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而不媚,清而不寒,小家碧玉,着实好的很呐,哈哈哈…
不过,此时正专注在眼前那一副军略地图上的宁奕,目光和心思倒还真没有注意温萱。
宁奕的眼光,忽地落在了池州的方向。
然后,宁奕的眼光仅仅只是刚一落在池州的方向,眉头就立即一紧。
“清溪?!”宁奕喃喃地念出了这个字。
听到“清溪”二字的时候,温萱浑身,顿时就是猛地一震!
“本国公记得,你说过,你是从清溪来的…”宁奕转过脸,深深地看了脸色苍白的温萱一眼,想了想,低声问道:“清溪,你家,就是清溪人,是么?”
“回国公爷,是的!”温萱尽管此时此刻脸色苍白,可是面对着宁奕的问话,温萱还是显得彬彬有礼,向着宁奕微微地做了一辑,道:“小女子家门正是坐落在清溪,如果国公爷要问话,请尽管问。”
“我问你,你家…为何会被屠的只剩下你一人?”宁奕思索了一下,然后缓缓地道。
温萱的脸色顿时就是一青,身形晃了两晃以后,这才有些苍白地低下头,轻声道:“洪载襄州城下兵败,害怕方腊的责罚,于是就诬陷我爹…勾结了官兵。”
“那么,你是说…”从温萱的话语里,宁奕很敏锐地捕捉到了一点讯息,连忙低声道:“你是说,方腊…在清溪?!”
“没错!”温萱点了点头:“清溪,也是摩尼教的总坛。”
听到这里,宁奕才仿佛有些豁然开朗了起来,忍不住冷冷地点了点头,眼光死死地盯在池州那一片地带,不在说话了。
若是没有温萱,恐怕宁奕此刻都完全没有办法真正的了解,摩尼教现在真正的形势吧?!
现在,刘光世为何会向自己请求援兵,宁奕的心里总算是有一个明确的方向了!
因为…方腊,就在清溪!并且,池州地带,也是摩尼教徒活动最为猖獗的地带!
当一只孤军深入到敌人腹部,却处处遭遇暗算,全民皆敌的时候,那究竟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处境?
无疑,这样的战争环境,才是最为可怕的!
宁奕忍不住轻轻地坐了下来,闭上眼镜忍不住开始思索了起来,手指一点一点的敲打在桌面上,发出一阵又一阵轻微的声音。
方腊在清溪,这是宁奕之前不曾知道的问题,更何况,宁奕也根本不知道,清溪,乃是摩尼教的总坛所在!
原本的战略计划,是收复池州,然后对其余几州形成合围之势,在集结兵力,一一拿下,逐步收复,可是,现在既然已经得知了方腊就在清溪,那么,究竟是继续坚持战略意见,还是…对计划及时做出改变呢?
打!固然能打,可是,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宁奕很明白,也很清楚这个道理,自己手上得兵力不足,决不可在朝廷的新一波援兵到来之前和贼军打一场硬碰硬的大仗,而池州正是一块最为难啃的骨头,做为摩尼教总坛的所在,更何况又是摩尼教徒活动最为猖獗的地方,朝廷官兵所将会遇到的抵抗,必然是无比的凶险和激烈的!
而,同样的,自己的兵力又无法对清溪乃至池州一带进行合围,就算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拿下清溪和池州,那又能怎么样呢?不过终究就是收复了一片失地罢了,与整个战略大局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
打蛇打七寸,勤贼先勤王!
想到这里的时候,宁奕的心里,已然有了一丝明朗的意识了…
摊开了纸,宁奕猛地拿起了手中的笔,猛地奋笔疾书,一口气写下了一份命令书,看着眼前的那一派龙飞凤舞,就连温萱的心里也不觉有些好奇,身负的血海深仇,使得温萱早已迫不及待了起来,看见宁奕那一脸凝眉的模样,温萱的胸膛,也不觉跳的有些加剧了起来。
“周丁!”宁奕仿佛平静地坐在桌前,冲着正守在一边的周丁唤道:“传我命令,立即派人飞报郭仲荀,火速星夜兼程将本国公的这封命令书送与郭将军的军前,不得有误!”
“是!国公爷。”周丁是从庐州开始便一直跟随宁奕的老人了,见宁奕一脸的紧色,周丁立即点了点头,心理清楚,自家国公,这是心里有谱了!
“国公…国公爷…”温萱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尽管良好的教养使得温萱的心里早已从小时便已经养成了“男人议事时,女人不得插话”的心理,可是一想到身上背负着的血海深仇,温萱终于还是忍不住颤抖着声音,低声道:“莫非…国公爷这是准备好攻打池州,围剿方腊了么?”
宁奕深深的望了温萱一眼,只见温萱因为心里那极其强烈渴望复仇的心理,导致就连那一对酥肩也不禁一阵轻微的颤抖,宁奕深深地叹了口气,深深地道:“不!本国公…现在还不能这样!”
“这…为什么!”温萱的脸色顿时就是一紫,失声说道,然而仅仅只是在刚一失声叫了出来以后,温萱立即就发现了自己的不妥,连忙捂住了嘴巴。
宁奕深深地看了温萱一眼,道:“本国公并非不能兵发池州,而是…没有到时候!温小姐,你要知道,用兵不是儿戏!”
“也许,本国公会改变心意,但是,绝不是现在!”说完了以后,宁奕转身就往外走,“温小姐,现在你要做的,就是等待,安心的等待,你的仇,本国公明白,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说完以后,宁奕便抬腿走了出去,只留下一脸苍白的温萱,还站在原地独自出神。
温萱是小女儿家,不懂那些军国大事,但是温萱只知道,自己既然已经献上了地图,官兵,就应当为自己报仇!否则,自己的那一身血海深仇,又何时才能报的了?
仅仅只是想上一想,温萱的心里就立即充满了一股深深的绝望之情,那姣好的脸蛋上,也不禁面无人色了起来。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仇,温萱忽然双拳紧握,明亮的牟里闪现出摄人的光芒,她的身子激动得瑟瑟发抖,好半晌,这才缓缓地平息了下来,她深深的吁出了一口气,垂下了头,脸上也不绝泛出了一股与年纪完全不相仿的决绝之色,喃喃地道:“爹,娘,阿婶,阿伯,这个仇…我温萱一定会替你们报的,一定会!”
想到这里的时候,温萱的脸色,也不由从一股决绝,转而变得一脸平静了下来。
“国公爷,这儿就是临时安置降军和各州卫所士兵的所在了。”韩世忠此时正策马缓缓地和宁奕并驾齐驱着,一脸微笑地解释道:“降军公有一万左右,与各地被打散了的卫所士兵一起安置在这里,也是为了起到一个共同掣肘的作用,否则,若是要凭襄州现在的兵力管理这万余人,还真是令人头疼的很。”
“嗯!”看着眼前这片那一望无际的临时搭建的帐篷,宁奕满意地点了点头,此时,已经是到了开饭的时间了,各处帐篷处也不由升起一朵又一朵的炊烟,看起来霎是壮观。
出了行辕以后,宁奕便一路立即驶向了这里的,此时,坐在马上,看着眼前不由点了点头,道:“管理固然困难,可是要如何将这么多士兵打散用在战场上,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国公爷的意思,末将明白。”韩世忠笑了一笑,道:“降军太多,迫于朝廷建制,也不能随意增加每军的人数,可谓是头疼的很,更何况,这些士兵的素质参差不齐,就拿降军来说,大部分之前也是个泥腿子出身,本身就没有什么战力可言,倘若是投入战场的话,那也仅仅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但要是轻易地放了的话,这么多的人数,又恐怕会起了兵祸,麻烦的很。”
宁奕静静地看了一眼,忽然微微地问向韩世忠:“现在,留守在襄州里的降军和各路卫所流军,共计多少?”
“嗯…”韩世忠微微地想了一想后,点了点头道:“回国公爷,大约将近三万余人。”
“这么多!”宁奕顿时吃了一惊,倘若就这样留守在城里,每天的吃喝拉塞…这也是一笔昂贵的开支啊!这对于眼下面临两线开战的朝廷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末将,也是无奈的很。”韩世忠微笑着道:“末将也曾向邓太守请示,但是邓太守的心思,好像完全不在这上面。”
“嗯?”宁奕转脸看了一眼韩世忠,顿时微笑了起来,邓浩那家伙,现在一定正削尖了脑袋抓摩尼教徒,看起来还真是没什么心思用在这上面。
想了一想以后,宁奕回首道:“把宋江宋刺史他们喊来,!”
“是!”身后的一名护卫点了点头,立即策马而去了。
仅仅只是没过一会,宋江等等三十五名原梁山泊首领便一起策马来到了这里,仅仅只是刚一看到宁奕,便立即躬身道:“拜见镇国公。”
“不必多礼了。”宁奕微微一笑,道:“这段日子,诸位过的如何?”
听见了一番话以后,宋江等人脸上的神情顿时就是一震,自从受了朝廷的招安以后,宋江等一干原梁山泊党人竟管已经是高官授禄,宋江被封为江南刺史,相当于今日团长一样的职务,其余各路大大小小的头领皆被封了个马路,步路将军等等,就连铁牛也当了个致果校尉,只是,由于出身的原因,可没少被同样身为朝廷官员的邓太守等一干人鄙薄过。
所以,尽管表面上看起来依旧一片风轻云淡的样子,暗地里宋江,武二郎,铁牛等人可没少受过气,人人捏了一把劲,等着上了战场,打他一个漂漂亮亮的大胜仗出来!好叫他们知道,梁山泊昔日的首领,也不是盖得!最起码,三败高殿帅,大败童太尉的功绩,是绝对没法抹除的!
“回国公爷的话。”宋江躬身说着,脸上的表情依旧一派恭恭敬敬地道:“受国公爷福,过的很好。”
“休息好了,就要上战场了。”宁奕淡淡地看了宋江一眼:“宋刺史,不知,你们可曾准备好了?”
听见自己等三十五人即将要上战场的消息,众人脸上顿时纷纷显出了一派同仇敌忾地表情,只见武二郎不由得冷哼一声道:“早就准备好了!闲的俺二郎身上都痒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