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风少年却不生气,抬头望了望足足比自己身形大出三倍的对手,俏皮笑道:“纯属运气,大块头,一会儿你可得手下留情了!”
机甲霸王冷哼一声,喝斥道:“运气?神武道大会举世闻名,可不是让你来碰运气的,老子最看不起的便是你这种无能之辈,全无实力,却偏要到此等盛会上来丢人献眼,手下留情我是不会了,不过将你痛扁一顿,踢出场外,倒是颇感兴趣!”
披风少年闻得对方之言,脸上顿时露出丝惊惧之色,连声道:“大哥饶命啊,小弟只是一时来了兴趣,跑到这神武道大会来混点饭吃,却不想运气太好,一下就通过了预选。要真是动起手来,大哥可定要手下留情,要是一小心打中小的,小的可就在躺着出去了!”
机甲霸王见对方已然服输,不由得心下得意,哈哈大笑道:“小子,你倒也识趣得很,放心吧,老子只需轻轻伸根手指,便能将你送到台子下方去,你运气好的话,是摔不死你的。”
披风少年长吐了口气,面色微松道:“多谢大哥,多谢大哥!”
场内的观众全是冲着精彩比赛而来的,虽见二人实力差距过于明显,却也不愿意只听着二人你一言我一句地说话,纷纷举手抗议,更有甚者已经站起身来,大声疾呼道:“机甲霸王,快打死他!”
一时之间,原本平静的观众席顿时又吵翻了天,呼喝声此起彼伏,煞是惊人。机甲霸王见场内空气已然热闹起来,当下也不客气,忽又上前一步,喝道:“小子,若是在私下里,老子今天便放你一马,可是你看观众们情绪如此高涨,我若不打你两下,便绝计对不起他们,你可小心了,若是稍有不慎,将你打残,打瘸了,你可莫要怪我!”
“好吧!”披风少年无奈了摊了下手,面露可怜之色道:“那我只好听天由命了!”
“受死吧!”机甲霸王早已战意狂涌,见到对方胆怯至极,顿时先发制人,挥动巨拳自上而下当头砸下,想要在一招之间,将对手击溃。
观众席上顿时发出一阵惊呼声,只道那披风少年定会惨死在机甲霸王的巨拳之下。孰料电光火石之间,那少年脚尖点动,身形竟似鬼魅般飘开数丈。
“这身法!”与此同时,坐于赛馆顶层的独孤峰与曲玲玲禁不住同时一惊,脱口惊呼。
“这古亭轩的身法,竟然与阿峰如出一辙!”曲玲玲扭头瞟了一眼独孤峰,神情之中充满着惊讶。
“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连他的步法,也与我一般无二?”独孤峰眉头紧锁,努力在记忆中回想此人的踪迹,但任他想得汗流满面,却依是全无所获。
回看场内,机甲霸王一击落空,不由得心下微愣,只道是对方运气太好,脚步突然一滑,方才及时躲开,当下一声暴喝,挥拳又往对方面目攻去。
那少年略一低头,再度避开对方重拳,脚下一滑间,竟已从对方直钻过去。
“臭小子步法真是古怪!”机甲霸王意识到先前对方乃是故意示弱,再不敢大意,转过身来,双拳舞起一团罡风,似狂风暴雨般往对手身上攻去。
披风少年也不反击,双手负背,只管脚步连动,不断变换方位,轻描淡写之间,已将对方的重击尽数闪避。场下观众但见比武台上形势骤变,原本只道是差距明显的一战,此刻竟变得精彩无比,一时间喝彩声大作,沸腾异常。
直到此时,独孤峰方才看出那披风少年的步法其实与自己并非完全相同,自己的步法灵活诡异,往往一个闪身,已到了对方意想不到的地方,但那少年的步法却是大开大合,见招避招,守势异常稳健。
但见机甲霸王连攻了数百招,终于一股力量用尽,停下身来,喘息换气,喝骂道:“小子,老子真是服了你的,你这步法确是精妙!老子打不到你!”
披风少年停下身来,嘻嘻笑道:“大哥,我还没跑够呢,你便已经打够了么?”
机甲霸王深吸了几口气,缓过神来,只觉心底怒意横生,不禁喝道:“臭小子,你要知道,神武道大会可不是供你捉迷藏的场所,你我今日若不分出胜负,这场比赛是绝计不会结束的,你身法虽快,但根本全无还手之力,试问如何胜我?”
披风少年缓缓上前两步,笑容散去,忽地沉声道:“机甲霸王,不用再说了,快使出你的绝招吧!”
机甲霸王微微一愣,忽地纵声狂笑道:“好极,好极,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今日便让你死在我的绝招之下!”
披风少年淡淡一笑,嘴角处忽地现出丝讥讽之意。
这丝变化虽小,但看在机甲霸王眼中,却无异是对其巨大的污辱,但闻其猛地一声暴喝,浑身上下肌肉顿时极速鼓胀,双脚下的大理石地板承受不住,竟爆发出“砰砰”的爆裂声。
“好强猛的内劲,看来这机甲霸王要出绝招了!”曲玲玲感应到对方气势之猛,不由得叹道。
“恐怕纵使他功力强上两倍,也要败在这披风少年的手下!”独孤峰喃喃道,眼中光芒更显迷惑。
“是吗?”曲玲玲半信半疑,复将目光转回比武台上。
但见那机甲霸王行功片刻,忽又昂头长啸,力量狂催之间,小指关节处竟然“啪”地爆发出一声脆响。
便在此时,披风少年的身形亦如闪电般疾扑而上,右手腕一翻,已然化掌成爪,不偏不倚,牢牢扣住对方小指。
“玄阴邪爪,这不可能!”独孤峰心头大惊,只因此刻那披风少年所施展的,正是自己多年以来引以为傲的绝技。自他有记忆开始,玄阴邪爪便是其独一无二的防身武功,除此之外,再无一人会使,但如今眼见另一名少年施展出来,怎不令他为之动容。
“啪、啪、啪…”,但闻机甲霸王小指响过后,随即无名指,中食,食指,陆续爆出脆响,旋即那响声便往手掌,手臂,肩头,胸膛、丹田处一路扩散,但披风少年爪出如电,掀起漫天的爪影,每当对手身体有一部位爆出脆响之时,爪势便不偏不倚,正中发声之位,分毫不差。如此这般,过得片刻钟后,机甲霸王全身骨骼连爆三十六下,而披风少年亦直抓了三十六爪。
二人终于停下身来,挺身相望。
“是铁布衫最高功力,一串鞭的功夫!”独孤峰看出机甲霸王所使的武功,不由得脱口而出道:“据说练成此功者,浑身上下刀枪不入,施展一串鞭时,每当身体穴位爆出一声脆响,体内力量便即增长一份,待得全身三十六处经脉大穴全数运功完毕,其功力便可提升三倍以上!”
“如此说来,那机甲霸王如今已然运功完毕,功力暴增了?”曲玲玲怔道,暗暗替那披风少年担心。
“不,他输了!”独孤峰狠狠说道,虎目中激射出一道炽热光芒,“古亭轩,究竟与我有什么关系?”
“怎会…”曲玲玲正迷惑不解之际,忽闻场内传来一阵痛苦的惨叫。
回望比武台上,但见那机甲霸王忽地浑身一颤,全身上下三十六处大穴同时爆成一遍,随即鲜血狂喷,****而出,直惊得观众席上惊叫连连!
“好…破得好…”
爆炸过后,机甲霸王只感一阵虚脱,便已剧痛钻心,再忍耐不住,重重摔倒在地。
原来那披风少年看准机会,每当对手运劲,欲冲破穴位之际,便以迅猛爪势出奇不意,及时打断,那股强猛劲力既无法成功破穴,自然生出反震力来。如此一来,机甲霸王连冲三十六处大穴,便如同连遭三十六股巨大力道所袭,片刻之间,顿被震碎经脉,再无力战斗。但便是这般惨状,亦是那披风少年故意留手,收回爪势中的七层力量,方才不致于令对手当场毙命。
“不好意思,大哥,小的运气实在太好,你可得回家休息了!”披风少年见对方已然落败,面上顿时又现出一丝俏皮的微笑。
机甲霸王全身疼痛难忍,哪还有力气答应,长叹一声,将头埋下。
“这一回合,古亭轩胜出!机甲霸王,被淘汰!”
广播里及时响起了工作人员的声音,一行人顿时步入场内,合力将机甲霸王抬了出去,披风少年微笑着冲观众席挥了挥手,便即退下台去。观众们见识到一场刺激非凡的比赛,无不纵声欢呼,一时间,但闻比赛场内欢声雷动,震耳欲聋。
曲玲玲长吐了口气,回味方才的比赛,感叹道:“想不到那披风少年深藏不露,真是厉害得紧!”
独孤峰皱眉道:“依我看,他的功力之深,绝不仅限于此,甚至于已经超越了那绿毛老祖!”
“如此说来,岂不是你最强的对手?”曲玲玲目睹了方才披风少年打败机甲霸王的强猛一式,亦不由得紧张起来。
独孤峰深吸了口气,不置可否。
但闻广播里忽又传出一阵声音:“各位观众,让大家久等了,预选赛最后一回合比赛马上进行,对阵者乃是神凤国的剑邪飞与火云岛的冰血天尊!”
声音甫落,但见广场中央已然跃起两道人影,一黑一白,两道光芒,似流星赶月般疾扑上台,论声势之强,赫然是平分秋色。
待二人站定身形,众人方才看清来来人模样,但见其中一人白发垂肩,长须飘舞,两条白眉直坠到了嘴角边上,浑身上下亦是白衣白裤,除了年龄偏老之外,一身的打扮,竟与独孤峰有着相似之外,另一个却是黑衣裹体,长剑负背,惨白的脸庞上,邪气氤氲,一丝诡异的笑容浮现嘴角,但人不寒而栗,正是先前独孤峰在大厅中所见的负剑汉子。
但闻那白眉老头呵呵一笑,沉声道:“久仰剑邪飞大名,老夫冰血天尊有礼了!”
那负剑汉子冷笑一声,道:“冰血老儿,看你一把年纪,不在你的火云岛安享晚年,却到这神武道大会上来凑什么热闹?”
白眉老头倒也不生气,仍旧笑容满面道:“老夫一直久仰武道大会之名,此番前来,便是要向你等这般少年英雄挑战一番,以解多年的寂寞之苦!”
“很好!很好…”
那负剑汉子面带微笑,喃喃说道,忽地身形一动,右掌已往对方疾攻过去,其去势之快,比之方才的披风少年,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白眉老头显然未预料到对方来势竟会如此之快,略一发愣间,已觉对方掌风扑面,躲闪不及,只得呼喝一声,聚劲硬挡。
两股惊世力道猛地碰到一起,顿时爆发出强猛的气浪,直震得观众席一阵摇晃,观众们方才见识到了披风少年与机甲霸王的灵巧斗法,如今又碰上两名强者的全力一拼,实可谓过足眼瘾,虽是心中一阵惊慌,却依旧是欢呼雀跃。
此番相拼,两股力道明显又是不分上下,瞬间粘着在一起。那负剑汉子忽地诡异一笑,双掌之间涌起一股邪异黑气。
“修罗蚀功!”曲玲玲与独孤峰见此情景,不由得又是同声惊呼。
“这人竟然会修罗蚀功,看来一定与修罗圣教有着莫大的关系!”独孤峰回想起当日横霸天所施的功夫,再结合负剑汉子所负宝剑剑柄上的修罗形相,顿时心下认定对方身份。
但见那白眉老头忽地面色一惊,显然料不到对方竟会突袭邪功,原本狂涌出去的掌力,顿时被化解得无影无踪,心中震憾之情,无可言喻。
“嘿嘿,冰血老头,看你还不中招!”负剑汉子见对方已然中计,忽地一声暴喝,体内功力狂涌而出,瞬间再聚掌力,往对方狂轰过去。
白眉老头全力一击,被对手邪功所化,想要再聚力道,已是万万不及,但闻“砰”得一声巨响,胸膛处立时中了一掌,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形已不由自主往后疾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