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上面的包厢里,钟诚急的团团乱转,偏偏不敢冒出头来响应金海标的号召。
钟诚在心里已经把凌阳归类为疯子,因为凌阳刚刚跟自己相谈甚欢,这一幕一定会被别人看到。如今凌阳不知死活的惹上了南朝公认的九千岁二太子,非要在老虎嘴里夺食,如果事后被别人道破这个疯子和自己交好的话,还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
此时,看台上的纨绔们已经怪叫连连,纷纷派遣出手下最精干的护卫,有些人甚至把身后的护卫全都推了出来,金海标却故意装作没看见,接过身后仆从递过来的一张银行卡片,随手丢到舞台上。
“你们全都退下去,把那个女人留在上面就好,这个地方暂时被爷征用了!”
彩姨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样的地步,狠狠瞪了凌阳一眼,暗骂这个多事的小子胡乱搅场。不过彩姨已经拿到了钱,凌阳的死活根本不重要,于是带着一群女孩子飘然离开,把舞台上的道具一起收拾走,整个舞台顿时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刚刚被金海标高价拍下来的女孩子,手足无措的站在舞台中央。
金海标根本不整点人数,任凭护卫和巅峰之夜派出来的打手,在舞台上越聚越多,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小缝,朝凌阳一努嘴:“上去吧!”
凌阳今晚有备而来,本就是抱着大打出手的目的,穿得并不臃肿,一身得体的米色休闲装,皮鞋锃亮,和台上身着劲装的护卫们比起来,怎么看怎么像一只孤苦无助的小绵羊。
凌阳深深看了金海标一眼:“如果我侥幸赢了这一场,君子一言……”
金海标在凌阳伸出来的手掌上用力一拍:“快马一鞭,爷说话算话,吐口唾沫都是钉儿!”
凌阳朝金海标笑了笑,突然纵身一跃,手掌撑着舞台的边沿跃了上去,只是凌阳似乎被对方的人多势众吓得够呛,腿脚不大利索,脚尖绊在舞台外侧的射灯上,差点栽了一个大跟头。
台上台下立刻发出一阵哄笑,所有人都在心里为凌阳宣判了死刑。
凌阳站在舞台的右侧,隔着正中央的女子,同左侧的四五十名护卫打手遥遥相对。
好在舞台足够大,几十人站在上面也不显得拥挤。舞台中间的女子似乎已经被吓呆了,身体僵硬的站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不过凌阳还是在女子投向自己的目光中,敏锐的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怨毒,结合女子能在掀开盖头的一瞬间,突然改换的相貌的诡异举动,凌阳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女子就是故意冲着金海标来的。
凌阳对女子疑心大起,心知自己搅了人家的好事。不过凌阳一时也分析不出女子究竟抱有什么样的动机,再说这些事也和凌阳没有多大关系,于是凌阳定下心神,眼观鼻,鼻观心,身体陡然站得笔直,双手随意垂在裤线两侧,身体缓缓向前倾斜,逐渐和舞台的平行面,形成了一个小于六十度的角度。
凌阳露出的这一手,立刻把对面跃跃欲试的护卫们吓了一跳。因为凌阳身体的倾斜度,按照常理来说,应该已经俯身跌倒。不过凌阳的身体似乎还在不停下俯,同舞台地面的角度越来越小。
台下的看客们屏住呼吸,感受到来自于凌阳身上的无形压力,对于凌阳的实力,已经在心里开始重新评估,完全摸不清楚凌阳的武技路数。
金海标在台下等得不耐烦,突然起身走到舞台下方一侧的调音器前,把控制着高低音混合音响大小的键子,全都推到最上方,大拇指用力在一个红色开关上一按,嘶吼咆哮的金属乐轰然响起。
伴随着一阵整齐的金属段子,和厚重底鼓的加花加速下踩声,站在最前排的十几名护卫如同打了一针鸡血一样,在冲锋的号角召唤下,吼叫着朝凌阳冲了过来。
护卫们掠过女子的身边,女子连动都没有动一下,根本不知道躲闪,只是垂头闭目,似乎已经认命。
凌阳双脚在地上一踏,身体离弦利箭般斜窜出去,头顶正好撞在冲在最前面的一名护卫胸口,将那名护卫撞下了舞台,躺在地上哼唧着难以起身。
凌阳撞飞一人,虎入羊群般冲进了十几名护卫的夹击中,或是掌如拈花,或是弹腿似电,身形缥缈,拳脚招式十分漂亮,赫然用上了那晚在李家观看女伶人打斗之时,改头换面的花郎道招式,一拳一腿,极尽华丽潇洒之能事,看似在同人凶狠拼斗,还不如干脆说是在进行一场早已演练好的花式舞蹈,来得更贴切一些。
这一刻,凌阳仿佛变成了一只穿过花丛的蝴蝶,优雅的放倒了一个又一个护卫,举手投足间丝毫不见费力生涩。台下众人哪里见过这样华丽而利落有效的武技,一时间看呆了眼,就连金海标这种见过大世面的二太子,都看得愣眉愣眼,暗想难怪这小子如此狂傲,手底下果然有两下子。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凌阳已经将十几名护卫悉数放倒。
凌阳有心折辱河家,只要是看客们手下的护卫,只是被凌阳卸下了关节滑囊,暂时不能自如行动而已。不过凌阳对于身穿巅峰之夜制服的打手们,下手却十分狠辣,或是打断了臂骨和腿骨,或是一拳将打手轰飞成断了线的风筝,就算没有伤及內腑,肋骨恐怕也要断掉几根。
护卫们见凌阳如此悍勇,虽然心生怯意,却不得不硬着头皮,一波又一波的狂冲上去。
并不是护卫们懂得江湖规矩,不肯全部一拥而上,以人数取胜,而是舞台设计成了狭长的形状,一次性拥上去太多的人,根本无法尽力施展。不过护卫们也学乖了,每次上去的十三四个人,一旦倒下了三两个,便有人继续补充上去,显然打的是车轮战的主意,就算耗也要把凌阳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