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简宁眼中,子艾是个有些老成的少女。在她这样的年纪,应像子期一样无忧无虑的嬉闹,无需顾忌繁文缛节。
子艾的话不多,每一句都准确的表达出她的意思。相较于子期的天真,子艾多了一份沉稳。可在她眼中,子艾就如和煦的春风一样明媚。她无法相信那个温婉细心的少女,在此刻已变成一只沉睡在相尘怀中的小狐狸。
子期已经哭的没有力气,有些倦意的倚在她的肩头。而她出了细声安抚,也不能为这个碎心哭泣的少女做些什么。她看了眼旬墨,又看了眼神色破碎的相尘,心中大石压的她的胸口闷闷,鼻尖的酸楚不曾减退一份。
须臾,相尘缓缓的直立起身子。将怀中沉沉睡着的小狐狸用外衫轻轻拢住,对着旬墨说道:“我要带子艾走,你先照看着子期。”他的眼中没有一丝焦点,蒙尘水雾的眸子黯淡无光。
旬墨朝他点了点头,他默默看了眼哭的凄惨的子期,拢紧怀中的小狐狸腾云离开。相尘的背影越来越小,渐渐的融入漆黑的夜色中。
白简宁替子期拭了把泪,晋念讽刺的声音就传来了:“为了个区区女人,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旬墨攥紧手中的惊夜枪,语中冒着熊熊怒火道:“你住嘴!”
这一刻白简宁才意识到,这就是晋念的本性,冰冷的,残忍的。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恨,是他害死了那个明媚的少女!
在她恍惚间,子期挣脱了她的怀抱,咬着牙吼道:“就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姊姊!”
少女如同脱缰的野马的冲了上去,她心头一紧,大叫道:“子期!”少女还没靠近,就已被晋念一掌震出数十尺。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待她看清后,子期已虚弱的倒在黄土之上。
她如发疯似的奔向少女,眼眶的中雾气模糊了她的视野,可她仍是不偏不倚的冲向少女。身着青衫的少女身影是那么的纤弱,靠在她的怀里,没有一丝生机。
她紧紧的抱住少女,口齿不清的说道:“子期。。。子期。。。别睡。。。。姊姊。。。姊姊带你去吃好吃的。。。。去看皮影戏。。。。去赏花灯。。。。。别睡。。。。别睡好么。。。。”
少女咳出一口鲜血,断断续续的道:“姊姊。。。。子。。。子期跟你说个。。。秘密。。。。其实子期。。。。。一点。。。。也不。。。。觉得。。。。子艾。。。。是个凶婆娘。。。。。她。。。常常做。。。糖糕。。。。给子期吃。。。。子。。。子期。。。其实。。。。很喜欢。。。她的。。。”
她抱紧虚弱的少女,哽咽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少女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她看向旬墨,眼中带着满满的乞求,“旬墨。。。你救救子期。。。你快救她。。。。”
旬墨握住少女的手,沉声道:“没用了,晋念那一掌,已经将她的元丹震碎。”
“不会的!”她朝着旬墨大吼,丝毫不想接受这个事实。“你胡说!她上一刻还倚在我怀里大哭!你快救她!”
旬墨看着她怀中已经闭上双眼的少女,说道:“她已经死了。”
她松开少女,瞧到少女紧紧合上的双眼,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来。“不会的!不会的!子期还那么小!她还没游遍山河大川!她还没成亲呢!”这一切都太快了,她甚至还没接受子艾的死。子艾甚至还说要将子期托付给相尘,不会的!
旬墨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仿佛喉头被什么堵住一般的难受。轻轻攀上她的肩头,细声道:“让她开心的走罢。”她渐渐止住了眼泪,怀中的少女已变为一只银白色的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