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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难解的真相

卓不凡将我们上山之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我们上山之后不久,他们也感受到了山体的震动,开始时卓不凡也以为是地震,只怕我们在山上有危险,就让魏贤赶紧与山上联系,可地震影响到了对讲机的信号,无论如何魏贤都联系不上我们。

后来山体震动的厉害,不断地有山石滚落下来,幸亏大军和夏奎精心挑选了扎营点,帐篷扎在一处避风的巨大岩石下方,恰好避开了山上落下的岩石,只是那魏贤怕的要命,生怕地震引发山体坍塌,在与山上联系无果后,竟然带着夏奎跑了。

后来地震停了,卓不凡本想上山去找我们,只是地震后,山体破坏严重,卓不凡费了好大的劲都找不到适合上山的路,恰在此时,尼郎背着我下了山。

“尼郎有没有说老骆他们的下落?”

卓不凡摇摇头,只说尼郎下山时好像受了伤,身体极度虚弱,卓不凡把尼郎和我带回帐篷后曾问过山上其他人的情况,而且还问尼郎为何也在鬼耳朵山,可尼郎除了告诉卓不凡我是被山石砸伤之外,再也没多说一句话。

因为我和尼郎都受了伤,当天夜里卓不凡主要要求守夜,不过尼郎却执意要自己守,看着他略显憔悴的身体,我和卓不凡心中不忍,却又拗不过他。

夜里休息时,尼郎待在帐篷外守夜,卓不凡悄悄问我,以前见尼郎时,觉得他是一个既开朗又可爱的小孩,可这次见面却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而且卓不凡也与我有同样的疑问,尼郎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老骆师徒三人到底去了哪里?为何迟迟没有下山。

我并没有把尼郎所说告诉卓不凡,因为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相信尼郎会杀老骆师徒,虽然在山神庙前时,哈桑的行为举止有些奇怪,可听尼郎说话的语气,又不像是在撒谎。

因为头痛的厉害,直到半夜我都无法入睡,便躺在床上思索着这两天的经历,可怎么想都想不通。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如果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过去了,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尤其是老骆师徒的情况,就算尼郎说的是真的,自己总归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

辗转反侧到半夜,依旧没有睡意,反倒是头疼的状况更加严重了,我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既然睡不着,索性到外面去和尼郎聊一聊。

火盆里的炭火已经熄灭了,帐篷里凉意渐起,我拿起棉衣裹在身上,准备到帐篷外吹吹凉风。

帐篷里很安静,除了卓不凡的鼾声外,只有外面偶尔刮起的风声,借着月光,我看到帐篷外似乎有人影晃动,也许是尼郎在走动吧,这样寒冷的夜晚,在帐篷外守夜,肯定冻坏了。

人影突然在帐篷门口停住了,一个人形轮廓映在帐篷上,我掀开帐篷门,却猛然看到一幅身躯庞大,血肉模糊的怪物站在帐篷外,与我脸对脸的站立着,鼻孔中发出急促的呼吸声,带着一股臭烘烘的腥气喷在我脸上。

原本还有些浑浊的头脑立即清醒了过来,我惊恐地往后退去,而那怪物也一步步的向前逼近。

帐篷内空间狭小,我刚退了两步,脚就踢到了火盆,火盆被打翻在地上,掀起一阵灰尘,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上,紧张的无法呼吸。

那怪物头上鲜血模糊,一步步向我逼近,张开双臂猛然向我扑来,我的心突突突地狂跳不止,突然帐篷外一个人影闪过,一柄短刀扎进了那怪物的后脑上,那短刀挥下来的势道极强,直末刀柄。

短刀又被猛地拔出,怪物脑后鲜血喷涌而出,溅的身后整面帐篷上都是,那怪物嘶吼一声倒在我身上,将我砸到在地,脸上腐烂的肉块粘连着血迹贴在我脸上,怪物挣扎几下后便不再动弹,只剩下脑后的创口还不断地涌出鲜血。

我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奋力将怪物庞大的身躯从我身上推开,又慌乱地翻出毛巾在脸上用力地擦拭着。

月光下,尼郎正用衣襟擦拭着短刀上的血迹,表情依旧是那样的平静。

惊魂未定的我吞咽了一口吐沫,看了看死在地上的妖怪,又抬头看了看尼郎。

“这就是你执意要自己守夜的原因吗?”

尼郎身上有太多的谜团,我抬手指了指帐篷外面,尼郎明白我的心思,转身出了帐篷,我绕过地上那具庞大的尸体,走了出去。身后又传来卓不凡渐起的鼾声,这么大的动静,似乎分毫都没有扰乱他的美梦。

外面山风很大,尤其是在这样的寒冬半夜里,尼郎找了一处避风的地方,我点了根烟坐在那里,盯着夜空中惨白的月光。

尼郎倒是很轻松的样子,坐在我边上眯起了眼睛。

“真的不想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尼郎明显比之前放松了很多。

“你坚持要守夜,好像就是在等那个怪物,是吗?”我指了指趴在帐篷门口的怪物尸体。

“风哥你真的很聪明,我瞒不了你。”

“尼郎,你到底是什么来历?还有那山神庙里的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你进了山神庙之后,又去了哪里?”我把心中的疑惑一股脑的抛了出来。

“你进山神庙找过我?既然进了庙里,就应该发现庙里的壁画了吧。”

我点了点头,又续上一根点,狠狠地吸了一口。

“既然看过那些壁画,你应该已经了解,何必再问。”

果然如我看到的那样,尼郎根本不是苗族人,他来自一个神秘的民族,这个民族曾经非常的兴盛,族人众多,但是后来这个民族慢慢凋零,到了尼郎这一代,应该是没有多少人了。

“尼郎,你在山神庙前对付那个妖怪时,用的。是什么妖术?”我强忍着内心的恐惧问道。

一旦揭开了真相,如果尼郎真的会妖术,那他岂不就是妖怪,若是妖怪,会放过自己吗?我深吸一口气憋在心中,闭上眼等待着尼郎的宣判。

“那是蛊术。”尼郎从腰间解下一只竹筒拿在手中,轻轻抚摸着竹筒上的刻痕,上面刻的是一只长有利螯的蜘蛛。

“蛊术?你那明明就妖术,为何拿蛊术来欺骗我,好歹我也在苗寨里住了十几年,苗族的蛊术,我还是知道的。”我冲尼郎咆哮着喊着,把烟头狠狠地扔在地上。

谁知尼郎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是非常平静的说道:“如果你觉得这个叫法不妥,也可以叫它诡蛊之术,或者直接叫诡术也可以,这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尼郎告诉我说,他本是诡族人,两千年前他们的族人便已会使用这种诡蛊之术,诡蛊之术是培养毒虫并借用毒虫之力的一种法术,几百年前,苗人祖先从诡租祖先那里学到了培养蛊虫的法子,虽然苗人也称之为蛊术,但是他们并不懂的如何催动毒虫来使用诡蛊之术。反倒是独辟蹊径,钻研出了一套用来下毒的法子。

“你说你是诡族人?可是我从来都没听说过咱们国家还有这么一个民族。”

尼郎说诡族族人向来居住在深山里,极少与外界接触,百余年前诡族内部发生了一场****,大部分族人逃离部落,自此诡族开始没落。

我突然想起尼郎曾说是他杀了老骆师徒的事情,可我刚想开口问,尼郎就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未等我开口,便抢先说道:“我已经告诉了你我的身世来历,其它的无需再问。”

“可是,老骆叔他们?”

“在担心他们之前,你还是担心下自己的安危吧,如果不是我,恐怕你已经死在他们手上了。”尼郎起身准备离去。

我不满尼郎如此敷衍的说辞,站在尼郎身后喊道:“老骆叔不可能害我,你跟我说清楚,否则你不能走。”

“我说的已经够多了,不告诉你,是为你的安危着想,知道的越多,危险也就越大,我暂时没有能力再保护你,希望你能好自为之。”

尼郎指着帐篷里的那具尸体冲我说:“看到那个怪物了吗,他便是魏贤带来的保镖,你以为这些人跟你进山,真的只是为了采那什么劳什子的鬼眼钱吗?”

尼郎跃到帐篷另一侧的岩石上,转身冲我说:“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先在省城住段时间,没事先不要回寨子里。”之后便不再与我说话。

我呆呆的站在那里,望着帐篷内的尸体,开始时我并未注意,只以为是个什么怪物,可尼郎如此一说,才引起我的注意,那怪物明显就是个人,除了脸上血肉模糊瞧不清样貌外,那体型与身上的衣着,确实与大军极为相似。

尼郎说魏贤与老骆来鬼耳朵山是有目的的,我不知道此话是真是假,但是不管怎样,都让我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只是我并不清楚自己在这场阴谋中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

第二天醒来时,尼郎已不辞而别,连同尼郎一起消失的,还有大军的尸体,地上的鲜血已被清理过,虽然帐篷上还残留着大片的血迹,只是在这有些昏暗的帐篷内,却瞧不太清楚。

卓不凡依旧是那样没心没肺的准备着早餐,丝毫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常,也许是因为身心都已疲惫至极点,我一直睡的很沉,对于尼郎的离开竟没有一丝察觉。

休息了一天的时间,我的伤势已无大碍,山里天冷,再待下去也无意义,我与卓不凡收拾好东西便返回了省城,去时浩浩荡荡一行八人,可如今却只剩下我与卓不凡两人,老骆师徒是否真的死去并不确定,至少尼郎的话未必可信,魏贤带着夏奎开溜是卓不凡亲眼所见,而那晚闯进帐篷的怪物,我后来确认过,确实是大军,只是他为何伤的如此之重,又为何要袭击我,在尼郎把刀插进大军的脑袋时,便已无从知晓。

回到省城后我并没有急着返回苗寨,而是住在了卓不凡家里,并不是因为听从了尼郎的劝告,而是我要先去找魏贤,这个贪生怕死的家伙,遇上事情自己先开溜了,不过我找他也并非全是为了此事,从尼郎的话中,我觉得自己应该是被做入了一个局中,而魏贤应该了解一些内情。

我按照魏贤名片上留下的地址,去了他位于江淮路18号的汉阳建筑公司。

站在新华书店门外,我不禁自嘲的笑了起来,笑自己的愚蠢,别人做好了局,而自己就乖乖的跳了进去,我把魏贤的名片捏成纸团扔在地上,转身离去,挂在新华书店牌子下方的江淮路18号几个字,格外的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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