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一身武艺傍身,又有我给她撑腰,怎么会受了委屈,怎么敢给她委屈受?那唐国公言辞恳切,也是听我无意说起明珠师从江湖隐居已久的横刀客,诚心的请明珠过去保护他家的公子。”
“不去,他们那么大的门第都请不起人吗?要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保护,我女儿的名声怎么办?
且不说那个唐国公的公子放浪形骸,风流不止,你听听街坊邻居街头怎么说的,日日笙歌啊,整日把烟花之地当成自己家了,那个脂粉之地有什么人不认识他,你就忍心把女儿嫁给这样的人?
她可是你的掌上明珠啊,她的名字是你亲自起的……”屋内的娘亲或许是要换了政策,以柔克刚,这是娘亲曾经传授自己的,说男人就吃这一套。
“哎……”爹爹像是不知所措了,听着来回走动的声音,“我当然疼她,只是这唐国公不应不行啊,我,我已经应下来了。”
听着屋内娘亲哭的更大声,还有刷东西的声音,明珠赶紧退后三步,这是要把她嫁出去啊。
不行,师父曾经说过,女人都是祸水,不,男人更是祸水,不能这么轻易的嫁出去。
明珠悄悄的退后,运起轻功便向着自己的房间飞去,难怪师父曾说,一个女子,武功不学就罢了,连轻功都不学,若是有危险就是等死的份。
师父曾说,横刀客是江湖上响当当的称号,可不是混来的,第一次见他该有把开天辟地的大刀才是,可是他一身儒衫,满身酒气的打量着那是及腰的明珠。
“小丫头,知道吗?真正的刀客,是不用刀的。”
就因为这句话,明珠把他奉若神明一般崇敬了十年,可这十年,不是张罗着明珠去偷爹爹藏的酒,就是让明珠脚上绑着石头去爬山。
至于招式,也只在师父喝醉的时候,口里念几句明珠听不懂的酸诗,手里拿个破树枝来回的比划,从不正正经经的教过她一次,可是爹娘还是要她老老实实的听他的话。
直到师父要走的时候,才意味深长的摸着明珠的头,那时候,明珠已经到了他的肩膀,明珠也难得的伤心。
他走了以后,就没人再讲江湖中的那些故事听了;也没有人怂恿自己去偷酒,然后一起喝醉;更没有自己闯了祸,爹爹的巴掌要打下来的时候,师父在一旁挥挥袖子,“是我让她做的,小孩子就得多练练。”爹爹便是讪讪的收了手,指着她的鼻子说,“好好听你师父的话。”
由此,她的十六年过的有惊无险,相安无事,他不舍得看着这个一手培养大的徒儿,“好徒儿,你一直想看我的刀,是不是?”
明珠眼里闪过一阵欣喜,激动地点了点头,真不愧是大家,明珠以为关键时候是要在紧要关头拿出来的,等了十几年终于要大开眼界了。
就在明珠满怀期待的时候,师父笑了笑,摇了摇刚刚从爹爹那里偷来的酒,意味深长的说道,“真正的刀,在别人手里,横刀客从来不用刀,而从千百次刀底下活过来的。”
明珠通红了眼睛,一种上当受骗不死心的感觉,“那为什么别人叫你横刀客呢?”
那横刀客师父想了想,思考了一阵,对她说,“这名号,是我自己起的,当年算命的跟我说了一句话,‘我自横刀向天笑’,我觉得‘横刀’二字尚可,出来闯江湖嘛,没有点气势,怎么能压倒众人?”
明珠咬紧了嘴唇没有说话,看着那横刀客师父悠悠然走了出去,感觉一瞬间的梦想崩塌了,便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
当时的爹娘都跑过来哄她,倒是明珠重情重义,师傅走后留恋不舍,是那师父教导有方,父母甚慰焉。如此,明珠就隐瞒了师父走后大哭的事实,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众人的抚慰。
如此一来,明珠也更得他们的疼爱,什么好的都落不下,再也不说打就打了,明珠偷偷跑出去,也是能忍就忍,娘亲就意味深长的说着道理,说着女人的道理。
说起女人,自从明珠意识到男人和女人的区别的时候,明明娘亲解释过一遍了,还是羞红的脸去问师父女人是什么,她想师父见多识广,他的解释一定格外不同。
果不其然,听她问出来,那师父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她一阵,摇了摇头,而后把眼睛挪到一旁的巧儿身上,赞赏的点了点头,明珠自此便再也没有提到这个话题,她的情窦初开也被扼杀到了师父那两抹笑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