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暗自赞赏这鬼斧神工的宫邸时,一声狂暴的嘶吼令她猛然发憷。她吃惊的寻声望去,一头巨大而又丑陋不堪的魔兽正直立着身子全脸兴奋的凝视着她。
白简宁吓了一跳,紫色的瞳孔也因惊吓而一胀一缩。她深吸口气,努力想要抑制住那股恐惧。
一旁的扶桑冷眼一斜,蔑视的轻笑一声,道:“快走罢,魔尊可不喜欢等人。”
很快的,白简宁恢复以往清冷淡然的神色,只是悻悻的看了眼那丑陋无比的梼杌后,面无表情的随着扶桑走进了正殿。
穿越过明明晃晃的景象,二人总算来到了殿上。当白简宁一脚踏入正殿时,一股强大的气势无形的朝她压了过来。
“天狐,我们终于见面了。”戏谑而又冰冷的声音自正殿中央的銮座传来,在白简宁眼中,那时一张邪气满满却魅惑众生的脸。
白简宁缓缓上前,那人的面容也是益发清晰。他的脸色在如流火般的绯瞳的映衬下更显苍白,可这不但不显病态,反倒给他增添了一缕神秘与英气。
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脸,白简宁忽心生恶寒,不带一丝情绪:“我已经来了,你能放小暖走了罢。”
男子一双绯瞳深不可测,略带玩味的说着:“要我放了她,你能给我什么?”
那股对生命的轻视与无谓令白简宁对他产生了无限的反感,然现下需顾全大局方能保住狐族。在酝酿了许久的情绪之后,终于不紧不慢的说道:“我的命。”
男子似乎很满意她的这个答复,在一抹邪笑后,挥手召来身侧魔兵,定睛看着她,道:“把那小狐狸放了。”
魔兵恭谨的应声,悠悠的飘过白简宁眼前。待那黑影消失在眼前,白简宁又补充了一句:“望魔尊言而有信,不再打搅青丘狐族。”
男子刷的一声就移到了她跟前,近在咫尺的距离令她惊了一惊,男子好看的薄唇一张一合:“区区狐族还不值得本尊费心。”
“那便好。”看来这把火,些许烧不到青丘了。
在接下来的时日中,事态并不如预想中的发展。晋念许下白简宁住入宫邸一角,有吃有喝的供着。在旁人看来,这许是怜悯之情,然而白简宁深知,自己不过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被玩弄于股掌之上。
扶桑夜夜侍寝,而蔷薇的妒火也一天烧的比一天旺。这狗咬狗的情状,令白简宁的心境愉悦不少。
在被圈养的日子里,白简宁觉着自己就像一只无人问津的宠物,也确实如此。
每日在宫邸中巡逻的黑斗篷魔物,在她的了解下,是那些怨念极深的怨灵所化。它们并没有具体的形态,在宽大的斗篷下,只是一片空洞。
然白简宁在后来才知道,这座幻虚宫邸,只是晋念的意识流构建的一幢宫闱。在知道此事后,她眉头深锁,单单意识就能撑起一座宫殿,看来晋念的实力不容小觑。
受困在宫邸的几日中,白简宁没想要逃,她也不能逃。晋念想必也是抓住了这一点,才安枕无忧的让她入住。
在住入宫邸的第二日中,晋念来了。
这日,白简宁一如既往的伏在桌前练字。在经历了一系列的事态后,她练就了副心平静气的本事。不过在她看来,这许从容不惊的姿态,应是她在千万年的修行中练出来的。
当晋念一把推开虚掩的房门时,白简宁并不讶异,反倒有种等到了的快意。晋念绯瞳一瞥,气定神闲的倚在古木长椅上,似笑非笑道:“你倒是一点都不害怕。”
白简宁不紧不慢的勾勒着一撇一捺,语气平淡:“怕不怕终归是要死。”顿了顿,头也不抬的继续:“享受当下最要紧。”
晋念目不转睛的望着她,白皙的脸上浮现着清冷淡漠。他倏然盾到桌前,冷冽低沉道:“你别以为这番从容不迫的模样能撼动本尊,本尊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幅毫不在意的样子。”
白简宁停了一停,顺手沾湿笔尖,再次下笔挥写。在提笔写出一个“空”字后,才答道:“你此番不是被我撼动了么?不然何须动怒。”
她那副神态自若的容色再次触动晋念心中怒火,轰的一声震碎了书桌,紧紧掐住她的脖子,“你别以为本尊不敢杀你。”
在重重的力道下,她白皙的脸因缺少氧气而变得涨红,看着晋念绯瞳的火苗幽幽的燃起,她不由的轻笑道:“若我怕死,就不会来。”
这句话如星火燎原般的烧起了晋念的火焰,白简宁忽觉颈间剧烈疼痛,就好似身体内有东西被抽走一般。
过了一阵,晋念终于松开她,薄唇也被鲜血染的一片通红。白简宁本能捂住痛处,一股暖流自指缝间流出,浓烈的血腥味不断的刺激着她的感官。
晋念满足的砸了砸嘴,轻笑道:“不愧是万年天狐,果然一身都是宝贝。”
强烈的痛楚令她神经麻痹,脸色也应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无比。在强撑片刻后,白简宁双眼一黑就晕在了地上。看着那缓缓倒下的白色身影,晋念冷冽一笑,“想死,可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