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提什么马克思说过的只要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商人就敢铤而走险的理论。因为我不是商人,我不过是一个打算靠游戏混口饭吃的无聊青年。而对于我来讲,可能更没什么道德的束缚,所以,我的想法和做法有时候可能更极端和龌龊。
看到青狼他们买的道具以及他们每天在游戏里的所作所为,让我看到了一条闪光的游戏发财大计。虽然我曾动过在游戏里替别人杀人赚钱的念头,但因为种种原因,比如没法第一时间找到目标,或许杀不死目标等原因而搁浅。
现在看到青狼他们的做法,这一想法猛的又从心里跳了出来。我有这种想法的起因是很早以前玩游戏的时候就曾经看到有人被欺负了,悬赏找人帮忙报仇,那时候就有人这么做,现在肯定有这种需求的玩家更多,杀了一个人(游戏中),有时未必是最解恨的,以青狼他们的做法来讲,如果要报复某人,可能来得更加实际,这样可以彻底的,从精神上摧残人。
我将这主意一说出来,青狼板牙绝望孤狼几人立时赞同,如此卑鄙无耻的赚钱手段实在合众人的脾胃,用板牙的话来讲,这叫娱乐赚钱两不耽误。
而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人多力量大的说法实在高明,我一把想法拿出来,立刻就被几人补充到完美,原本至关难办的收钱环节,在几人的下流智慧完善下,已无太大漏洞。游戏中收取游戏币,银行汇款等等已不希奇。他们竟然提出声讯电话服务,只要玩家拨通电话,我们立刻组织人去骚扰他的仇家,电话不挂,骚扰不停。声讯电话服务是青狼他们去找的,那些要死不活的色情声讯,被他们正经找了一批,以暴力做后盾,连合同都不用签。
刚开始我对这新手段有些疑问,还觉得未必行得通,但转念一想,拿那《泡泡堂》为例,那里的玩家为了骂人,每发一句话一毛钱,竟然可以二十四小时不停骂。那么在极限中,如果可以通过打电话报复仇家,恐怕有N 多有钱人趋之若骛吧。事实证明,这绝对是极限很长一段时间里最受欢迎的服务,一边听着H电话,一边欣赏着仇家被折磨的情形,那些花父母血汗钱的败家孩子常常还拿这个做攀比,这自然便宜了我们,复仇业务才开展了几天,竟有数万进帐,我们这些人全都兴奋得摩拳擦掌,青狼等人更是狂嚎:“妈的,比街头真砍人来钱还快!”
凡事一得一失,在大赚特赚的同时,也有很多不如意的地方。先是瞬不大赞同我们的做法,虽然留下话说如果继续做任务可以找他,但只听那冷冷的不屑语气,我也知道,这个朋友,失去了。随后小紫花也跟我发了几次火,再不理我。虽然谈不上道不同不相与谋,但看法不同,实难走到一起,他们不喜欢,就由得他们去吧。
再则,我这名叫溺水者的id以及小勇两人杀气冲天,粗略计算一下,什么也不做,守在消杀气最快的牢房,二十四小时不下线,也要三个月才能消干净。杀的人实在太多了,而且这其中包括有个变态玩家,打了十六个小时电话,让我们杀一个人,这被杀的人倒也硬气,十六小时不下线,活活被我们从四十多级杀到白板(有些死亡掉经验的网游中,把一个人砍成新手,叫杀到白板),到最后我的手都软了。以青狼板牙为主的精神折磨亦十分受欢迎,随着我们的信誉提高,不少玩家提前汇款过来,预定服务,就要把仇家整出极限,我也曾自问,我们是不是有点太缺德了?
网上的舆论争相讨论我们这一行为,否定的多,支持的少,一时间,我们自己冠名为“极限复仇专家”的网络服务臭名昭著!
钞票渐欲迷人眼,哪管良心剩几斤?
甜头太大,青狼把不少收保护费的小弟都调了过来轮番上阵,更叫网吧老板将这两排机器划归我们专用,那网吧老板本就十分头疼我们,每天大呼小叫的十分影响正常生意,既然我们要专用机器,索性找来工匠,彻底将我们这两排做成“包房”,就差点隔出他网吧去,还得昧良心说怕扰了我们玩的兴致,我们全都心知肚明,不过正是赚钱的兴头,谁还管那许多,怎么方便怎么来吧。
万事脱不了一个巧字,这天,我正在游戏中砍着人,耳边突然传来旁边的骂声,原本这些天的锤炼,我对这种语言已是百毒不侵,更何况戴着耳机,本该听不大清楚才对,但那青狼小弟的话却如炸雷般在我耳边响起。
“冰雪!你个贱坯!.......”
雪梨!
操******有人骂我老婆!
我呼得将耳机抓下丢在地上,一把抓住方才骂人的小弟的脖领子,怒道:“你骂谁?”屋里猛的静了下来,那小弟一紧张,磕磕巴巴道:“水,水哥,我没骂您啊?刚才,刚收到业务,有,有人让我收拾个叫冰雪的女的.....”
板牙和孤狼在一旁劝道:“兄弟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发什么火?”
我大声道:“骂雪梨,不行!”
绝望孤狼嘿嘿一笑道:“我就说你跟那个雪梨有故事嘛,冰雪是雪梨?”
我冷哼一声,松手放开那小弟的衣领。
场面依然很静,这时从耳机传出微弱的声音都能听到,“猫,是你吗?真的是你吗?”那是雪梨的声音。
我将mic拿起来,稳定了一下情绪道:“是我。”
我曾设想过好多次再次回去见雪梨的情形,白日梦似的做过无数设想,但从没想过会是今天这种情形通了话。
我曾设计了好多开场白,就为了一见面的刹那表达无尽的相思,但也从没想到真的说了话,却只简简单单的说了两个字“是我”就再说不出话来。
雪梨又道:“你回来吗?”
我答道:“我这就回去,你等我。”
雪梨“恩”了一声,也没再说话。
我摘下耳机,转头对板牙和孤狼道:“跟青狼哥说一声,我有急事,先走了。”
绝望孤狼嘿嘿笑道:“会佳人儿去?”
我笑骂道:“滚,别扯没用的,以后再说。”说完,转身出了网吧,只听得身后隐约传来板牙的声音,“你们几个小兔崽子看什么看?赶紧干活。回头把打电话那小子记下来,操,整老子兄弟的女人,咱们把他玩出极限!”
出了门,叫了计程车,直奔雪梨处。
半年的相思,半年的等待,半年的煎熬,半年的心痛,一切的一切全都化到这一瞬间的拥抱之中。紧搂着怀中的娇柔,我彻底无言了。
雪梨不停的用拳头敲打着我,口中大喊着“你混蛋!你混蛋!!”又哭又笑的。我也有些止不住喜悦的泪水。
良久,雪梨用她那妩媚的眼神白了我一眼,道:“混蛋加笨蛋,今天晚上吃炒蛋了,哼,我去做。”
我打量着我离开这半年的房子,变化最大的莫过于厨房,重新装过,已经完全象个家的样子了,我原来住的那个房间也收拾得妥妥当当,一件我没曾带走的衣服,也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上。
晚上,我和雪梨都醉了,絮语着这半年的经历和思念,虽然都是琐碎小事,但这是情人间的甜蜜,唠唠叨叨的总觉得说也说不完,直到相拥着倒在床上。
一夜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