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许高乾轻轻一笑,一双丹凤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他肤白貌美,可偏偏继承了乃父的一个坏毛病,就是虚胖,甚至犹有过之。
车厢内空间很大,许高乾坐在里头,却是差不多占了大半间,许高山坐在一侧,将下摆拢起来堆在腿上,恭恭敬敬地看着他。
许高乾已经经手许家产业多年,好多家铺子也已经过到了他的名下,是以虽未正式分家,可许高乾早已拥有了安身立命的资本,让许高山又敬又畏。在许高山心里,还是更偏爱三弟多些。
许高乾沉吟了好半晌,又瞧了许高山一眼,才道:“多半是我们条件不够,非是此人义气。此事暂且不急,你可套出那传说中的堂主,是谁?”
许高山摇头道:“不曾,他只说此人也是我永川县人。”
许高乾仰面闭目,背靠在车厢的软垫之上,悠悠道:“父亲一直想与漕帮搭上关系,可我许家乃地方强头,他漕帮乃水上蛟蛇,正常交往即可,实在不宜深入。此次既然没有谈妥,兴许也是件好事,我们回去禀告父亲,就趁机劝他罢了这个念头。”
许高山点点头,俊秀的双眉却轻轻聚起,只是他怕大哥看出些什么来,又瞬间舒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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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水香堂,大堂之上众人退去,就只剩下玉麟龙父女和四位正级管事香主。
玉麟龙正在与四位香主叙旧,不知他是否是有意留时间让瓷白观察四位香主,谈话的内容一直没有往瓷白身上引。
瓷白面带微笑,一直静静地在一旁观察着。
四位香主之中,游小花她已略有熟悉,虽然没有摸透此人性格,但他已被父亲安抚,反倒不用担心。
余下三位之中,在谈话中一直神色激动的那个老头,就是永水香堂的老人谭康,资历比玉麟龙还高。
他头发花白,手里捏着一个小茶壶,时不时小啜上几口。
他骨子里是个异常强硬的老头,财帛美色早已不能动其心志,如今堂主回归,是最为高兴。
在他旁边的,是个头戴方巾作文士打扮的中年人,言语缓慢不急不躁,不管是谁听了都心生舒畅。
此人名叫廉芳,是永水香堂的掌簿香主,也是永水堂的智囊。
只是此人一直摇摆不定,游小花起初还对其以礼相待,到后来便只是做个表面功夫,懒得去管了。
廉芳也不恼,倒也逍遥。
最后一位香主,却是个女人。
瓷白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停留最久,也最是摸不清这个女人。
早在她来永水香堂之前,玉麟龙就跟瓷白大致谈了谈这四位香主,虽然时隔多年,可几人性格大致未变,都能堪堪对上。
只有这个女人,给瓷白的感觉与玉麟龙说的不大一样。
这个女人叫潘秀儿。
父亲说四位香主里面,这个潘秀儿最无本事,甚至水上功夫也是一般,但床上功夫却堪称一绝。
她起初只是在码头半掩门作暗娼的,后来却一步一步,从鄙汉民夫的床上一直爬上了游小花的床。
游小花被她缠绵地********,竟也舍了其他女人,专宠这个潘秀儿。
潘秀儿却恃宠生娇,不但没有从良,当了香主之后,更是经常爬上堂中年轻汉子的床榻,兴起时,更邀多人共侍。
就是这样,游小花之下,反而却是这个潘秀儿,手下最多,成了游小花的鼎力助手。如果说游小花一开始只是权当不知道,任由她纵欲狂欢,但到最后,就连游小花也不得不时常讨好潘秀儿一番。
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是有本事的。
玉麟龙如此认为。
可瓷白却隐隐觉得,潘秀儿其实只是个一般女人。
这个一般,说的是她的智慧。
潘秀儿有如今的地位,完全是靠她的身体支撑起来的,而潘秀儿亦并不一定完全在乎这个地位,她似乎,仅仅只是想要满足自己的欲望而已。
瓷白之所以如此认为,是因为,在她看了潘秀儿第一眼后,潘秀儿的心思就一直牵在了她的身上。
潘秀儿身材火辣,即便明朝女子衣着不具备暴露的能力,可潘秀儿胸前双峰无比饱满,都要将襟口撑开了。
潘秀儿有意无意地挺弄双峰,满目含春地看着瓷白。
瓷白是个女子,一开始只是稍有不适,渐渐便应对自如,开始认真审视起潘秀儿。
这潘秀儿还真是个只求一夕之欢的普通女人,完全没有想到其他层面,只是认为瓷白尚且年少,未尝其间好处,一个想法,便悄悄地冒了出来。
她偷偷地舔了舔薄唇,心中一阵激动。
潘秀儿最喜与年轻人交欢,甚至连童子也试过。只是码头之上堂口之中,大多都是二三十许的汉子,她很难有机会寻到年纪甚小的。
现在有个如此英俊的小男人等着她来勾引****,怎能不激动?
瓷白对此一无所觉,只是觉得眼前这个圆脸细眉的女人,眼眸水润,楚楚可怜地望着她。
于是,瓷白善意地点了点头。
潘秀儿的心里,猛地涌上一阵潮水般的快感,她强抑着股间颤栗,缓缓吐气,将自己的气息脸色调匀,然后故意拾杯吃茶,掩饰自己的失态。
这时,几人终于谈到了瓷白。
只见玉麟龙大笑道:“犬子尚且年幼,还望诸位好生教导。”
瓷白面露腼腆之色,甚至不敢说话。
谭老大爷笑道:“堂主啊,不知贵公子尚武否?”
潘秀儿娇滴滴地道:“看他那小身板,便知是个从文的。”
游小花看向潘秀儿,笑骂道:“你这骚娘们,当年没有打到堂主的主意,怎麽,想找堂主的公子报仇麽?”
此话听来粗俗无比,可瓷白只能适应不能逃避。
玉麟龙心中无奈,也只好打趣道:“哈哈哈,在我儿面前,给我点面子嘛!”
“就是就是,小花呀,人家玉白小兄弟可是个读书人,你说这话,可是污了人家的耳朵。”廉芳笑道。
游小花干笑几声,道:“怕甚么,晚上给公子找个女人,以后可不就习惯了。”
瓷白笑容一僵,脸色一变,登时急道:“甚么?”
潘秀儿睨了游小花一眼,低低笑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