洵山位于咸阳山以东四百里,洵水发源于此山,水中有着紫色芘嬴。
山顶生长着一株百年老树。枝叶茂密,树根深入地下几十里,树枝上挂满了各种祈福袋。周围的村民们都说这是一颗仙树,是上天赐给洵山的宝物。只要在这颗树下祈福,都能够一一灵验。
于是这棵树成为了洵山的活招牌,不少游客都来此祈福,希望能够心想事成。
此时已是傍晚,太阳洒下最后一道绿光。有人说人的一生只要看到一束绿光,许下的愿望就会实现。
一位身穿白色轻纱的女子站在树前,手中握着一个祈福袋,脚踝上有一个紫红色的花型胎记。阳光打在清丽的脸上,四周静谧,融合为一幅画。
远处的南殊一时失了神,看着女子柔和的侧脸,就似有什么吸住他,使得他的视线久久不能移开。
他用最温柔的声音叫道:“宁儿。”白简宁循着声音来源望去,原来是南殊。
清秀的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混合着阳光,他努力的找回自己的声音,道:“父亲等着我们回去呢。”
“等等…”白色的身影爬上粗壮的树干,小心翼翼的挂着祈福袋。
“小心!”
“呀…”南殊早已预料到,轻踏地面,动作矫健,接住了白简宁。
“你也该学学轻功了,每次都是这样!”略带责备,但更多的是心疼。
熟悉的甘松香气让她觉着心安,白简宁赔笑,挽着南殊的左臂,使出她最恶心的撒娇方式:“才不要,我知道你会一直在我身边保护我的。”
急转话题,不停地和南殊聊着有趣的事,成功的让南殊遗忘此事。这是每次白简宁犯错时用到的手段,可是百试百灵。
闲苑山庄
“庄主爹爹,我们回来了。”这是白简宁一贯的大嗓门。有次一个小杂役对鸢尾说想要知道几点开饭,听宁小姐的讯号就知道了,逗得鸢尾咯咯的笑。
原本眉头紧锁的南日成听到这熟悉的大嗓门,瞬间就笑了,一脸的宠溺。“原来是宁宁回来了,快吃饭吧。”
白简宁冲南殊吐舌,意思是就数你老爹疼我。南殊无奈摇头,跟着上座。
“爹爹已经替你们算过了,下个月的十六是个黄道吉日,你们便在那天完婚吧。”说着又夹了一块排骨放进白简宁碗里。
“这么快!”混着菜香,白简宁张开全是米饭的大嘴,让南殊有些汗颜。
“爹说什么就是什么”又转头看着白简宁,继续道,“都十八年了。”
白简宁自然明了南殊话语之意,可还是略微尴尬。两人的确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南日成也是指下二人婚约,可不知为何,白简宁总是觉着心里有些不踏实,那种感觉就连她自己也道不清。
气氛有些尴尬,南日成轻咳,打着圆场,“南殊,爹可在呢,再说女孩子家的脸皮薄。”冲着白简宁宠溺的笑,“还是爹爹了解我。”
晚膳时白简宁的反应南殊看在眼里,虽然早已明白缘由,可为什么心里还是隐隐有着不悦!?
顺着弯弯的曲水,不知不觉他走到白简宁的房门外。里面依旧灯火通明,通过影子可以看她在练字。南殊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敲门。
“咚咚…”
“睡了吗?宁儿。”
白简宁怔住,便以最快的速度扔下笔钻进被子。“睡了!”
这一切南殊自然通过影子看得清楚,失望之意尽显,声音也变得无力,“如此…罢了…”白简宁露出脑袋,鼓着腮帮子,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啊?
“南殊等等!”白色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南殊愁云密布的脸映入她的眸子。
“还以为你不想见我,这实在让我难受呢。”虽是有些不悦,但她能出来,心底却是开心的。
白简宁尴尬的低下头,咬着唇,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表达,但还是轻声的嘟囔着:“不是不想见你,只是…”
不待她语毕,南殊便抢先问道:“只是什么?是不是你不想同我成亲?还是…”
“不是的,不是的,是。。。我们从小一同长大。。。若知己也若兄妹。。。成亲这事。。。我也拿不定主意。。。况且我也不知我们之间。。。是不是有着能够白头偕老的缘分。。。”声音轻轻细细,断断续续,南殊还是听得清楚。
他明白她的顾虑,也知道她内心的想法。十八年的朝夕相处让他多多少少了解白简宁,她性格慢热且又重情分,若想她安安稳稳的过门还是需要些时日。无所谓,反正他也等了十八年,也不在乎这些时日。
南殊一本正经的牵起她的手,前所未有的温柔,“宁儿,我甚至嫌时光过分漫长,还要等到下个月你才能做我的娘子。为了这一天我真的等得太久了,我明白你的顾虑,无妨,我已经等了,就不在乎要等多久。”白简宁心中动容,看着他的眸,深邃明亮,那份坚毅,她甚至到今天都不能忘记。
“南殊…”所有想说的话都淹没在他的怀中,如此的温暖,如此的炽热,他身上的甘松香气如此清晰。没关系,就让时间来验证这份真心。
翌日
“父亲,你如此焦急寻孩儿,所为何事?”南日成转着拇指的翠玉扳指,愁容尽显南殊眼底,想来一定是棘手的大事。
放下手中的白玉茶杯,“我们山庄运送货物的那条官道有条曲河,你可曾记得?”
“自然记得。”
“那条曲河里的芘嬴修炼成妖物,法力虽不高,但是他们让过往的行人货物沉入河中,便再也回不来。山庄中的补给与你们成亲时所需的用品都被堵在山间,可你们婚期将至,这一切还是没有着落,唉…”说着又是一声叹气。
大婚之日与现在不差十日,可是婚礼中要备的物品和需张罗的事务怎可这般仓促完成。
南殊低眸沉思,说道:“父亲,昨夜我思量许久,我与宁儿的婚事过早,且孩儿正值年少,还不急着成亲。不过父亲提到的妖物,孩儿会去收服。”
南日成一脸错愕,“胡闹!宁宁已过及笄之年,你能等,可宁宁怎能等!”
“父亲莫愁,孩儿这么说,自然是经过反复思量,就放心交予孩儿。孩儿比您还心急,只是宁儿还需要时间来接受。”
南殊说得不无道理,按照白简宁的性子,她不愿做的事没人能逼她。若是她急起来,定要出许多乱子。看着南殊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再说什么。
南山以北
“我需要你帮我做件事。”眼前的是位绝色美人,妖冶之气充斥着南殊的感官,衣着更是露骨,在肩头有着一朵艳丽无比的蔷薇花。
美人似乎不想搭理南殊,自顾自的涂着凤仙花汁,头都不抬一下。
南殊早已预料到,嘴角挂着一抹邪笑,与平常温文尔雅的他反差极大。“你也不是全无好处,你想想,我尽快与白简宁成亲,咱们的计划也早日达成。你帮我,就是帮自己。”
美人闪着媚眼,美丽的眸子有着许多看不透的情绪,暗自将南殊的话斟酌一番,“如今十八年已过,你连个小丫头片子都搞不定,真是没用!奈何我与你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就给你出些点子吧。。。。”凑到南殊耳边窃窃私语,南殊一边听着一边心里暗自盘算,嘴角的笑意更浓。
说着,又是一个美人从洞外进来,但是相比前一位美人的姿色,这位的稍微逊色。
“扶桑,你又有好东西玩了。”
扶桑看着南殊与那位绝色美人,露出一个狐媚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