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刘莹将军的爱情与战争
郭忆龙扶着刘莹,随木筏顺江而下,不出半日,便到了一处村寨。那中年汉子停了筏,送他们上岸,又指着山脚那间茅草屋说:“那里便是郎中的所在,你自去叫门。”郭忆龙抱拳称谢,那船夫也不客气,喊了声号子,带着众人撑筏远去。
郭忆龙抱着刘莹,来到那茅草屋下,只见这屋甚是破旧,已修补了数次的木门虚掩着,门槛也缺了两块。郭忆龙喊道:“郎中在吗?我有个朋友病了,想抓药。”屋内一人应道:“门没锁,你自己进来。”郭忆龙用脚轻轻将门推开,走进去,见一长须老者正坐在椅子上捣药,便说:“郎中,能否帮我看看我的朋友,他已经烧了一天一夜了。”老者站起,用手摸了摸刘莹的额头,又看看他的衣服,说:“他定是落了江,几日没有干衣服换。被风一吹,就染了风寒。且让我为他调一副药,两天便能见好。不过这衣服是要换了。”郭忆龙这才想起,原来这几日刘莹竟一直穿着那湿了的衣服。他曾让她将衣服换下来烤干,可那山洞甚小,根本没有换衣服的地方。而且二人落水时跟本没带换洗衣服,也没什么可换的。于是对郎中说道:“先生能否找件换洗衣服?”那郎中说:“内屋有我女人的一些旧衣服,你自己去找便是。”
郭忆龙将刘莹抱入内屋,放在床上,有找出几件干爽的衣服,放在她身边,说:“我的大将军,你能自己换衣服吗?“刘莹已烧的几近昏迷,支吾着说:“你……,你别走!”郭忆龙一笑,说:“哎,怎么什么苦差使都要让我来做?”,随即找出一条布来,蒙在眼上,对刘莹说:“我不占你便宜,你也别怨我。”刘莹哼了一声,翻过身来,任郭忆龙解他的衣裳。郭忆龙一阵手忙脚乱,先帮她换好了裤子,又去换上衣时,无意碰到了她的臂膀,只听刘莹“啊”的一声大叫,竟似极痛苦。郭忆龙急忙去下眼罩,只见刘莹背上、肩上、手臂上竟有三十多处伤痕,刚才自己碰到的是膀上的一处新伤,那伤显然是见剑刺的,还没愈合好,被江水一浸,又没有消炎,便开始会脓了。
郭忆龙说:“天哪,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伤痕。”
刘莹强撑着说:“打仗哪有不受伤的,去找些药帮我敷!”
郭忆龙急忙帮她披好衣服,出去叫了郎中进来,那郎中一看伤口,说道:“这伤可不轻,需用药酒洗净,再用针缝好。”于是那出药酒,先洗了,又让郭忆龙将她臂膀的袖子拉起,准备缝针。刚要下针,却见刘莹膀臂上纹了一处图案。他仔细看了,大吃一惊,说道:“这姑娘身上怎么会有黄毛鬼的纹身?”
郭忆龙说道:“什么黄毛鬼,她是正宗的汉人。”
郎中说道:“小兄弟,你可能还不知道。这里是羌人的地方。一年前,从西边来了一群黄毛鬼,要占羌人的土地。羌人首领自然不愿意,便打起仗来。那黄毛鬼打仗很是厉害,羌人死伤无数。这个村里的村民家家都有被征去打仗的,死在战场上的也不在少数。这女孩身上纹的正是那黄毛鬼的标志,若是让别人看到了,一定会把她烧死的。”
郭忆龙说道:“先生,这女孩子的确是汉人,只因被那些黄毛鬼抓了去做婢女,才被纹上这标记。她身世其实是很可怜的。只求你一定帮我保守这个秘密,把他治好。我们家境都还不错,若是回了中原,定会想办法筹重礼来谢您。”
郎中说道:“我们行医的,本应悬壶济世。多救人多修阴德。怎会去害你们。只是此处不能久留,若被他们发现了,连我也要受牵连。”
郭忆龙说:“这我晓得,只要病情见好,我们马上就走,绝不连累你。”
那郎中长叹一声,替刘莹缝了伤口,又将熬好的药端上来。郭忆龙一口口的将药喂入刘莹口中,体贴细心之极。
过了两日,刘莹便已好了大半,能下地行走了。便由郭忆龙扶着,在茅草屋前的院子里散步。行走间忽闻天上有雁鸣之声,抬头一望,见一行大雁向东北方向飞去,心中顿生酸楚,叹道:“我若是只雁儿该有多好,想家便飞回去,厌了就再飞到别处。自由自在,逍遥快活。”
郭忆龙知道她想家,便说:“你离开长安很久了吧。想不想回去看看?”
刘莹说:“当然想回去,可我若回去了,怎么向父王交代。本来是出阁的公主,现在却一个人跑回去,却也丢死人了。”
郭忆龙说:“丢什么人?可以结婚也可以离婚嘛。哦,你们不叫离婚,叫写休书。你就说那个乌孙王子又胖又丑,若跟他结婚生了孩子,简直有辱你们大汉皇家的血统。为了不让家族蒙羞,只好一纸休书将他休了。”
刘莹听得大笑,险些岔了气,说:“向来只有男人休女人,哪有女人休男人的道理?”
郭忆龙说:“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男女平等,消除性别歧视。你想,那男人是人,女人也是人,凭什么只能男人休女人,不能女人休男人?再说了,你刘莹论人才论武功,哪一点比男人差?休了那个王子是天经地义,不休才遗恨万年呢。”
刘莹长叹一声,说道:“哎,若世人都如你这般想便好了。我若真的回了长安,定会被人笑做是嫁不出去的丑女人。那千人指万人骂的日子我可过不了。”
郭忆龙说:“哦,你说了半天原来只是觉得自己嫁不出去啊。你放心,凭你这花荣月貌的样子,嫁人那是再简单不过了。我认得长安一个姓周的富商,那真是一表人材呢,回来给你引见一下如何?”
刘莹怒道:“我才不稀罕!”说完转头不语,郭忆龙也觉得没趣,便也不再出声,过了一会,只听刘莹幽幽的说:“小龙,你说我美,可是真的?”
郭忆龙说:“我见的美女多了,感觉除了我姐姐,却没有一个能比的上你的。”
刘莹说:“既是如此,你喜不喜欢我?”
郭忆龙说:“其实你也蛮可爱,就是凶了些。”
刘莹说:“若是让你娶我做妻子呢?你是否愿意?”
郭忆龙一楞,心想刘莹演的这是哪一出?有心调侃,便说:“你是大汉的公主,我只是一介草民,怎配娶你做老婆。“
刘莹说:“你若不娶我,那我便终身不嫁了。“
郭忆龙说:“那是为什么?“
刘莹说:“你还敢问我为什么?我生病那时候,你抱也抱了,看也看了,男女授受不亲,叫我今后怎么嫁人,你若不娶我,那我就只有出家做尼姑了。“刘莹这话说的极酸楚,声声刺在郭忆龙的心底,郭忆龙转身看刘莹,只见她两眼含情脉脉,似是勾人魂魄一般,不由得心中一动,便说:“只要你不闲我,我便娶了你就是。”
那刘莹听的动情,软软伏在郭忆龙胸前,轻轻咬他的耳垂。郭忆龙只觉得一阵馨香钻如鼻孔,浑身酥软,有说不出的受用。柔声道:“好香。”待要去吻她的面颊,却被她轻轻推开。
刘莹说:“你若负我,我便一剑刺死你。”
郭忆龙说:“怎么还是这么凶!”
刘莹柔声说:“我以后都不这么凶了。只是你不能欺负我。若喜欢上别的女子,娶回来做妾便是,不可弃我不顾。”
郭忆龙说:“妻子一个便够了,要那么多做什么?”
刘莹听的心喜,又抱住郭忆龙,二人温存缠mian,天也渐渐黑了。
又过几日,刘莹的伤已大好,郭忆龙给老郎中留了些散碎银子,道了别,与刘莹沿江而下。第二天到了一个小镇,吃了饭,又买了些干粮。郭忆龙见刘莹走的辛苦,便商议着去买匹马。二人将小镇转了个遍,却没见有买马的,倒是在镇北的集市上有个羌族人在买一头牦牛。
二人买下了那牦牛,继续前行。那牦牛力气极大,二人同骑也不碍事,只是走的慢了些。刘莹心中着急,不断的踢那牦牛的屁股。可这牦牛明显是个慢性子,无论她怎么踢,始终不见提速。如此折腾了十余天,刘莹终于受不了了,对郭忆龙说道:“咱们这种走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罗马军团。我看咱们俩干脆把这头笨牛给宰了,让我出了这口恶气。”郭忆龙说道:“宰了是容易,可我们骑什么?”刘莹说:“没牲口骑就不能走了吗?我步行也要比这笨牛快些。”郭忆龙说:“慢就慢些,也没什么了不起。你看这四周风景多美,只当是我们骑牛游山玩水好了。”刘莹说:“我可没你那种雅兴。”说完跳下牛来,走到一棵树旁坐下,说:“我不走了,你下来陪我说话。”
郭忆龙只得将牦牛栓好,走到刘莹近前坐下,说:“莹儿,我知道你心中着急,我又何尝不是,你若不痛快就就对着我发发脾气,心里会好受些。”刘莹说:“你这个人怎么如此没趣!干嘛总是做好人?你不会和我吵吵架吗?”郭忆龙说:“你若是想吵那就陪你吵,你先开个头!”刘莹将头一撇,说:“算了,真是个呆子。”
二人直坐到晌午时分,忽听见北面山后传来一阵号角之声。刘莹突然站起,说道:“咦?这里怎么会有远征军团的号角?这是通知弓箭手就位的号声,难道要打仗?”
郭忆龙说:“听声音似乎是从这山后传来的,我们过去看看!”
二人急忙向山坡上爬去,不一会儿便到了山顶。只见山脚下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开阔草原。数万名头裹白巾的羌族人正在列队,队伍的正中间有一辆大车,车上竖着黑、白、红、黄、蓝五杆大旗。旗下站着一员大将,由于离的太远,看不清那大将的面目,只觉得这人生的极魁梧,比身边的羌族战士高出一头,在人群中非常显眼。那大将通过车上的机关将那几杆旗帜摇来摇去,数万羌族战士竟随着那旗帜的摇摆而有规律的调动,场面极为壮观。
羌族阵地前方约百丈处,一万余名罗马士兵整齐的列了三条战线。第一条线是剑盾兵,第二、三条战线是弓箭手。三条战线之后,十几架巨大的投石车正在组装。十几名骑兵沿着战线往返跑动,大声喊着什么。投石车之后,又有五个由各种士兵组成的正方形军阵,沿战线的方向一字排开。郭忆龙惊叹道:“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马其顿方阵?”
刘莹说道:“什么马其顿牛其顿,这是我训练的五玄盾阵,秦时传下的阵法,咱们汉人的军队都会用。罗马人笨,打仗只知道先射箭后扔石头,然后骑兵一冲就完事。要不是我帮他们训练个阵法出来,他们早就把人打光了。”
郭忆龙说:“哦?想不到你还会训练兵阵?厉害厉害。”
刘莹说:“你以为我这将军是白当的。一千多人的性命交在我手里,没点真本事怎么行?”
郭忆龙说:“对了,你的骑兵呢?怎么没见?”
刘莹手指西边的一个山坳,说道:“应该埋伏在那里,只等羌人一冲锋,他们便冲出来将敌人的阵型冲乱。打仗最怕乱了阵脚,哪怕你的兵比对方多几倍,只要阵脚乱了,就必败无疑。咱们先看看,羌人的兵力比我们多了几倍,只怕是一场恶仗。”
二人等了约半个时辰,只见罗马军团中一人一马飞驰而出,转眼就到了羌人部队的近前。那羌人队伍中也出来一人,与罗马军团中的骑兵迎面相遇。二人停了马,仿佛在交谈些什么。过了一会,二人各自勒马回营,号角再响,罗马军团的弓箭手们都将箭上了弦,将弓对准敌阵的上方,只待一声令下,就要放箭。羌人中的那一员大将也开始搅动战车上的机关,旗帜向不同的方向倾倒,部队也开始来回调动。
此时只见在羌人的阵营中抬起十面大鼓,十位赤身裸体的大汉用同样的节奏敲击鼓面,一时间鼓声震天,数万羌人一同呐喊,如潮水般向罗马军团的阵地冲去。眼见离罗马军团的战线只剩几十丈远,弓箭手仍不发箭。郭忆龙看的心急,便问刘莹道:“弓箭手为何还不放箭?再等下去只怕立时就被人冲散了。”刘莹说:“急什么,还没有进射程,罗马人的弓只能射二三十丈,现在放箭除了壮胆什么用也没有。你且看着。”
羌人渐渐逼近罗马军团的防线,眼看离最前面的剑士只有不到四十丈了。刘莹自言自语道:“该放箭了。”话音未落,只听号声再起,十余名骑兵在战线前来回奔走,大声呼叫。紧接着,第一排弓箭手一齐放箭,箭放出后立即后退装箭,由第二排弓箭手上前再放。两条线相互交替,配合极默契。一时间,羽箭如雨点般撒向羌人的军队中,无数人中箭倒地。那些羌人也不管伤者,只是继续向前冲。
此时罗马军营中的号角再次响起,只见十几架巨型投石车一起发威。巨大的石块越过罗马弓箭手的头顶砸向羌人军队。羌人军队一时大乱,不少人被砸成肉泥。郭忆龙看着这极惨烈的场面,直吓的浑身战抖,汗如雨下。刘莹看他如此害怕,便笑道:“怎么,我的郭将军没见过打仗吗?”郭忆龙心想,打仗倒也见过,不过是从电影电视里见过,哪有眼前场面这般震撼?便说:“打仗是见过的,只是没见过死这么多人。”刘莹说:“这算什么。你切看着,一会死的人更多。”
此时羌人的前锋部队离战线只剩几丈距离了。弓箭手开始在剑盾手的掩护下向后撤退,五个方镇开始向前移动。刘莹说道:“骑兵要冲锋了。”只听号角第三次响起,羌人侧面的山坳中突然传出震天的呐喊声,数千名罗马骑兵分三条线向战场冲来,转眼就撞上了正在冲锋的羌人队伍,只撞的人仰马翻,立时在敌军的军阵中撕出一个口子。冲在最前面的一个骑兵极其勇猛,顷刻之见便砍下了四五颗脑袋,如地狱凶神一般。郭忆龙感觉此人十分熟悉,仔细一想,竟是当初与自己决斗的麦卡。他转身对刘莹说:“莹儿,那人不就是麦卡吗?想不到他打起仗来竟然如此凶悍。“ 刘莹哼了一声,说道:“这蛮牛只顾自己冲杀,全然不照应旁人。只怕要坏事。”
话音未落,只听得羌人军中的鼓声节拍骤变,那五杆棋也不断的变换方向。数万羌人军队开始随着旗帜象不同方向移动,转瞬间就把骑兵三五成群的分割开来,形成局部的以少打多。羌人用长矛刺马,不少骑兵被伤马甩下马背,还未站起就被戳死。刘莹大叫:“不好,我的骑兵!”说完飞身就往战场中间奔去,郭忆龙紧随其后,大声说道:“莹儿,你要做什么,你连盔甲兵刃都没有!”刘莹说:“顾不上了,再这么下去,只怕我的骑兵要全军覆没。”二人施展轻功,从羌人的身后直杀了进去。刘莹夺了一把矛,左劈右刺,转眼就杀了数人。郭忆龙也抢了只矛,却不敢捅人,只得敲断了矛尖当棍使。
刘莹见郭忆龙打的狼狈,又气又乐,便说:“不敢杀人也罢,砍旗总敢吧!你且杀过去把那车上的五只旗砍了!”郭忆龙说:“这个不难!”随即舞出一片棍花,硬生生打出一条路来,直向指挥车杀去。眼看就要杀到,突见一个巨人拦住去路。这人正是那摇旗指挥的大将。之见他手握一把铜锤,狠狠的砸向郭忆龙。郭忆龙闪身躲过,正要还击,但听刘莹喊道:“快去砍旗,这人交给我来料理。”郭忆龙随即跃上战车,正想将旗杆劈断,却发现那旗杆竟有水桶般粗,外层还包了铜皮,一掌拍上去,竟然纹丝不动。此时刘莹正与那巨人游斗,同时还要兼顾四面冲上来的羌人士兵,眼看就支撑不住了。
郭忆龙仔细观察,发现战车旁边有几个小卒正在摇着一个几个木轮,每摇一个木轮,便有旗帜移动一下。心中便想,若毁了这机关,便和砍了这旗没有区别。于是对着那操作木轮的几个小卒一顿乱棍,将他们打的四散奔逃。然后对着木轮连劈几掌,那五面大旗便再也不动了。此时就听刘莹大叫:“小龙,你帮我顶一下,让我上旗顶。”郭忆龙一转身,但见刘莹一脚迎面踩来,正踩在他脸上。接着借力直飞上旗杆顶部。郭忆龙被踩了个跟头,连滚带爬的躲过了那巨人的两记重锤,狼狈站起,一面打一面想:“这刘莹怎么如此凶狠,还没娶她就敢用脚踩我,若是娶了回来,还不每日被他吊起来打?”
刘莹上了杆顶,纵成长啸。这啸声一起,便听得罗马军营中响起一阵震天的欢呼之声。被冲散的骑兵从四面八方向旗杆方向冲来,郭忆龙一边与那巨人打斗,一边绕着战车游走,打散企图靠近战车的羌人士兵,斗的极辛苦。打斗之见突然觉得脚下一绊,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紧接着听到脑后生风,转头一看,那巨人手持铜锤奋力向自己砸来。郭忆龙急忙就地翻滚,滚到巨人脚前,伸腿猛踢他的膝盖,只觉得双脚一痛,原来那人膝盖上穿着一层铁甲,郭忆龙的脚正踢在甲的棱角上。那巨人见一锤砸空,转身又将锤举起,郭忆龙再想翻滚躲避,无奈身体正卡在战车的车辕与前轮之间,根本无处可躲。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之间一人一马飞快的从巨人身后冲出来。马上之人随手一剑,重重的砍在那巨人的肩甲上。这一剑势大力沉,一下便将铁甲砍透,几乎将那巨人的一条手臂卸下。巨人吃痛,栽倒在地。
郭忆龙从战车后爬起来,只见已有几十名罗马骑兵将战车团团围住,又有越来越多的骑兵向这边靠拢。那出剑救自己的人也掉转马头,重新杀了过来。仔细一看,正是麦卡。
麦卡指挥几名士兵将那巨人捆了,又跑到郭忆龙身边,说道:“哈哈,想不到竟然能在这里遇见你,怎么样,你救我一次,我救你一次,大家扯平了。”郭忆龙刚要说什么,却听见刘莹在自己身后大喊:“守住别让他们冲进来!”
麦卡抬头对刘莹说:“将军放心,只要有您和我们在一起,再凶狠十倍的敌人也不怕他。”
这时刘莹已跃下旗杆,一骑兵将自己的马交给她,又有几个士兵分别取下头盔、战甲、弓、剑等物品,为刘莹凑了一副盔甲兵器。刘莹迅速穿好,跨上马,大喊一声:“所有的人听着,保持队型向北面冲,把他们的阵冲散!”所有骑兵一起呐喊,随刘莹向北杀去。麦卡一把抓住郭忆龙的后领,将他提上自己的战马,说道:“跟着我,让你看看罗马的勇士是怎么杀敌的!”说完一拍马背,战马如离弦之箭向前冲去。
四散的骑兵不断与刘莹的队伍会合,队伍越来越大,转眼就聚集了三千余人。这队骑兵在看到了刘莹,勇气倍增,一时间杀将羌人士兵杀的落花流水,不到半个时辰,便将他们的军阵撕裂成两部分。只见罗马军团那五个方阵如磨盘一般一点一点的象前挤,所过之处尽是残肢断臂。羌人眼看着已无法取胜,又失了主帅,便有人开了小差。打仗之时最重要的是军心,见有人逃跑,其他人便再也无心恋战。于是剩下的残兵败将如潮水般四散奔逃。刘莹带着骑兵追出近三里,听到收兵的号角,方才回转。
郭忆龙随麦卡返回战场,只见遍地死尸,几百匹失去主人的战马在战场上慢慢行走,场面十分凄惨。又见有几百名不穿盔甲的罗马士兵在四处寻找罗马战士的尸体,遇见未死透的羌族人,便随手补上一剑。郭忆龙看的心里发毛,只将眼睛闭上。那麦卡笑着说:“怕什么,没见过死人吗?你不杀他,他便杀你。打仗就是这样的。”郭忆龙只觉得腹内一阵翻涌,险些吐了出来,连忙说道:“我也知到打仗要死人的,怎知道会这么残忍。咱们快走,我看不下去了。”麦卡见郭忆龙脸都白了,知道他受了刺激,便催马迅速向营地方向跑去。
郭忆龙随麦卡回到罗马军营,四处寻不着刘莹,便问麦卡。麦卡说:“刘将军失踪了这么久,刚回来。又立了这么大的战功。此时一定到阿桑特斯元帅那里去请功了。你不必着急,住两日便能见她。”郭忆龙无奈,只好先在军营里住下。幸好有麦卡一干骑兵与他做伴,这些人又极豪爽,很能找到些共同语言,住着也不觉得闷。
住到第五天上,郭忆龙正和麦卡等人玩一种角力游戏,忽然一名传令兵骑马过来,大声问道:“阿桑特斯元帅有令,传勇士郭忆龙、麦卡、桑德列、波布、狄更丝麦尔五人到营帐议事。”麦卡笑道:“今天晚上又有好戏了,走吧,兄弟们。”说完领着郭忆龙等人来到元帅营帐。
入了帐,郭忆龙一眼便看见了刘莹。刘莹此时正站在阿桑特斯元帅的身边,一脸严肃。看到郭忆龙进来,连眼都不眨一下。阿桑特斯元帅年龄约在五十岁上下,身材不高,却十分强壮。一脸硌腮胡,头顶已秃了一半。见一群人进来,笑着走过来与众人依次拥抱,然后吩咐上酒。一侍卫走进来,给每人都满上一杯葡萄酒。
阿桑特斯元帅举起酒杯说:“在这次战役中,各位用英勇的表现保卫了伟大罗马帝国的荣誉。来,让我们为恺撒干一杯。”所有的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郭忆龙不怎么喝酒,这一口又喝的猛了,呛了喉咙,连咳了好几下。阿桑特斯走到郭忆龙面前,说道:“刘将军,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汉朝勇士?”刘莹说:“不错,若不是他破坏了敌人的指挥车,我们骑兵这次就损失惨重了。” 阿桑特斯说:“汉朝的人很奇怪,看上去很瘦弱,打起仗来却很勇敢。听说你和刘将军一样厉害,可有此事?”麦卡说:“元帅,他真的很厉害,连我都是他的手下败将呢。”
阿桑特斯吃了一惊,说:“真的?连我们最勇敢的骑士都不是你的对手?好,太好了。今天的奖励就由你先来挑吧。”郭忆龙一楞,问道:“奖励?什么奖励?”麦卡一笑,说:“别急,马上就知道了。”只见侍卫官挑帘出去,不一会便领近来十几个绝色的美女,在郭忆龙等人面前站成一排。阿桑特斯说:“勇士们,挑选你们喜欢的女人吧。这是你们应得的奖赏。”
麦卡对郭忆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朋友,你先来吧。”郭忆龙从未见过这种阵势,顿时呆了。直到麦卡又拍了自己,才清醒过来。心想,那刘莹见我要挑美女了,竟然一点反映都没有。难道她竟忘了与自己的感情?不行,让我试一试她。于是走上前去,一个接一个的仔细端详,摸摸这个的手,又拍拍那个的脸,偷眼看刘莹,发现她紧皱眉头,似是愤怒到了极点。郭忆龙心想:“她毕竟还是在乎我的。可为何对我不理睬呢?要气就气到底,反正是她自找。”想到这里,他身手拉过一个美女,对阿桑特斯说:“就这个了。“麦卡说道:“你怎么上去就选了我的老相好?这可不成。”众人一阵大笑。
此时却听刘莹突然说道:“等一下,我有话说!”郭忆龙心想,你终于忍不住了。便去听她说话。刘莹说:“按功劳册上分的,这场仗功劳最大的人是我,理应由我先选。”众人平日素来敬重刘莹,都不敢笑,阿桑特斯却笑的前仰后合,说:“刘将军,你是女子,难道也喜欢女人?”刘莹说;“我不是喜欢女人,只是觉得既然定了规矩,就要按规矩办。” 阿桑特斯说:“好,本来这些人中最应该赏的就是你,你想选谁选走了就是。”
那刘莹说:“好,我选了便要让我带走。” 阿桑特斯说:“那是自然,你要选哪一个?”刘莹走到郭忆龙面前,抓住他的前襟,轻轻一拽,说:“我就选这个!”说完拉着郭忆龙头也不回的出了营帐。
阿桑特斯元帅及众人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倒是麦卡先打破僵局,说:“哎!美丽的刘将军怎么爱上了这个小子。不过英雄美女,倒也般配……” 阿桑特斯元帅说:“哎,我们的小美人想男人了。你们这些人也真没用,竟然让外人抢了先手。”
刘莹将郭忆龙一路拽进自己的营帐,将他往床上一推,气忽忽的看着他,双眼似要喷出火来。郭忆龙说道:“你选了我,我今晚陪你就是,何必还板着脸。”却见刘莹往地上一坐,竟呜呜的哭起来。郭忆龙见刘莹哭的伤心,顿时不忍,连忙走过去劝道:“你别哭啊,算我错了还不行么?”刘莹哭着说:“谁要你来劝我,你去找那贱女人睡觉啊,理我做什么?”郭忆龙说:“我那是气你,谁让你几天不见我,见了又不理我。分明是不想看到我。”刘莹说:“你怎知道我不想见你?这几****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只是我身为骑兵纵队的指挥官,怎能随便去兵营会你?若让将士们知道了,谁还服我?如今可好,我着一点点威望全都被你毁了。你开心了不是?”郭忆龙这才想起,原来罗马军团中纪律森严,差一个等级就有天地之别。原来是自己误会刘莹了。心中愧疚,便劝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害你受了委屈。你若还生气,就打我两下出气好了。”
刘莹说:“你长的很美吗?谁稀罕打你?”。郭忆龙说:“那要怎样你才消气?”刘莹抹去眼泪,柔柔说道:“傻瓜,既然把你选了来,今晚你就是我的人了。”说完便伏在郭忆龙怀里,轻吻他的唇。郭忆龙感觉身体如火炭般滚烫,按奈不住,便将刘莹一把抱起放在床上。刘莹双臂环绕郭忆龙的脖颈,轻声道:“小龙,我好喜欢你抱我。”郭忆龙说:“喜欢便抱你一辈子。”说完又深深一吻,与刘莹如胶似漆的缠mian起来。
郭忆龙一觉醒来已是深夜,睁开眼,却看见刘莹早已醒了,正趴在他怀里看着他。郭忆龙问道:“怎么一直看着我,看不厌吗?”刘莹说:“看不厌,一辈子都看不厌。”
郭忆龙将刘莹搂在怀里,轻抚她身上的一条条伤痕,心中甚是心疼,说道:“哎,你本应是皇宫里娇生惯养的公主,却在战场上弄了一身伤痕。真是造物弄人啊。莹儿,你可曾后悔过?”刘莹说:“有什么后悔?在这里打仗总比嫁给那头猪要好些。只是有点想家。”
郭忆龙说:“莹儿,你干脆也别当这将军了,跟我回长安吧。若你父亲不容你,咱们便自己买几亩地,种些庄稼、花草,养些小鸡小鸭,只等我了了自己的一件心事,便与你幸福的过下半辈子。”刘莹说:“好是好,可谁知你什么时候又看上了别家的女儿,便把我抛弃了。倒时候我既当不了将军,又做不了你的女人,那才悲惨。”郭忆龙说:“我若是那样的人,你便一剑杀了我。”刘莹说:“杀了你又什么用?到头来吃亏的还是我。不过我倒是真想回长安了。我明天便与阿桑特斯元帅谈谈,就说要回一趟家。看他能否放我走。我不是罗马公民,本没有义务为他们打仗。这事情应该还是有希望的。”郭忆龙说:“那太好了。”
第二天一早,刘莹便去向阿桑特斯告假,说的极坚决,大有若不放人便要寻死的势头。阿桑特斯元帅无奈,只得准了。临行时,又派了200骑兵护送他二人。刘莹在军团中极受尊敬,麦卡等一批身经百战的骑士主动要求护送。阿桑特斯见众人强烈要求,便不阻拦,只叮嘱将人送到大月氏后便尽快回来。
第三天,刘莹与郭忆龙整理了两大车行李,由众骑士护送着,浩浩荡荡的出了营区。将士们听说刘莹要走,均觉得不舍,便自发排成长队相送。不知是谁起了个头,所有人齐声唱起歌来。那歌声本就伤感,由数万人齐唱,更是催人泪下。刘莹此时早已泪流满面,停下马来,对众将士深深鞠了三个躬,才又上马,带着众人头也不回的向西北方向走去。
阿桑特斯元帅站在营前,长叹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道:“我宁可输掉那场战役,也不想失去这样一位勇敢的将军。哎……”说完不忍再看,转身回营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