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的力量或许在每个时空的表达都不一样,其实这个事吧,你以后也是会知道的。运气好点碰到对这种力量掌握地多一点的人,还可以教教你。不过很遗憾,你还没有碰到呢……”老药圣说到后面有点像在自言自语。
顾流萤觉得这老头废话真的有点多。
她逐渐不耐烦起来“你快点告诉我怎么愈合他的伤口啊”
老药圣偏偏就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慢悠悠地说“急什么啊,又不是真的人流了这么多血。”
顾流萤一脸正气地看着他说,“可是疼痛意识会感觉得到。”
又翻了个白眼,“我既然能让他好受一点,我不想浪费时间了。”
老药圣奇怪地看她,“原本是有人会教如何使用这种力量的,后来,慢慢地变成自己去感受了。但现在,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用你的意念先给他治疗一下。”
顾流萤迟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就是想象一下你自己有法术,把力量集中到手上,用手缓缓盖过他的受伤区域,慢慢来。”
顾流萤看了他一眼,马上到韩易面前尝试,当她真的把力量集中到手上,发现手中真的有一团光芒,慢慢地旋转。
真的很神奇。
老药圣却看得有些傻眼,他被这个孩子傻哭了,回了回神说,“你傻啊,他衣服差不多都被染红了你不把衣服脱了哪里知道伤口好没好。”看不下去的一种语气。
顾流萤又不是不明白,可是……男女授受不亲啊。
内心斗争了一会儿,她迟钝地去解他的衣服,尴尬是不可能没有的,后来又觉得自己这样实在矫情,心生恼怒,一股作气就脱脱掉了。
但是,这样看得修复效果就更明显了,她就更加觉得不可思议了。
老药圣看她大惊小怪,“没什么稀奇的,这个世界不同寻常的药也多得是。你们本来就是魂魄的存在形式,你没看那些电视剧里啊,鬼魂都是能被人自由穿过的吗?你见过鬼魂被划伤吗?所以,你们也是有些相似点的,所以能这么快的治愈不用觉得奇怪,要说奇怪的事,你没见过的,还多着呢。”
顾流萤却不想谈她的问题,问他“你为什么在他伤成这样之后才出来呢,如果你稍微一开始就放出那什么毒气的,他就不会伤得这么重。”
老药圣变得很难为情,“老人家嘛,记性不好,找那个东西找了一会儿。”
顾流萤轻轻哼了一声,“你这样的记性,救得了人吗?说不定很多人都是被你耗死的。”
虽然是位老人家,可他绝对像个老顽童,顾流萤于是有点没大没小了。
“你这小姑娘,怎么翻脸这么快的,以后嫁不出去的。”老药圣以那种很传统的长辈口吻说。
“要你管啊,我就算嫁出去了,是你能看到的吗?”脱口而出的话,说完后总难免有些后悔。
果然老药圣的表情有点哀凉,“是啊,你们外面的世界,哪里是我们这群人能看到的。”
顾流萤咬了咬嘴唇,觉得很过意不去,她多多少少能猜到一点,老药圣作为一个这样的存在,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事,就像知道的一切都知道,却无法触及。医术再高明,可自己始终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存在在这个世界,掌握着别人不知道的事和更先进的水平,可是,不能够去到外面的世界,只能一直待在这里,再待在这里,有所谓的使命,看过形形色色的人,可能寿命也很长,可就是没法控制自己的生存和毁灭他们是固定的存在。何尝不悲伤。
老药圣看看她,叹了一口气,“不用想太多,我们,在自己所处的时空中,是会存在很久的,年纪自然是会越来越大。虽然这个时空是固定的时空,可是对我们来说,时间是流走的,你们现在这个时候,应该是我的弟子在掌管这些医治的事情,医馆也是他在,虽然经历得没你们多,但是至少我可以活很久啊。”
顾流萤看他表现得很乐观,觉得有点对不起他,她不知道老药圣是不是真的这么想,但若是她这样活着,却好像被困在原地,多少会觉得有些遗憾和难过。
就像服装店一样,是都会有这样的存在,医馆也一样的。
“那个毒女,也是你的徒弟?”
老药圣很扫兴的样子,“她?本来教过她一点东西,想让她辅佐之言好让之言不用那么辛苦,就是你们以后受伤了可以去找的我徒弟,也是想让下一任在一段时间内不要那么孤单,结果好心办坏事,她学着学着对毒反而起了兴趣,就一直偷偷地研究毒药。真是作孽。”
本来也没什么兴,顾流萤听得都有点扫兴“是挺作孽的,好好一个女孩子,学什么不好。”
想来当日确实想殊死一搏,但当知成功几率不大。所以给她放毒只是后招。既是一种目的,也是一种退路。
“老头,那我的毒呢?你之前说的要等,是不是为了让我们多留一会儿。”顾流萤直直看着他。
老药圣真是有点为老不尊,“其实这个毒对你的影响确实不大,她给你下毒,可偏偏你是这么个体质。她是绝对想不到的。”
“可她的目的还是达成了,韩易还是带我来了这里,他还受伤了。”顾流萤说着有点激动。
老药圣安慰她“来了这里,你才知道了你自己这样的一个能力啊。”
顾流萤翻了个白眼,“要是早知道自己的这个能力,我还不来这里了呢。”
“就是因为是这里,所以你们才有被救的机会,她的后招才全部没法使,一个毒气就把他们逼走了,要是她挑在别的地方,那层层追击他怎么活得下来。”
“是,她绝对没想到你会帮我们。那你怎么会帮我们呢。”
“她并不打算让他有活下来的机会,所以她在沿途还设置了陷阱,就算你拖着他出去了,落入陷阱后会引发炸药的爆炸,我这块清静的地方可就毁了。”
“她一定是认为你不会出手,才敢挑在这里,天时地利。”
“如果她想的简单点,我可能真的不会出手,但她可没打算顾及我这个老头子,她只不过不知道,我有能看见她当初设下陷阱的本事罢了,所以她以为我不知道这样会毁了我的屋子,又怎么会以为我会帮你们,可她竟然动了我地盘的主意,那我就不能客气了。”
老药圣接着不说话了,顾流萤又看了看韩易,问他“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失血过多,皮外伤都被你治好了,死不了。”老药圣无所谓的样子。
顾流萤叹了口气,似是放心了许多,语气也平和了起来,带着玩心问道,“先生,你怎么称呼啊?”
“哟,小姑娘又变脸了。”老药圣乐呵呵的样子。“称呼也不重要,要不然,叫我爹?”
顾流萤真是无语至极,“既然不重要,那干嘛还要叫你爹。”
随后又开玩笑道,“不愿意说姓名,先生您该不会姓朱吧。”
老药圣的脸突然红白相间,顾流萤好笑地说“看来是的了。”
赶紧转头,不再戏弄他。
又有些担忧地再看了一眼韩易,“他是不是今天醒不过来了,要是他醒不过来,我就睡了,今天的梦我就不接下去做了。”
“小姑娘还挺夫唱妇随的啊。”老药圣打趣道。
顾流萤皱皱眉,“才不是呢,只是,这里,就只有你们,他还没醒过来,你嘛,我们是有代沟的,所以,我没事干嘛。”她这么解释。
“你们小年轻知道的我也都知道好吗?别把我当老年人,我很跟得上时代的步伐的。”老药圣有模有样地说。
顾流萤心情变得有点轻松,觉得老药圣其实是个很有趣的人。
之后几天,顾流萤和老药圣相处得却十分不错,老药圣教了她很多各种不同方面的东西。
到了某天下午,韩易终于醒了过来,趴在桌子上无所事事的顾流萤赶忙去慰问他的情况,韩易就是有点晕,其余都还好。
但他面色有些苍白,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又浓重了几分。顾流萤无缘无故感觉到了深深代沟。
唉,顾流萤真想仰天长啸一番,这种看着一个人醒来的感觉很奇妙,她实在有点感概。
“你感觉怎么样”顾流萤担心地问。
韩易看了看扶着自己的顾流萤,淡淡说“没事”
他打量了一下外面的世界,这一天还没过去,想到自己受的伤,问“我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顾流萤有点自豪,“我救得你呀。”
韩易眼神转到顾流萤身上,有点不可置信地看她,“你?”
顾流萤一下子信心受挫,有点委屈“你也不用这么看不起我吧。”她转了转眼珠,“你还感觉痛吗?”
韩易摇头,“你能救人?”
顾流萤点头。
韩易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有点凝重。
顾流萤看着他,也有点心事重重,认真问他“你还是不能够告诉我,找我的原因吗?”
韩易摇了摇头。
顾流萤脸上的表情很淡,继而直视他说“既然你不肯告诉我呢,那你还是让我过自己的生活吧,身上的毒据说是不要紧的,等你好一点,我就走,你不要再困着我了。”
她等着他的回答,等到的却是韩易把她的手一把抓过,拿出条手绳,快速给她系上,系上后,手绳便像是融入皮肤一般地消失了。
顾流萤把手抽回来看了看,有些恼怒地问他,“你给我带了什么?”
韩易躺下,疲惫的神态,轻轻回答,“‘结梦’。”然后便闭上了眼睛,再不说话。
顾名思义,她想,她知道这个作用是什么。
心中觉得有些委屈,顾流萤转身背对韩易的床,在外面的林子里默默流泪。
是真的觉得难过,被控制一切的感觉多么不好,摆脱不掉的感觉又是多么不好,不被征求意见的感觉又多么不好。
他不能这样的啊,怎么可以连选择的权利都不给她,她凭什么就要听他的,凭什么他不让她走就不走。
想想又觉得自己还真是没出息,自己现在明明可以走的,可是却怕在看不到韩易的情况下,在不知不觉中她会连他死了都不知道,她害怕这种看不到的感觉。只有她在,她才能安心地不去乱想。她才能确保别人没有事。她想,等他平安回去了,自己就可以走了的。
顾流萤心里愤愤地想,都怪自己太善良了。
既然摆脱不掉,那我就勉为其难保护一下你吧。
啧啧,到底谁保护谁呢?顾小姐你不要脸,你很不要脸。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地吐出,佩服自己的适应能力也太快了些。本来还想惆怅一会儿的。
随便两下子把自己脸上的泪抹干净,她又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