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府,宁奕房里。
宁管家如蜡烛台一般的跪在宁奕的床前,大少爷宁奕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似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邹逢大变,明明死了的宁奕忽然就活过来了,宁管家连口大气也不敢出,只好端端正正的跪着,宁管家哪里知道现在躺在床上两眼无神的宁奕究竟是人是鬼?
诈尸,在古人的印象里便是怨气不散,地府里的阎王爷特批回到人间了结未解之事,魂魄回归到肉体后报了现世的所有恩恩怨怨后,灵魂再次出窍回到地府,转世轮回。
只是,宁管家想到这里时,身体却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
“若是大少爷问及,自己是怎么死的,我又该如何作答?”巨大的汗珠顺着宁守仁的脸颊缓缓地流了下来,满脑子想着如何作答。早听说死人在回魂时都会问别人自己是怎么死的,假若大少爷的鬼魂一发飙,自己岂不是也要跟着下去见阎王了?
宁守仁胡思乱想着,就在这时,冷不防宁奕却忽然笔挺挺的坐了起来,把宁管家吓的面无血色,心里早已念了无数遍阿弥佗佛急急如律令之类的咒语。
宁奕缓缓地偏过头,恰巧与宁管家的视线连成一线,宁管家心中一颤,没由来的嘴唇一动,忽然嚎啕大哭起来:“少爷啊少爷,老奴该死啊。”
宁奕奇怪地望着宁管家,宁管家的心里最越发的恐惧,双肩开始剧烈的抖动,朝着宁奕不停的磕头嚎啕大哭道:“少爷,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宁奕很奇怪地望着眼前这个正不断向自己磕着头的老男人,一嘴八字胡,眼角朝外翻,身形矮小,生的一腹大肚腩,典型的一副龟丞相外貌,看起来倒也不似大奸大恶。宁奕不明白宁管家为什么要向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地上不断地向自己磕着头,宁奕想了想,然后嘶哑着嗓子终于出声道:“来,起来。”
宁奕忽地开口说话,顿时把宁管家吓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哪里敢真的起来,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向宁奕磕着头,嘴里不停地重复着老奴该死,额头上都嗑出了血印,依然不敢起来。
宁奕挠挠头想了想,只好又一次开口道:“别磕了,起来…”
宁管家哪里敢当真,心里早已把宁奕视作了鬼魂一般的存在,现在鬼魂就直挺挺的坐在自己身边,如同戏文里唱的僵尸一般的坐姿,宁管家惊骇交加,差点就要昏过去了。
“你,打我,这里,一巴掌。”宁奕指了指自己的脸,“下手狠一点。”
宁管家惊恐莫名,一张老脸涨的如同猪肝一般,连忙摇手:“老奴哪里敢打少爷,老奴罪该万死啊!少爷你就是给老奴一万个胆子老奴也不敢啊。”
“好吧。”宁奕放弃了,他举起手看了看自己,然后忽然手一扬,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宁奕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哎哟!疼!”
宁管家惊恐的看着宁奕,只见宁奕一边捂着自己的脸一边怪笑:“啊哈,疼…哎哟,是疼,疼死我啦。”
“啊?少爷?”宁管家莫名其妙的看着忽然发疯的宁毅,只见宁奕捂着半边肿的老高的脸,一边在床上四处蹦:“哎哟,疼,是疼的感觉!啊哈!怎么那么疼啊,哎哟…哈哈哈哈。”
宁管家惊骇着望着在床上直蹦的宁奕,这下,宁管家也分不清宁奕究竟是疼是乐,还是抽风了。
“少爷…少爷?”宁管家试探性的叫了两句,看宁奕这副模样,宁管家心里似乎多少也有了些数,头也不磕了,嚎声也没了,立即站了起来道:“少爷,别跳了,身子要紧。”
“哈哈,是疼得感觉,我没死,我真的没死。”宁奕一边疼的直蹦,一边无比的开心,刚才打在自己脸上的那一巴掌几乎用尽了宁奕的全力,半边脸肿的老高,那一巴掌直接把宁奕打的整只手都麻了。
“少爷…少爷你没死?”宁管家似乎很惊喜地叫出声来,然后立即跪下朝天双手合十道:“老天保佑,少爷没有死啊,老天保佑!”宁管家低下头拭了拭眼泪,再抬起头时,一张老脸上尽然布满了泪水。
“少爷你没死,真是上天有德。”宁守仁哆哆嗦嗦的站起来,“祖宗之福,宁家之福,少爷福大命大,老奴以为此生此刻再也见不到少爷了…否则这让老奴到了九泉之下如何有脸面面对宁老爷和宁夫人…”
说到这里,宁守仁的一对清目里竟然又流下了两行浊泪。
见宁奕满心欢喜的在床上蹦来蹦去,宁守仁哆哆嗦嗦的擦了擦泪水,含笑道:“少爷快躺下吧,歇息一会,我这就叫人端两盘时令水果给少爷尝尝。”
在宁守仁的劝说下,宁奕终于安静地躺了下来,呆呆地看着屋顶,不犹的又一次出了神。
前世本是个孤儿,在梦想的支撑上终于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警校,毕业以后又顺利地当成了缉毒刑警。在一次抓捕境外贩毒的任务中遭遇激烈的冲突对抗,而自己也不幸被匪徒的子弹击中头部,英勇殉职。
然而在醒来的一刹那,自己竟然重生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时代,莫名其妙地成为了宁家大少爷宁奕,而在灵堂时从棺材里坐的那一刹那间,自己的记忆也已经与宁家大少爷的记忆融合在了一起,这一切都让自己觉得既无奈又感伤。
看着房里挂着的一幅幅活灵活现的春宫图,宁奕不由得发出一声苦笑,前世自己自认为算是一个比较正派的人,没拉过女生小手,没什么恋爱经验,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儿时在孤儿院梦想着长大要做一名刑警,经过不断的努力最终梦想成真得偿所愿。重生之后竟然成了宁家大少爷这样一个饱经风月的浪荡公子哥,房中挂着的一幅幅春宫图也正是这身体原先的主人在与府里的丫鬟姑娘们,妓馆姐们儿,引颈行合欢之事时,命画师坐在一旁画下来的。
而自己身处的时代,正是北宋宣和年间,那位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风流皇帝宋徽宗已然登基了十八年,千古留名的奸相高俅已经当上太傅,金宋两国至今还处于同盟状态。这一切的一切让宁奕想了很久,可是现在的宁奕却无暇顾及那么多,做为穿越重生来到这个年代的人,宁奕显然还不能够接受宁大少爷这么样的一个身份,穿越而来的宁奕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人生目的究竟何在…
宁奕想着想着,思绪飘向了更远的地方…
宁守仁走出宁奕房时,脸上的悲切之色立即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杀伐之气。守在门口的一干下人丫鬟各位姨娘奶奶们早已等的焦急万分,一见宁守仁走了出来立即纷纷围了上来询问着宁奕的情况。
宁守仁摇摇头,淡淡地说道:“少爷很好,现在需要静修,你们就不要进去打扰少爷了。”说罢急急离去。早已侯在门口忍受着心里万分煎熬的六姨奶奶兰香趁着没人注意,一转身快步追上宁守仁,紧张地问道:“少爷他,究竟是人是鬼?”
宁守仁一脸戾气尽现,摇着他那颗肥硕的大脑袋说道:“是人!”
“是人?他不是鬼?他没有死?他又活过来了?”兰香一脸惊恐地失声尖叫道。
对于兰香的一连串问题宁守仁显得很烦躁,没好气的说道:“这次算他命大,下次一定要叫他死的连活过来的机会都没有。”
“那这件事,宁少爷他知不知道?”兰香急忙追问道,“若是东窗事发败露了计划,咱们都得吃上官司。”兰香那因为惊恐而早已没有了血色的脸此刻显得越发的苍白。
“哼。”宁守仁鼻子里哼出一团气,“整个计划我们做的天衣无缝,就凭那只会在婊子肚皮子上打滚的蠢货又怎么会发现这一切都是我们做的?再说,整个庐州城的百姓都知道那蠢货是死在苏巧巧那婊子的肚皮上的,就算那蠢货发现了这一切,又有什么证据?”
宁守仁一口一个婊子说的兰香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好半天才低下头期期艾艾地说道:“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让云儿去。”宁守仁想也不想,“云儿那丫头不知道内情,不仅生的漂亮也最为单纯,最重要的是,少爷还没有碰过云儿那丫头,至今还是个雏儿。”
说到这里,宁守仁双眼发出一团恶狠狠的目光:“只需要告诉她怎么做便可以了,那丫头还敢不从命么!”
看着不断点头的兰香,宁守仁的腹部忽然像是升起了一团熊熊的烈火,猛地一把抱住兰香那盈弱的腰肢,一只肥手顺势就要摸了上去。
“不要,好多人…现在是白天…”兰香险些一声惊叫,被搂住的腰肢怎么挣也挣不开,羞红着脸低声求饶道:“待得晚上悄悄来我房里,定叫你舒舒服服的…现在若是被人发现告到少爷那里…”
“我看谁敢!”宁守仁脸上青筋凸起,暴起一喝,一只肥手早已钻进了兰香的衣服里。
不一会,兰香似若无力的娇喘声渐渐替代了原先的低声惊叫,宁守仁哈哈一笑,也不管有人没人,一把拉起兰香的小手钻进了旁边不远处的花丛中。只是没一会,花丛中便传来了兰香那一阵阵若有若无、销魂入骨的娇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