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面罩之后的那张清秀绝伦的面孔,不正是自己日夜思念的姐姐玛雅兰丝么?郭忆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从二人在羌族领地的沙漠中分别,如今已经整整两年了。面前的玛雅兰丝已经变的更成熟,更有女人的韵味。他几乎可以闻到那种曾经伴随了自己三年的清香味道,这是玛雅姐姐所独有的。有一次,郭忆龙甚至开玩笑说,玛雅姐姐这么香,一定是每天偷师傅花房里的山茶花来洗澡,并威胁要去告状,结果被玛雅摁住结实的揍了一顿。如今玛雅兰丝竟如梦幻一般再次出现在眼前了,这惊喜简直让他激动的无法接受。一时间郭忆龙心中泛起无限感慨,他恨不得将两年的思念之情一口气全部倾诉出来,却被一份重逢的喜悦哽咽了喉咙,连说话都困难了。
玛雅身上受了几处伤,神志已有些模糊,没有立即将郭忆龙认出来。她看见郭忆龙双眼含泪,几乎被他搞糊涂了,温柔的问道:“朋友,你怎么了?为什么那样奇怪的看着我?”郭忆龙听玛雅如此问自己,心中一阵酸楚,说道:“姐姐……我是小龙啊!你不认得我了?我是和你一起在阿那错村出来的小龙啊!你还记得顾师傅么?还有参赞师傅……还有那场海啸……。姐姐……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找你……我到了大月氏,找不到你的消息……我到了长安,听说你去了山西……我等了你几个月,却一直没有等到你回来……姐姐,我好想你……”
玛雅兰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仔细打量眼前这个男人,英俊,魁梧,彪悍,虽然被疲劳折磨的十分憔悴,但依然藏不住身上的英武之气。再仔细看他的面孔,这不正是自己朝思慕想的小龙么?玛雅的泪也下来了。她用双手扶起郭忆龙的面庞,轻轻的说道:“小龙,你长大了。”
姐弟二人在这边陲小镇重逢,抱头痛哭。仿佛要将两年中的苦水一次全都哭出来。那悦来客栈的小二却不凑趣,手里拿着两个被摔破的酒坛子,小心翼翼的凑过来,对着玛雅兰丝颤抖着说道:“这位客官,你们在这里又打架又杀人的……这个这个……”郭忆龙抬起头来,一章将身边那张唯一完好的桌子拍的稀碎,怒吼道:“滚!”那小二吓的几乎尿了裤子,连滚带爬闪出好远。玛雅兰丝却见郭忆龙的手拦下了,对那店小二说:“伙计,你过来……”那小二连连摇头,说什么也不敢上前去。郭忆龙怒吼:“叫你过来你就过来!再磨蹭我一把火烧了你这破店!”话音一落,那小二就如被火钳烫了一般,立刻窜了起来,跑到郭忆龙和玛雅兰丝面前跪下,一边磕头一边哀求着说:“两位,是我混蛋,我没长眼。两位千万别对我发火,这店里的损失,我自己承担了便是。”
玛雅兰丝却从衣服里掏出一锭金子,放在那小二面前,说道:“这些金子算是今天的损失,你顺便帮我把那具尸体处理了。”小二看着那金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看的几乎流了口水,却不敢伸手去拿。郭忆龙用眼神一瞪,将自己的马刀拔出来狠很向地上一戳,极坚固的青石地板楞是被戳进去三寸多深,只把那小二吓的浑身哆嗦。郭忆龙说道:“你是要金子,还是要刀子?两样都在这里,你自己选!”小二连忙将金子拿了,连滚带爬的就出了门。不一会,他召集了四五个人,将地上的尸体抬了出去,又用水冲洗了血迹。
玛雅兰丝对郭忆龙说:“小龙,此处不宜久留,那些匈奴人马上就会杀回来。你快和我一起走。”郭忆龙见她身体已经十分虚弱,便将她一把抱了起来,出了悦来客栈,又到对面去取了马。二人同骑一马,向西离去。刚出了郑家庄庄口,就听见北面传来一阵马蹄声,有人在马上喊道:“抓住前面那两个人!决不能让他们将佛手带走了!”
郭忆龙一见那些人是冲自己来的,连忙催马。那麒麟兽本是一匹极少见的好马,无奈马身上坐了两个人,怎么都跑不快。眼看就要被身后的人追上了,那郭忆龙让玛雅兰丝扶好马鞍,取下箭来回头射去。只见那马上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被射下来,其他的人竟不怕死,一直追着不放。虽是如此,那箭毕竟将追兵阻挡了,渐渐的,二人便于追击的匈奴人拉开了距离。
郭忆龙刚喘了一口气,却看见北面小路上又来了一群人,数量很多,至少有两百人以上。为首的一个高举火把,大声叫道:“拦住前面那二人。”郭忆龙心中一阵紧张,心想:“这么多人,即使我能冲出去,未必保的了姐姐的性命。”
正在着急,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来时的那个山村酒家,心想:“不如先找个地方躲一下。”于是急忙翻身下马,将玛雅兰丝抱下来,推门进了酒家。掌柜的此时就要关门打佯了,见郭忆龙抱了一个女人进来,便奇怪的问:“小哥,你去哪里抢了个姑娘回来?”郭忆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连忙喊道:“掌柜的,后面有匈奴人追我,快去外面将我的马藏了,若能躲过此劫,我必有重谢。”
掌柜的一听有匈奴人,连忙让小二出去藏马,又转身回来将郭忆龙和玛雅蓝丝藏在里屋,说道:“小兄弟,你不要害怕,对付匈奴人我还有两下散手,你们俩在这里藏好了,没我的暗示千万不要出来。”说完出了门,又将里屋的门掩了。
里屋有个门缝,可以清晰的看到屋外的情形。此时这小店已被匈奴人围了,只听见外面有人高声叫喊道:“大人,有人看见他们进了这个酒家!”又听一人说:“进去搜。”话音一落,那酒家刚栓上的门便被人一脚踹开了。四个匈奴人冲了进来,将掌柜和小二一起摁在地上,又用刀架上了他们的脖子。接着,一个身披重甲的大将推门进来,对着那掌柜的说:“我问你,你可知道刚才骑马那两个人在哪里?”掌柜的虽被按在地上,却一点也不惊慌,只是笑着说:“这位大人,我们这里来的客官都是骑马的,两个人一起来的也不少。这么多人,我怎么能都记得?”
那大将也不与他理会,只对周围的几个兵丁说道:“将他们二人杀了。再放把火烧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