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雾霭渐渐遮蔽住了月头,银白的月光不再皎洁,沉沉的夜色异常的静谧。白简宁漫不经心的蹒跚着,晃眼见到玄胤的房内仍是灯火通明,她止步在门前,思索了一阵后还是敲响了房门。
半晌后房门才缓缓敞开,玄胤苍俊的脸上略显醉态,一股酒香也幽幽飘进她的鼻尖。白简宁冲他轻轻笑着,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玄胤定了定神,见她衣衫单薄的站在门外,忙拉她进屋,语带责备的说道:“夜晚寒气重,你怎穿的这么单薄。”边说边替她拢紧罩衣,带着她坐到桌前。
白简宁不以为意的笑笑,侧眼见到摆在桌上交错的斛觞,清淡的酒香弥漫着整间屋子。她随手拿起白玉酒壶,说道:“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子晔,你是不是有心事?“
玄胤坐在她身侧,深邃的眼眸有些黯淡,缓缓开口道:“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我只是闲来无事想要打发时光罢了。”
白简宁质疑的对上他的眸子,只是黝黑的瞳孔再也没有往日的奕奕神采,在那深不可见的黑曜石中,她看到的失意再明显不过。放平手中的斛觞,她说道:“你骗不了我。”
玄胤自嘲的轻笑了一声,有些潮红的脸色让他此刻看起来有些…性感,薄唇一张一合:“是么?原来我真的骗不了你。”
白简宁怔怔看他,他的反常令她忧心忡忡。凑他稍稍近些,轻声问道:“子晔,你到底有何心事?”
玄胤也不回答,只是往斛觞中又倒了杯酒,喝了一小口后才缓缓说道:“我再想你同他说了什么。”他转头对上她的紫瞳,继续说道:“我觉着你见了他后有些不同。”
白简宁回想起今日在临走时在塔内对南殊说的话,“若是没有玄子晔,就没有白简宁。”不由得红了脸,她正了正脸色,问道:“哦?有何不同?我倒是觉着没什么不同。”
玄胤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脸色渐渐阴沉下来,说道:“自从你出来后,心情就变得很好。若是往常见到瑶姬同我周旋,你不会有想要参与的兴致,可今日你为何有了兴致?木槿同你说了真相后你就说要见他,这又是为何?是不是…你对他有情?”
白简宁心中暗喜,脸色还是淡然,作了个冥想的表情后,说道:“我什么都记不得,是否有情…我自个儿都说不准。想见他只是因为觉着该见他一面,没什么别的缘由。”
只听玄胤又说道:“以往你无欲无求,我没料到你第一次开口请我帮忙是为了见他。”语气中的失望苦涩不可置否,白简宁没想到他会这么在意此事,又听他再次说道:”我原以为你知道了三百年前的事会有所不同,看来是我多想了。我有些乏了,你也早些歇息罢。”
语中的逐客令再明显不过,白简宁没想得到玄胤会这般伤神,一下让她失了方寸。她面色有些难堪,起身刚要走,却想着还是要争辩一下,便说道:“这事儿令你难过了,是我的过错,可我不曾骗你。对于南殊,我自己也不知是何情感,可那其中有没有爱我还是分得清的。”
她打开房门,却停下脚步再次说道:“今日我为何会同瑶姬说那些话,我也尚不明确。说起来你也不信罢,偷听到瑶姬对你的情深意切,我竟有些生气。酒能伤身,你休息罢。”
刚想跨出门槛,猛然被一股力扯回头去,伽南香气扑鼻而来。
“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