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没有在路远的面前,做无谓的挣扎,他们只能请求,请求秀儿在他们赶到的时候,安然无恙。
从没有抛弃,秀儿,她的爹爹,还有唐应竹。
惊惧未定之下,三个人沿着墙壁走着,幸亏司青手里的夜明珠气味小,并未引来更多的蛇。
只是下面的水一尺多高,只有每隔一步的大石头踏过去,只能每次走一个人,还是明珠在前面走着。
走过来一段窄窄的通道,面前就出现了五道小通道,都是一样的,三个人犯了难,“我们走哪边?”
司青皱了皱眉,就怕他们在这里走不出去,最后饿死了才是最惨的。
“我们去这里。”明珠指着面前正中间的通道说道,“师父说过,如果选择太多的时候,就选最简单的,因为想的太多会贪心,师父如果看见了,也一定会选这个。”
谢天皱着眉,“就没有什么科学的理解?”
“有啊,师父说,中大光明,中间的大的,就是光明的。”
司青不愿意在纠结下去,催促着他们向着中间的道路走去。
刚刚消弭了一些沉闷,秀儿的事情还盘旋在脑海,他们必须得赶快出去,没有别的选择。
腐烂的味道还记忆犹新,他们的噩梦也不会就此停止。
再贴在墙上,只能听到汩汩的流水声,唐应竹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唯一欣慰的是,他们确定这个人一定在附近,他们身边。
顺着昏暗的通道走下去,夜明珠的光闪闪烁烁,发黄发绿,黑暗中有些像狼的眼睛。
空无一人的密道,只能听见汩汩的流水声,在四面八方,脚下的石头也有些滑,一个不易,就会一脚踩空,掉进及膝盖的水里,就会被偶尔失散的小白蛇当成新鲜的美味。
有些大门紧闭的牢房,里面也不知道关押着谁,都寂静的没有声音。
谢天在后面已经有些瑟瑟发抖,司青特意放慢了脚步,明珠则是一往无前的走在最前面。
“你小心点……”司青忍不住说道。
虽然知道她心里很着急,可是谁不着急,若是这里唯一一个会武功的都倒下了,他们两个人想走出去更是难上加难。
明珠匆匆忙忙应了声,脚下没有放慢的意思,司青只是叹了口气并未多说什么。
“啊……”听见最后面的谢天惊叫一声,两个人同时回头,看见一个带着铜色面具的人正一手掐着谢天的脖颈,一手拿着刀,看着他们。
“你是谁,你要做什么?”明珠一见,便不顾司青的阻拦冲了上去。
黑衣人凝神看了她一会,深邃的眸子倒映着夜明珠倒映着地面上的深水闪闪烁烁,又用沙哑的嗓音说道:“把账簿交出来。”
司青皱眉,“你也是冲着账簿来的?”
“这小子的命就在你手里,一条命换一本账簿,值不值得你自己掂量着办。”
明珠冲上去,“什么狗屁账簿,我们到这里连个影都没见着,你要账簿自己去找啊,凭什么抓无辜的人?”
“别跟我说没用的,有没有他的心里最清楚。”黑衣人目光灼灼的看向司青。
明珠看向他,司青略带探究的眼神直视着他,坦荡而直率,“我没有账簿,你找错人了。”
明珠在一旁看着谢天双手被束缚在身后,痛苦的不敢挣扎,又看向司青和黑衣人对视的功夫,一脚踢起地面上的水,瞬时,水滴纷纷扬扬的洒下来。
明珠抓准时机上前一手抓着谢天拉过来,一手推开黑衣人。
没成想却被黑衣人抢先一步,谢天被甩到了一边,司青上去扶他,而明珠却被他牢牢的困在手里,怀里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咯的后背都有些发疼。
黑衣人的手粗糙有力,还有薄薄的一层茧子,明珠却使不上力气。
司青看这一幕,放下谢天,走上前来,“你把她放了,你抓我。”
黑衣人浅浅的笑了一声,明珠却悄无声息的皱起眉头,“抓你做什么?你只要把账簿交给我就好。”
司青脸部僵硬着线条,双目凌厉,“我再说一遍,我没有。”
黑衣人抬头看了一眼,“我跟你做个交易,你把账簿交给我,我带你们出去,还带你们找到唐应竹。”
“还有我爹呢?”明珠在黑衣人的怀里挣扎的问道,为什么从始至终都没有提到爹爹一句。
黑衣人顿了顿,“好。”
“先带我们去找唐应竹。”谢天在后面抚着胸口说道,“万一把东西给你你不认账怎么办?”
司青没有说话,明珠却觉得谢天突然变得精神了。
黑衣人没有答话,只需要一只手控制着明珠被负在身后的手,然后大步的向前走去。
司青知道他这是同意了,连忙去扶起谢天,跟在后面。
“壮士,你松开点,疼死我胳膊了……”明珠被他连推带拥的很不舒服,想进一步获得自由。
黑衣人脚下没停下,手上却不自觉的松了些。
司青在后面嗤笑道:“难道杀手也会怜香惜玉?”
黑衣人没有作答,明珠却觉得手上的力道显然轻了很多。
怜香惜玉?明珠头脑一闪,这倒是个好机会啊。
“壮士,佛家有云:苦海无边,回头无岸。一看你面相就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先生常常教导我们说,不能放了一个坏人,你看,趁你还有得救,赶紧从良吧……”
话说到中间,只是感觉背后的手顿了顿,司青和谢天在后面强忍着笑意,司青纠正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明珠意识到自己错了,赶紧改正过来,“是,回头是岸,回头是岸……”
虽然黑衣人自始至终没有发表过一句感言,但是明珠始终不肯放弃言传身教的机会,言辞间恳恳切切,叽里咕噜说了一路,黑衣人终于左拐右拐在一道铁门前停住了。
明珠一愣,听见里面忽然传出一道声音:“明珠啊……小爷想死你了……”
里面传来稀里哗啦铁链的声音,司青和谢天早一步上去想要推开铁门,“应竹,应竹,是你吗?你在里面吗?”
“兄弟啊——你们怎么才来,呜呜……我都要被折腾死了……”
司青咽了一口气,“你等等在哭,我这门打不开……”
里面的哭声霎时停了,“明珠不是会武功吗?让她一掌给劈开。”
明珠一愣,看了看面前手腕粗的大铁链,顾不得黑衣人在后面紧紧的挟制着双手,跳起来说:“唐应竹,你就是欠揍,我的手是劈天神斧啊,说劈就劈。”
“就是,应竹,明珠还被人挟持着呢,腾不出手。”谢天说道。
“挟持?谁啊?明珠不是天下第二吗?还有人打得过她?”
“我为什么是天下第二啊?”
“你是天下第一?橫先生是第几?”
“快别说了……”司青拿了谢天头上的发簪,用力的撬着锁,一头冷汗。
终于在众望所归的时刻,铁门打开了,入眼的就是一头蓬发,衣衫凌乱破旧的人盘腿坐在草甸子上,双腿被绑上了粗重的铁链。
脸色苍白,眼眶微微的凹陷下去,可是熟悉的还是那双跃动的眼睛。
“应竹……”谢天站在门口有些哽咽,唐应竹露出一口大白牙,张开手打算等着他们投入怀抱。
可是司青和谢天在一旁面面相觑,谁也不肯上前,一脸的嫌弃。
唐应竹这才把目光投向了还在门外站着的明珠身上,目光里有些惊艳,“美人,想死我了……”
明珠微微向后退了一步,唐应竹这才注意到明珠后面的黑衣人。
双手一直被束缚在背后,明珠松不开,黑衣人一直以合适的力道紧握着。
“你是谁?”唐应竹大言不惭的问道。
司青和谢天正在给他解开身上的铁链,谢天解释道:“这个神经病一直要我们的账簿,你说千里买了多少只鸡和多少两菜还会记账吗?”
“那可说不定……”司青说道。
唐应竹挣脱了束缚,在他们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分开两边的长发,看着黑衣人,“你是谁派来的?你知道我是谁吗?”
黑衣人依然不说话,明珠耐不住性子了,“都知道你是谁,不知道还会抓你吗?还有你,我爹呢,怎么没见他?”
“你爹?你爹怎么了?”唐应竹问道。
“我爹被他们抓走了,到现在还不见人影。”
“我当是你为了救我才被挟持的呢……”唐应竹自言自语道。
谢天兴冲冲的跑上来,“她是为了救我才被挟持的……”
明珠看着几个人,“我被挟持你们很骄傲啊……”
黑衣人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勒紧了手,一只手放在明珠的脖颈上,顿时有些喘上不上气。
“刚刚……刚刚跟你说的话,苦海……无边……都白说了……”
“你做什么?”唐应竹冷了声色看着黑衣人,“你是谁派来的?”
“不管是谁,交出账簿,我饶她不死,否则……”
“慢着,你要的账簿在我这里,你先把她放了,拿一个女人来威胁人,你还不害臊?”唐应竹站在两步之远的说道。
黑衣人一会松手一会捏紧,明珠便一会大口喘着气,一会气都喘不上来,那就是生不如死。
“快交出来,否则……”
“壮士,容我再问一句:我爹到底在哪?”明珠趁着喘息的空当,艰难的问道。
黑衣人并不作答,明珠侧着头微微看到黑衣人的锁骨一动,眼里有些眩晕,黑衣人及时的把她撑在前面,并未靠的太近。
唐应竹趁机拿起地上的铁链,一边向着黑衣人的腿部攻去,招式有些慢,可能是长期被关在这里的缘故,身体有些虚弱,可是依然准确了当。
司青和谢天则上去攻他的上半身。
正当三个人一同出手的时候,黑衣人一个飞身,连同带着明珠飞到了不远处的石头上,而唐应竹则因为身体虚弱,由于惯性扑向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