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冤无仇?难道你忘了死在卫国破庙的女人?”
曲飞衣一边躲着邹润的进攻,一边隐忍着胸口的未明疼痛。
“你……”
“哼,你要怪就怪你自己,要怪就怪你的主子不护着你!”
曲飞衣蓦然的从邹润的一个破绽里,近了他的身,匕首锋利回转之间,划破了他的脸,血溢了出来。
“找死!”
曲飞衣的话,是真的有一瞬入了邹润的心,因为他也真的没想到,在温家的庇护下,南怀瑾会找他的麻烦,拿他开刀,甚至他更没想到,温家竟也会在这时撤去了所有对自己的袒护,反而更进一步的落井下石。
可事实虽然是事实,却说不得,再加上在下一秒,邹润脸上的吃痛似提醒了他什么,一个杀招,直直的朝着曲飞衣而去。
内功,又见内功!
曲飞衣的胸口蓦然的被击中,汹涌的血从口中一瞬喷出,下一秒,她被邹润点了穴,定在了那里。
“快!在这儿!在这儿!”
当邹润想一剑解决了曲飞衣的时候,蓦然围上来的士兵,打断了他的想法。
面对着这重重的包围,邹润的眼里闪了一下,剑架在了曲飞衣的脖子上,完全的似是如归。
“停!你们谁敢再靠近一步,我就杀了她!她可是皇上的心头宝,睿王的未婚妻,花王的挚友,她若有了损伤,你们尽可看着办!”
邹润脸上得意的笑,漾开了,当真是唬住了一群士兵。
只为不管是皇上,睿王,还是花王,随便哪个都不是他们这种虾兵蟹将得罪的起的。
“邹润,你……”
“曲姑娘,你还是省省心吧。当日没杀掉你,已是我邹润这辈子最大的错!”
邹润眸里的阴狠更多了一分,手上的剑微微的一动,在曲飞衣的脖子上划过了一道极细的伤口,血由着那一条缝,一丝丝的渗出,合着冰冷的雨水,淌进了曲飞衣的衣内。
“啊!”
当曲飞衣心乱如麻,体内各种疼痛不断的翻涌着的时候,蓦然的一致白羽箭划破了长空,直直的射中了邹润的心脏。
风萧萧,邹润应声而倒,那一双刚刚还显着狠毒的双目,在这一刻终是失去了生的色彩。
而即墨缓缓的从一群士兵后面走了出来,伴着那冷冷的雨,撒下了那一句不知是说给谁听的话。
“动本王的女人,死!”
声出,落地,
即墨已是站在了曲飞衣的面前,手轻轻的抚去了曲飞衣嘴角的血迹,微微的皱着眉,那不满的情绪,看在了旁人眼里,却只想逃离。
而曲飞衣始终就那么望着即墨,望着他冷冽的眼神,看着他看自己时隐约的温柔,脸上的泪水再是不争气的落下,无缘无由。
那一天,在破庙,他就是如此犹如天神一般的出现,救了她。
这一刻,在这小巷里,他依旧是当初的摸样,依旧的救了她。
也许,这就是命运,命中注定的运。
“你怎么会来?”
这一秒,曲飞衣轻轻的笑了,直直的望着即墨,强忍下了所有的不适。
“路过。”
即墨微敛了情绪,简单的一如他的作风的回话。
可事实上……原本,他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原本,在听了宁泽说着邹润被满门抄斩时,他应该没有任何情绪的。
可是他还是出现了,尽管稍稍的晚了那一些,可他还是来了。因为心里隐约知道这个张扬的女人会出现,而冒着雨,赶了来。
“真……巧。只是……下一次路过的时候,能不能早一点儿。”
曲飞衣体内的疼痛越来越剧,她的身子甚至有微微的颤抖,她却依旧望着即墨,轻笑嫣然。
“好!我尽量。”
即墨的眉头越皱越近,那话的声音也越来越怪异。
而其他的士兵,在看到了这一幕,看到了如此的曲飞衣,如此的即墨之后,都老老实实、无声无息的带着邹润的妻儿,偷偷的离去,生怕一个不小心打扰了他们。
“嗯,噗……”
在这一秒,曲飞衣轻轻的将头靠在了即墨的怀里,但在同时,亦再忍不下那翻滚的血腥,一瞬喷了出来。
“曲飞衣。”
即墨情急时,哑然了那一声她的名字,随即手是翻转,解开了她的穴,将她捞进了怀里。
“我……我忘了,我的时间到了。”
曲飞衣倒在了即墨的怀里,身子不断的抽痛着,她却依旧是紧紧的抓着即墨胸口的衣裳,笑伴着血色晕开。
“闭嘴。”
即墨的气息一瞬的不善,心里更是陡生了太多太多的烦躁,目光更是沉了一分,缓缓的抬起手,抚了抚曲飞衣脖子上的细伤,想查看邹润刚刚的剑上是否有毒。
“我……”
而曲飞衣始终是笑着,看着即墨那一脸死色的冷和紧皱的眉,不禁的想要去抚平。
但,当她的手刚抬到一半时,这雨中又出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放开她!”
紫影妖媚而出,带着凌厉的气息,朝着即墨袭来…… 风雨愈寒,空中散着的血腥味也越有几分的古怪,和着这样的潮湿与寒冷,反像是无可挣脱的牢笼禁忌,只能把人困得死死的。
花少本也只是偷闲去找曲飞衣,却听着宁儿说她已离了近两个时辰,终是暗叫不好,匆忙疾驰而出,四处寻找。
该死的女人!真是一点儿不都担心自己会出事!
花少的心,彻底的乱了。虽然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都不在他的掌控,可在不知不觉之间,他对曲飞衣的心思,却是越发的清晰,清晰的他自己都无法无视。
可,当他真的冒着风雨,在这帝都的某个巷子中找到了,找到了曲飞衣的那一个瞬间,当他望着即墨的手掐在了曲飞衣的脖子上,甚至渗出血时,不由的周身的气息顷刻冷了下来,甚至是问都不问的朝着即墨已是全力的发难。
紫影魅惑,在这一刻,更是凌厉。
虽然花少最不想面对的敌人,就是即墨,但在这一刻,他却顾不得那许多,只想把曲飞衣从即墨的怀里拉出。
而花少突如其来的攻击,也在这一瞬,在即墨隐隐的担忧着曲飞衣的伤势时袭来,彻底的成功的激怒了即墨。
但见即墨抱紧了曲飞衣,一个翻转,躲开了花少的偷袭,但周身所散出的杀气,却是那么的让人无法轻视。
“你……找死!”
“哼,谁死还不一定!”
花少哪里管那么多,只是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心急如焚,朝着即墨拼死的打去,那凌乱的招式,像是疯子一般。
而即墨却再没多说什么,一手揽紧了曲飞衣在怀里,满脸的阴鸷冷戾,脚踢起了之前邹润用过的剑,捏在手中,不断的变换着各种连花少都从来不曾见过的招式,一剑剑对上花少,却根本令人分不清楚究竟的他的剑是指向哪里,更分不清楚他究竟用怎样的剑气,在转瞬之间,在花少的胸前勾勒出了血色的花,恣意绽放。
多少年的腥风血雨,多少年的杀伐刚剑,多少年的九死一生,如今的局面,虽即墨还需顾及着曲飞衣,但想止了花少的一切,却也不是那么的难。
可也就是这样的气氛,这样熟悉的场景,一时唤起了谁的记忆,那么清晰那么清晰……
在那许多年前的那个雨夜,在某个巅峰之处,花少也是这样朝着即墨袭来,两人剑触碰在了一起,铿铿锵锵之间,结下了他们的前缘。
“南劭华,你别逼我!”
刀光剑影之间,有血腥更浓,完全不似当年的较量,当风中的人渐渐的清晰时,即墨已是剑指了花少的胸口,傲然四溢,却是一如当年的那句话。
即墨本是怒极的,但在这见招拆招之间,即墨想起了昔年的那些事,更不禁疑了花少为何不用最擅长的毒,而这也才有了他现在的手下留情。
“即墨,你若不想娶她,我可以带她远走高飞。放了她!我们还是朋友。”
早知是这样的局面,花少看着自己胸口的剑,话一字字的出口,好似是在说他们之间那诡异的友情,但实际却是心心念念的离不开曲飞衣。
是,花少始终没有用毒,这也注定了他会输给即墨。虽然他并不想输,可他却不得不顾及曲飞衣。一旦用毒,那么便会不可避免的再伤到曲飞衣,这才是他最不想见到的。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
即墨微微的皱眉,手揽紧了一直在颤抖的曲飞衣,心里的烦躁丝毫不减。
“我……我懒得跟你废话!”
花少望着曲飞衣那面如死灰的摸样,心里更是急切了几分,由着那剑指着自己,却再顾不上,只脚下步子翻转,到了曲飞衣的面前,一手抓了她的手腕探脉。
而即墨的剑也早已是在花少靠近的那一瞬,在花少的手臂上划出了锋利的口子,几可见骨。
“你……”
即墨意外的看着花少的动作,眉更拧紧了一分,却终没再伤花少,只是看着花少给曲飞衣诊治的样子,心里有些隐隐的情绪。
他……对她……
“我只要她活着。”
花少的声音淡淡的,再没了以往的风骚,甚至,他由着自己此时此刻的狼狈,从怀里掏出了一粒药,欲喂给曲飞衣。
“慢,她是在你身边中毒,我凭什么还信你?”
即墨看清了那药丸,并未认出什么,却是又一下挡在了花少的面前,话冷冷的,完全的置疑。
若他真的对她动了情,又如何会有她的中毒?
这也是即墨刚刚与花少刀剑相向的原因。因为在七秀里,又或者说,以曲飞衣的性子,能给她下如此剧毒的人,只有花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