妙地呆坐在软塌上——难道真的要这么嫁给宣王?
“有没有天理啊?”纤晨发出了一声咆哮。
“那宣王爷有何不好?嫁给他就等于嫁给金山银山,包你下半辈子吃香喝辣!”
“问题是我要嫁也是嫁蓝铭啊……”纤晨低头叹了口气。
等等!这个房间里分明只有她一人,哪来的其他声音?
想到这里,纤晨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才向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
一个穿着深青色衣衫的男子正坐在太师椅上,一脸戏谑地望着她。
“那个,请问……”纤晨吞了吞口水,“你是人是鬼啊?”
男子一个踉跄,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咳咳,我自然是人!你怎能认为如此英俊潇洒的人是鬼?”
没想到在古代也能遇见这么自恋的人,纤晨着实汗颜了一把,答道:“如果你遇到蓝铭,怕是不敢这么说了。”
“怎么你们女人都觉得那家伙好看……长得跟女人一样……”男子低声嘀咕着,却被耳尖的纤晨给听到了。
“你知道蓝铭!?”纤晨急切地穿好鞋走到男子面前。
“是又如何?”
“快告诉我他……”
纤晨的话还未说完,眼前的人已然不见,只留下一扇打开的窗户。
纤晨正在疑惑,就听见门外响起钥匙开锁的声音。紧接着,厚重的木门被打开,一群婢女打扮的人排着队有序地走进屋里。
纤晨定睛一看,见所有婢女手上都捧着饰品华服等,更加疑惑。
一个空着手的女侍一脸恭敬的微笑:“柳姑娘,王爷吩咐我们来给您梳洗打扮,准备今晚的婚礼。”
“这,这么快!?”纤晨瞪大了眼睛。
“呵呵……”众婢女都笑了起来,只当纤晨是害羞。
而那名女侍也拍了拍手,就有家丁抬了个大木桶进屋,还有几名家丁拎着热气腾腾的水陆续倒入大木桶中。而几名婢女则在水中撒下花瓣。
那名女侍使了个眼色,家丁们便迅速退出屋子关上门,婢女们则围向了纤晨……
纤晨坐在铜镜前,一身大红喜袍,一头珠珠串串。
都说女子出嫁时是一生中最美的,纤晨不怎么认同。这是她第一次成亲,当然还有第二次。因为——她要逃婚。
穿越还真是狗血,总是和逃婚什么脱不了干系。
天色渐暗,纤晨已连续坐了好几个时辰,腰酸脖子也疼,于是站起身活动活动。身旁的婢女们始终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让她感到很不自在——这么下去,她怎么有机会落跑?
“你们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王爷吩咐过了,我们要在这盯着柳姑娘你,直到把你送上大厅拜堂为止。”
“呵呵呵呵……”纤晨干笑几声。转过头看见一名婢女在点灯,心中一个激灵,趁那名婢女不注意,迅速扑了过去。
“啪!”
油灯立即打翻在地,连带着一旁的纱缦一起燃着。
众婢女围上来想要阻止纤晨,纤晨一时觉得自己身体轻盈无比,轻松躲过几名婢女,又连续打翻了几盏油灯。
房中四处都燃起火焰,黑烟呛得所有人都剧烈咳嗽起来。
纤晨由身上用力撕下一块布用茶水打湿捂住口鼻。
“着火啦,着火啦!”纤晨大呼。
门外的人听见求救声也发现房中的异样,即刻打开门进入房中救火。
纤晨趁着这个空档冲出房间,脚尖一蹬便用轻功飞了起来。
她的轻功一夜间竟突飞猛进,速度快得如风,几步便望见府邸的围墙,以为已经逃脱。
可惜空言宣身边并不乏深藏不露的高手,眼看就要追上纤晨。
纤晨想起自己不会降落,于是迅速扒住墙头向下一看……
这一看不打紧,却让她的心打起退堂鼓——这墙距离地面是真真的高,自己的轻功尚且不能运用自如,这要是跳下去,还不知要摔得多惨!
“喂,你这女人到底要不要跳啊?”某男不耐烦的声音从脚下传来,“不跳我可走了。”
“哎,别走!”纤晨一见是方才出现在房中的男子,迅速调整好姿势,“我跳,你可得接住我啊!”话毕却发觉身上所着嫁衣的长裙摆被装饰墙头所用的石头勾住。
偏偏这嫁衣的质量好得不像话,任凭纤晨使尽浑身解术也扯不开裙摆。
“你这女人,麻烦!”那名男子说着跃上墙头,大手一挥便将纤晨的裙摆撕下。
纤晨一个重心不稳,险些跌下墙头,却发现右手被拉住且安全着了地。还未站稳便被男子拉着飞奔起来。
纤晨身体轻盈,此刻跑起来已是毫不费力。
她想起蓝铭也曾拉着自己如此奔跑,只是为了拉她去喝酒……如今他不知去向,也不知是否遇到危险……
凡事都不能想太多,想越多也便越麻烦,有如纤晨此刻,泪水已涌出眼框。
她并不是娇滴滴的爱哭之人,可这些天却为蓝铭不知流下多少眼泪——小铭,你还真是个十足的大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