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事情并不像是洪五说的那么简单，他也不是仅仅在图书馆里见过白棠几次而已，而是真正的观察过白棠。
正是因为白棠身体存在着这样的问题，这才成为了他的目标，简而言之，白棠是对他而言正是一块绝佳的实验材料。
“我没有魔法回路？”
通过洪五刚刚的说明，白棠已经明白了魔法回路对于一个魔法师的重要性，而且洪五话里的意思是魔法师的魔法回路或多或少，而他居然是没有。
“是的，完全没有……没有魔法回路，但是却一直在源源不断的产生着魔力，所以你的身体就像是一个四面漏风的大房子，破破烂烂，完全兜不住魔力。”
“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普通来讲自然觉醒魔力的魔法师身上是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
白棠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但他绝不会对自身的情况做过多的说明，该装傻的时候装傻，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洪五见白棠没有接自己的话的意思，只好接着说道：“对于一个觉醒了魔力的人而言，没有魔法回路就断绝了成为真正的魔法师的道路，毋庸置疑，这是一个不幸的事。”
“但幸运的是，刚好，我多年的研究成果可以帮助你解决这个问题。”洪五伸出一根手指，脸上带着一丝愉悦的说着，“有且仅有一个方法能够解决你的问题。”
“什么方法？！”
“很简单，既然没有办法先天形成魔法回路，那就人造好了。”
“人造……你是说人造魔法回路？这怎么可能做到！”
“别人当然做不到，但我数十年在这个方向上做了数十年的研究，前期取得的成果让我有一定的信息能够做的到。”
“理论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我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成功，这是一次实验，也是一场冒险，怎么样，你要尝试一下吗？”
理论上绝没有问题，同时也仅仅是理论上没有问题，实际操作起来会怎么样谁都不清楚，因为白棠将会是人造魔法回路的第一个实验体。
在洪五的研究中显示，先不去比较人造魔法回路与先天魔法回路孰优孰劣，想要让它们完全形同是不可能做到的，仅仅是相识都很难做到，因此，要是在一个魔法师身上做这样植入人造魔法回路的话，两种不同的魔法回路会相互冲突，可能导致实验体的魔力紊乱，甚至间接导致他的死亡，无论洪五怎么推算，这样的试验是不可行的，是必然失败的。
因此，他一直在找一个觉醒了魔力却又没有生出魔法回路的人，然而这样的几率几乎为零的偶发案例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找到。
洪五一直苦寻无果，直到他遇到了白棠，在观察了白棠数次之后，他确定白棠就是他要找的那类人了。
白棠对他的询问却很迅速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参与这个实验。
“怎么？你连失败的后果都不打听一下就同意了？”洪五诧异于白棠的果决。
“该纠结的，我已经纠结过了，眼前只有一条路的时候，我的选项里可没有停在原地这一项，我有面对最坏的结果的觉悟。”
白棠的脸上虽然带着无奈的苦笑，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的却只有一往无前的坚毅。
“安心吧，我肯定会保证成功的。”
这是真话，要是实验失败导致了白棠的死亡，洪五上哪再去找这么符合他要求的试验体。
既然白棠有了觉悟，那他也不会再过多的说什么无意义的安慰人的话了，而是转手做起了准备。
他开始收拾起一张宽大的书桌，一边收拾书桌，一边又向着白棠发问。
或者这是他的自言自语。
“魔力的来源是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有很多，魔力的来源也不是单一的，但是最为重要的一个来源是什么？”
“毫无疑问，是生命，生命能够产生魔力。”
他说的很肯定，白棠也明白这一点，魔法师就是活生生的证明。
魔法师能够产生魔力，使用魔法，所以才是魔法师。
“那么问题来了，同样是生命，同样是人类，为什么有的能够觉醒魔力？有人做不到？”
白棠心想我哪知道这个，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吧？我这都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了。
“为什么呢，同样是人类，为什么会不一样？”
“这个问题就是我一直想要解决的问题……三十年来我一直都在研究着魔法师和一般人类的不同之处，这些不同是什么时候产生的，魔法师还没有觉醒魔力之前，和普通人类究竟有什么区别？”
“如果能把这些问题搞清楚了，那很可能就能让人类百分之百的觉醒魔力，促进人类进入人人都是魔法师的时代。”
涉及到源起的问题往往很单纯，也很好理解，但是想要解决这类问题，却又是难上加难了。
“足足三十年的理论研究，但是很遗憾的是收获甚微……于是我开始从个例上寻找答案，我对各种各样存在问题的魔法师进行了研究，同时尽力帮助他们身上的问题，目的就是通过研究这些畸形儿，能够触及到魔力的源起。”
“一开始我的计划备受瞩目，同时也得到了国家层面的大规模支持——虽然大家的想法是不一样的，他们大概想的是能够人为的批量生产魔法师进而提示国家的军力，但是不管怎么说，大家达成了共识。”
“后来计划的进展缓慢，注重短期效益的笨蛋们开始觉得我的研究是无稽之谈了，很快他们就都退却了……”
“无奈之下，我只能依靠自己来继续下去。”
“很遗憾，如果能够得到持续的支持的话，计划或许已经得到了很大的进展了。”
“又是人类补完计划阿……”
或许这个老家伙为了一个空泛的理想一直一个人默默的坚持了三十年的时间……这么想着，白棠的心中对他产生了一些敬意。
三十年不见成果的计划，无论当初有多少支持者，到现在也都很明智的走掉了。
不过这样的话白棠倒是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洪五这个大魔法师会穿的跟个乞丐一样了，他的研究需要大量的经费。
恩，所有的人类补完计划都是人类圈钱计划，这是世界的共性。
总之这一番说法，增加了白棠对洪五的信任。
洪五怎么收拾，那张书桌上的物品都不见少，无奈之下他伸手往前方虚空轻轻一抚，，只见一张宽大的书桌上的所有书籍都漂浮了起来，然后它们成堆的摊在了房间的一个角落里。
方法简单粗暴。
同时，有一个书架飘到了他的身边，它的一面塞满了书，然后这个书架一个反转，白棠就看到了它的背面密密麻麻的挂满了各种看起来不太妙的工具。
它们的画风跟这个房间太不相符了。
洪五示意白棠躺在那张书桌上。
“那个……就是要在这个地方进行吗？就没有更加专业的地方吗？”
“先是仅仅做一个小小的改造而已，算是第一步，如果真的没问题的话，完全的魔法回路的植入以后会逐步进行。”
“……”
白棠瞥了瞥那些放在屠宰场里也毫无违和感的东西，然后乖乖的听话躺下了。
“你体内的魔力每时每刻都在无意义的外泄，对于你这样的年纪来说，你的魔力的流出、浪费的量很惊人，粗略的估计大约每半小时流出的魔力，保守上来说都够释放一个六级魔法了。”
“这起码代表了你的魔法恢复速度是很快的，既然你的魔力是不断地流出的，那就意味着很大的可能是你的魔力的流出速度和恢复速度持平，大约是相当于每半小时恢复一个六级魔法的魔力了。”
“单就这一方面而言，你比我在这般年纪的时候强多了……”
“这么说我的魔力果然很强了……”
以白棠贫弱的魔法知识，白棠并不能够判断六级魔法所要动用的魔力究竟有多少，但是从洪五的语气上判断，大概是不少了吧。
洪五可能注意到了白棠的语气里多少有些得意的成分，于是他颇为意味深长的说道：“魔力很重要，但是魔力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没法感知到魔力，也就没有办法引导、主动动用你体内蕴含的魔力，当然，事实上你的体内是没有办法储存魔力的，生成多少魔力就立刻流出多少魔力，这就是你目前的状态了……通过植入一部分的魔法回路，可以把这些魔力暂时截留一部分，并且通过刻印控制它的量，这样足够满足你当前状态下的魔力需求了。”
“现在，我们开始，可能有点不适，你多少忍耐一下。”
“为了防止你乱动，以防万一，我会给你下一个拘束魔法。”
当他说完这句话以后，白棠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体已经被固定住了，完全无法动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