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该不是那个服务生……
他杀死哥哥,然后又欺骗自己?他根本就不是真的服务生?
身为律师特有的逻辑,梅 瑶将一些可能的原因重新拼凑了一番,却被自己拼凑出来的这个可能性吓坏了!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那天晚上她根本就没有看清楚,更不知道那个人跟自己有什么仇,要这样害自己!
她努力的想要想个清楚,使劲的捶打自己的头,想要看清楚那个男人的样子,但是她看到的只有一个黑色的阴影,一个她捕捉不到的阴影。
世界上最恐怖的敌人就是自己也不知道敌人是谁!
所以梅 瑶心力憔悴,满心恐惧,惶恐不安,一点点的响声都足以让她神经紧张,譬如,此刻,在这样的深更半夜。
她猛然抬起头来,眼角瞥见抹暗影,随着来者的走近,她的身体更加蜷缩在一起,忍不住的瑟瑟发抖起来。
黑佬看着梅 瑶低垂着头,浑身惊惧的模样,不觉有些好笑,他站在铁门外,潇洒的将双手插在外套的两个口袋里。
“怎么?看见我这么害怕?”黑佬的声音里带着一抹浓浓的笑意。
“你……你是谁?”梅 瑶突然抬起头来,对上了一双熟悉得不可思议的眸子,但是对上那黑色皮肤的脸孔,又摇了摇头,她很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男人!
“其实我们是认识的,相信吗?梅大律师?”黑佬笑得更加愉悦了。
认识的?怎么会?
梅 瑶死死的盯着那熟悉的眸子,那眼睛真的很熟,熟悉得不可思议,很想、很想一个曾经死去的人……
难道
梅 瑶心中快速的闪过一道念头,随即她自己都觉得很好笑,刚才的一瞬间,她竟以为安家二叔安耀森回来了。
呵呵,怎么可能呢,安二叔已经死去了那么多年了!
这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梅 瑶自嘲的弯唇笑了笑自己,然后抬头,“不好意思,我真的不认识你,不过这个不重要,我只想要知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两个目的。”黑佬朝着梅 瑶走近,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但却一点温度都没有。
梅 瑶的心跳突然变得很快,极快,胸口如擂鼓般直响,“什么目的?”
黑佬动了动身子,笑眯眯的说,“其实你猜得没错,我的确是你想象中那个人,不过,没有人知道,你是第一个,也将是最后一个,在我未成事之前 ”黑佬几近自负的说。
“你什么意思?”梅 瑶被他的话吓到了,无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她大睁着眼看着他仅用着一张卡片就打开了牢房的门,一步步的朝着自己走近,身子轻轻的颤抖着。
“被关在这里很痛苦是吗?而我……今晚……是来送你一程的……”黑佬阴森的笑了起来,眼底闪烁着邪恶的光芒。
“呜呜呜……救命啊,你是谁?你不要过来!你到底为什么这样对我?”梅 瑶怕得不能自己,失控的惊呼着,希望可以惊动狱警,驱逐这个可怕的家伙离开这里。
“没用的,既然我可以畅通无阻的进来,你觉得有可能会有人进来救你的命么?你真是傻啊,梅大小姐,我记得你小时候可是很聪明伶俐的,怎么越大就越迂腐了呢?”阴森的话语清清楚楚的传入梅 瑶的耳膜。
“安二叔?你真的是安二叔吗?不、你不是!安二叔以前对我是很好的,你却要伤害我,你不是他!绝对不是!”
梅 瑶的声音带着激动的颤音,无法掩饰的恐惧,从心底蔓延至身体的四肢百骸。
那么熟悉的眸子,突然变得那么熟悉的声音,怎么可能不是安耀森,但是,明明,明明她从没有得罪古他啊,他到底是为何?
而且,曾经他对自己那么友好,经常出入安家的她对他那么尊敬,他曾经在她心目中的伟大形象一下子倒塌了!
“你给我闭嘴!到了今时今日你还那么蠢?!真是难为了梅之信那个老匹夫了!”
黑佬嘿嘿的笑着,突然伸手揭开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骇然露出了那张记忆里那么那么熟悉的一张脸,属于安家二叔安耀森的脸!
“人家说冤有头债有主,你明明知道我是冤枉的,你不帮我就算了,你竟然还要伤害我,不,就算你跟安二叔长得一模一样,你也不是,不是!绝对不是!”
梅 瑶非常痛心的指责着他!
“说你蠢,你果然有够蠢的!跟我说什么冤有头债有主!别忘了,六年前你们梅家人也这样冤枉过无辜的人,现在还好意思在我面前装无辜?若是我记得没错的话,梅大小姐你也是亲自参与了的,你说,现在你的情况,跟六年前比起来,是不是有过之无不及?那个设计你的人是不是很高段?”
安耀森笑得更加得意非凡。
“难道是你?是你要害我……为什么……难道展颜那个贱人跟你……”
梅 瑶拼命的摇头,嘴巴里胡乱的猜测着,心底慌乱到了极点。
“胡说什么呢?我跟那个女人可是半点关系都没有,不过,我刚巧看到了某些真相罢了,也好,也省得我再想办法怎么处理你,这样也算不错,与她而言,也算是有了交代了吧?”
就在这时,监狱里过道里所有的灯光一下子亮了起来,几名穿着手里拿着枪支的警察迅速包围了现场,冷冷的看着挟持着瑟瑟发抖的梅 瑶,早已露出了真实面貌的男人安耀森!
安耀森看见来了人,一下子惊讶的跳了起来,但浪迹****多年的他很快冷静了下来,森冷一笑,突然从裤袋里掏出一把黑色的手枪,对准着梅 瑶的脖子,眼睛却直逼几名便衣,“全都给我滚开,否则,休怪老子手枪不长眼睛!”
“闭嘴!马上放下人质,缴械投降,否则,你只有死路一条!”
几名便衣一听他这么狂妄的叫嚣,神色都变了。
他们不敢太靠近,只能远远的将两人包围起来,警戒万分,虽然梅 瑶是梅天海事件的杀人嫌疑犯,碍于梅家的地位,几名警察自然不敢草率。
“信不信你们再走近一点,我马上让这个女人脑袋开花!”安耀森狞笑着,周身笼罩着越来越浓郁的杀机。
“快放开梅小姐!”为首的警官握紧手中的枪大喝道。
安耀森凶狠地瞪眼,神情也是万分警戒,将手枪更紧的逼紧梅 瑶白皙的颈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一片混沌,显示了他此刻极度焦躁的状态,“退开,你们都给我退开,不然……这个女人死定了!”
“别……别……别杀我……”梅 瑶吓得浑身冷汗涔涔,害怕得嘤嘤直哭。
安耀森挟持着梅 瑶慢慢的走了出来,几名便衣也逐渐围拢,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颗碧绿的玻璃球突然从某个方向射了过来,在地面上弹出清脆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聚焦在那个碧绿的点上
在所有人目光忽视的盲点处,小小的迪亚哥得瑟一笑,眼底闪过一抹极亮极亮的光,小手一甩,一把银色的袖珍小手枪陡然出现在他的手心,他抿嘴菱形小嘴巴,缓缓的将枪举了起来,准确的瞄准安耀森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颗小石子朝着迪亚哥的小手射了过来,他的手一麻,银色的小手枪立即落地!
‘嘭嘭嘭’,几声混乱的枪声过后,血腥迅速的以光的速度笼罩在小小的空间,发出令人作呕的腥闷之气!
迪亚哥瞪大眼睛,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自己的小身体在某个人的肩头了,两人正在迅速的越过女子监狱的围墙,迈向不远处的停着的黑色汽车
他表情大变,低头一看,对上了父亲安翊臣无可奈何的脸。
“爹地……你怎么……难道你还顾念着他的身份……对他心有不忍……人家明明就要帮你除害了……你实在是太……太那啥了……”
迪亚哥无语的瞪着身下的爹地那一脸凝重的表情,心底很懊恼,有着说不出的愤懑,他真是不明白爹地为何要阻止自己枪杀安耀森,那个隐姓埋名隐藏在基地和爹地身边多年的大坏蛋,就凭这品性,他就该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过分了!
“傻小子,还没有看出来吗?现场除了他,你,我,还有另外一个人,幸亏他对你存了不忍之心,不然,这会儿你的小脑袋瓜就已经开花了,爹地赶到的时候,只来得及马上将你着冲动的小子扛着逃之夭夭,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做!”
安翊臣将儿子丢上了副驾驶室,低头帮他系好安全带,微微勾唇,若有所指的说。
“爹地,你说的不是真的吧?”迪亚哥怎么也没有料到,竟然是爹地说的那种情形,除了自己偷偷跟踪着安耀森,然后通知爹地过来,怎么还会有其他人?
爹地口中那个对自己心怀不忍的人,指的是谁?
为什么让他那么觉得不安,却又失措和惶然。
他扬起漂亮的大眼睛,安静地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家爹地,好不可怜的模样,虽然他很聪明很勇敢,但毕竟还是一个小孩子。
“陆子宣,刚刚用小石子打掉你的枪的人是陆子宣!他真的没有死!”
“……陆叔叔?”迪亚哥蓦地睁大眼睛,心突然好像被什么牵引了一般,不由地紧缩了一下。
“怎么了?宝贝?难过了?”
安翊臣怎么会不明白儿子的心情,毕竟陆子宣再坏,在展颜母子三人眼底,那绝对就是一个大大大滴好人,呵护了他们整整六年,曾让他嫉妒不已的两千多个****夜夜。
“爹地,我没事……”迪亚哥低下头,敛去了眼底的难过,眼神再度变得清澈明亮起来,“可我不明白的是……安耀森……死不死跟陆叔叔貌似没有多大的关系吧?”
“宝贝,你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怎么会没有关系呢,应该说关系大了!”安翊臣淡淡的瞥向远方,眼神变得有些悠远,有些无奈,“你大概已经知道安耀森是爹地二叔的事情了?”
“嗯,我还知道他才是太奶奶的亲生儿子,太奶奶那么好好的一个老人家,她的儿子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那么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