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陈翠在大山中的奔跑着,她不敢停下来。树林中不时传来咕咕声,而且再微弱的光的情况下。面对未知的道路,谁又能知道下一步会不会掉进哪个坑中,或者遭遇野兽攻击。
月光被茂密的树叶分散成无数的亮点,点缀这片令人窒息的大山,狂风掀起枯黄的树叶拍打这陈翠的身体。忽然夜空飘来一大朵黑云,将皎洁的月亮困住在它黑暗的牢笼中。
此时的陈翠更加着急了,加快了步伐,她没有再去在意腿上被荆棘划破的伤口,她也没有再去算自己摔过几次,她只感觉到手掌疼痛,发烫。她看不到自己的手在哪里,只能看感觉。
黑暗渐渐侵蚀那片微弱的星空,上天连可怜的光也不想借给她。光是人们的希望,想想这个世界要是一直活在黑暗中,你连自己都不认识,你能去认识别人吗?你能吃到经过阳光哺育的稻谷吗?你能喝到那甘甜的水吗?你能知道今天你穿的什么样的衣服吗?这世界有了光,才会实现我们想要的东西,想想吧!那些不懂得好好珍惜的人,一切东西都来之不易。
而在陈翠背上篓子中的毛子却是安静地睡着,他没有感觉到周围的危险。母亲的颠簸在他梦中,却是骑着一匹马,奔驰在草原上。对于童真的他,也只能这样做着他的童梦。
陈翠用了全身的器官,感知这路的通往的方向。人一旦见不到光,就跟瞎子一样。想想上帝吧!它剥夺你一扇窗,必定会为你开启另一道门。陈翠从来没有经历没有光的奔跑,这是一场生死考验。
黑云从四方积攒在一起,继而变化无常,似战马,似黑龙,似无尽的漩涡,准备宣告它的誓言。闪电将天空划破一道口子,亮出它征服大地的武器。
在闪电下,陈翠突然看见一个人影。依稀看到那人手中拿着绳子,陈翠什么也没有想,就是一个劲跑。
不久,眼前的视野渐渐变得开阔,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田地。陈翠已经气喘吁吁,趴在地上,双手紧紧抓住地上的青草,支撑着自己受伤的身躯。她听到旁边溪水流动的潺潺声,凭着声音的响声,她爬行着来到河边。
此时已经是清晨,附近的村子传来鸡鸣声,她终于度过那恐惧的森林。她大口喝着溪水,然后用溪水清洗着自己伤口,那疼痛的手掌变得肿大,她将手掌浸在冰冷的溪水,一股寒流渐渐侵蚀她的全身,不禁让她打了个寒战。肚子也开始不听话,咕噜咕噜地叫着。
陈翠从包裹里拿出一个馍馍,坐在水边,咬着硬梆梆的干粮,感到噎着或是口干,便兜一瓢水送入口中。吃饱喝足了,陈翠放下背篓,看着沉睡中的毛子,毛子嘴里含着大拇指,哈喇子从嘴角里流着。
可怜的毛子,就要跟自己受苦,陈翠噙着眼泪,亲了下毛子的额头。
长时间的奔波逃离,陈翠早已疲惫不堪,她躺在草地上,闭上眼睛,睡着了……
这一睡便是到了正午,炽热的太阳毒辣辣地照在陈翠身上,热醒了陈翠。陈翠睁开眼睛,强烈的阳光刺痛了她的双眼,她无意识地用手挡住那刺激的阳光。
她用手兜起水,往脸上一洒,然后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污垢,然后眨了眨眼睛,伸了下懒腰。她突然想起毛子,她转身望着背篓,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毛子不见了。
顿时平静的心变得焦躁不安,她瞅着四边的田地,并没有看到毛子。陈翠于是破着嗓门喊着:“毛子,毛子,你在哪?……”。
这可把陈翠急得,额头上的汗珠如溪水般接连不断。陈翠拿着背篓和干粮,就到处喊着毛子。她看见此时正在锄地的老人,佝着腰,拿着锄头,向着那龟裂的土地挖出生命的奇迹。
老人似乎听到有人在找人,他仰着耳朵,想听清楚,哦!毛子,但老人又想了想,这个村里可没有人叫毛子的啊!老人看着远处的姑凉渐渐靠近他,他那老花眼慢慢勾勒出轮廓,身形,外貌。
陈翠跑到老人面前,问老人有没有见到6岁的小孩,他的裤子有点长,走路有点不方便的,脸有点黑,有点瘦。陈翠的描述,可能是当时社会出现普遍现象。陈翠说的话相当于白说。
老人凑上前仔细的端详着,“你不是我们村的吧!”老人用低沉的声音问道。
“嗯,是的,我连夜跑到这里,在此暂住,可没想到醒来没看见儿子,请问大爷,你今天看到小孩子从这里经过吗?”陈翠虽然着急,但是此时的她却异常冷静地问道。
老人将锄头立着,两只手耷拉上面支撑着自己的弯曲的背,然后又看看刚刚陈翠来的地方,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6岁的小孩对吧!”老人重复问道。
“对,6岁”陈翠回答到。
“好像是看见过6岁的孩子,早上我来的时候,锄地不多久,就看见一个小孩拿着树枝追着一头黑牛,抽牛的屁股,搞得牛嚎叫了几会,当时我再想是哪个娃这么调皮捣蛋。”老人回答中,不是想起当时的场景,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您看他去哪了没?”陈翠继续追问。
“我当时看不太清牵牛的是谁,反正是个女的,穿的花衣服,但是太远了,看不清是谁。然后就回到我们这个村里了。”气候的干燥让老人舔了几下嘴唇。
“哦,谢谢大爷,”陈翠话没说完,就背着篓子,一个劲地往村庄里跑,谁也不知道将会发生了什么?等待他们的又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