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戈回到后殿的时候,三人已经在等他,青风无泪更是抱怨道:“我还以为你怕了呢?”
姜戈见三人的穿着不由的眯起了眼睛,因为三人都是穿着夜行衣,一副做贼的模样。
姜戈道:“你们真去做贼么?”
“难道不是?”
“我们在院里,是光明正大的去拿。”姜戈纠正道。“赶快换回院服,我们子时准时出发。”
三人相视一眼,回住舍换院服去了。
姜戈略微感受了一番体内蠢蠢欲动的剑气。他虽然悟到了剑气,但是还未将剑气与剑融合,所以还没有完全突破到开悟境。
此时的后殿前坪上,看不到残缺的月,因为目光所致是无数随风飘摇发出簌簌声的槐叶。后殿中不像悠云殿的其他地方有灯亮着,几人准备去偷酒,自然是趁着夜黑风高的时候,怎么会亮着灯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呢?
姜戈如魅影一般消失在后殿内来到了连袖的住舍外。“莲袖师姐,你睡了没有?”姜戈悄声的问道。
莲袖刚刚练完一炉新药,正准备休息,听到姜戈的声音,矜持的走到屋外道:“姜师弟找我有何事?”
残月透过云层散发着淡淡的银辉,落在这间属于莲袖的小院内,伴随着微微的秋风,还有一对年轻男女像极了在幽会的恋人。
即使两人相隔不过咫尺,但在并不明亮的月光下,姜戈也看不清莲袖的脸,在这朦胧的夜色里,在姜戈的眼中,对面的那个人儿,拥有着近乎完美的体态轮廓,而且虽然她只有十七岁,但是却散发出一股与年龄不相符合的成熟气质。
一时之间,姜戈的深思出现了微微的恍惚,魂魄空间内的门神灵魂出声道:“小子,别忘了你是来干什么的。”
姜戈这才回过神来,道:“师姐,麻烦你给我些能让人昏迷的药草。”
莲袖感知到姜戈的目光,正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听到姜戈的声音,疑惑道:“姜师弟要迷药做什么?”
姜戈凑到莲袖的耳边,小声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莲袖惊讶道:“当真?”
“还请师姐帮忙,小弟感激不尽。”姜戈诚恳的道。
莲袖犹豫了一番,道:“这要是被抓到,是要进风云塔的,甚至是云狱的,你们为了喝酒值么?”
姜戈保证道:“师姐放心,要是被抓到,我绝不会泄露是你给我的迷药。”
莲袖倒不怕败露之后的事情,毕竟外院弟子只有她有这些药草,这不管是凌云殿还是刑阁都有记录的,只要塔恩一查就能查到她的身上。
她转身从屋内拿出了两瓶已经炼制好的丹药道:“这迷药叫迷迭香,你只要将这丹药拧碎在风中飘散,三步之内能让聚海境以下的修者昏迷一个半时辰,另外那个瓶里是解药,你们服用后才不会被迷药迷倒。”
姜戈道了声谢,回到了后殿内。
三人换回了院服,随着姜戈如四只夜蝠般消失在悠云殿的后殿。
凌云殿共有七层,建筑面积是云阳主殿之外最大的殿宇,是外院三殿总面积的三倍还有多,只有凌云殿的殿内之人,才能进入,而且,就算是凌云殿的人也不知道全部的地形范围。
每个凌云殿之人都有自己的活动范围,就算是防卫安全的云剑卫也都有自己的巡逻范围。
第一层很空阔,因为凌云殿的大门是疯人院的大门,每当发生大阵的时候,凌云殿便是敌意战场,所以凌云殿有两个大门,一个前门一个后门。
前门外是一方台阶,台阶下是广场,广场的外边便是苍茫的苍阳云山了。后门是各殿弟子进入凌云殿的毕竟之门。
非戒备之时,云剑卫会在广场外围巡逻,后门一般留有八名云剑卫看守,一方面是为了防止突然性的事件,另一方面是防止有弟子晚上偷偷的溜出去。这八名云剑卫,都是开悟中期乃至后期的弟子。
姜戈四人要进凌云殿,首先就要先过这关。
通过柳仙仙的叙述,在子时一刻的时候,会有两名云剑卫走出后门,在凌云殿与各殿之间的云海上巡逻一番。
姜戈在两人巡逻之前埋伏在云海中,待两人进入了云海通道的深处,便让这迷迭香发挥作用,待这两人昏迷之后,将这两个云剑卫的剑甲脱下来,和林弘换下两人的衣服,鱼目混珠的朝凌云殿后门走去。
莲袖一共给了姜戈六颗迷迭香。姜戈给了一颗给青风无泪让他在云海中接应,征月穆寇将这两人拖向了更深的云海处。
两人学着云剑卫特有的走路姿势大步行走着。表面上看起来和云剑卫并没有什么区别,但实际上,他们的心里却很紧张,这是他们第一次这样做。离凌云殿后门越近,两人的心跳便越快。
林弘甚至感觉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了,他突然后悔了起来,为了喝酒冒这么大的险,真的值得么?
离凌云殿还有十步的时候,两人的脚步已经变得有些艰难,在这清凉的秋夜里,两人的身上都被汗水浸透了。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只不过被两人强行控制着,保持着近乎正常的节奏。
离凌云殿还有七步的时候,姜戈握剑的手,已经出现了轻微的颤抖,如果被发现的话,无论如何,后果都会超出他们的承受范围,姜戈的心跳急速,身体却在颤抖,他开始骂自己,怎么挥出这样的馊主意,但是一想到如果此时后退的话,一定会被发觉并且被捉住,便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往前走。
原来在比自己境界高深的修者面前做贼的心态是这样的。姜戈嘀咕道。
在朦胧的月色下,两人的紧张伴随着秋风飘进了疯人院的深处,太久的安逸让守卫的云剑卫,已经忘却了警惕,仅仅七步的距离,他们竟没能发现,迎面走来的两个云剑卫不是自己朝夕相处的同伴。
离凌云殿的后门还有五步,两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停步休息,大口的喘着气,却不敢发出声音,并且脚步依旧保持着跨步的姿势,两人的脸上被浸满了汗水,眼睛都被汗水沾得睁不开,却不敢用手去擦。
姜戈的左手握着腰间的剑,右手却是藏在身后的披风里,紧紧的捏着一颗迷迭香。
有一个剑卫发觉了他们的不正常,嗤笑道:“你们怎么不走了?难道最近肾亏,走了这么一段距离就双腿发软?”
姜戈心知不能再耽搁,大跨步的走了两步后将右手上的迷迭香捏碎,随掌打出。一阵奇异的香味飘散,剩余的六人在香气弥漫的时候,一同昏了过去。
在六人昏倒的同时,姜戈和林弘也瘫坐在地上,两人的脚都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再次剧烈的喘息起来,这次他们的喘息声,非常急促从而发出了难听的类似于打鼾般的声音。
片刻后,两人的呼吸已经调整好了,但是双腿却依旧颤抖着,姜戈苦笑着想到,这大概就是一半心虚一半恐惧了。
林弘平静了之后道:“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偷酒这事的压力太大了,我做不过来。”
姜戈咬紧嘴唇,直到咬出血才道:“不行,来都来了,怎么着也得进酒窑里去看一看,不然,我不甘心。”
林弘沉思了一番道:“好吧,我陪你走一遭,大不了被风云灌体吧。”说着站了起来,往凌云殿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