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白简宁都很少见到木槿,有日她去找了木槿,可却吃了闭门羹。她不知自己怎就惹到了木槿,就算是见了面木槿对她也是淡淡的,不似从前。
这事也没让她怎么感伤,她生性淡漠,也不愿强求。
这日,白简宁卷起袖子,在庭院翻土准备种雏菊。来到凡间后,能见的就不止是无穷无尽的白昼。天色会变,一阵会风起云涌,滴滴答答的就下起雨来;一阵就天朗气清,万里无云。
她翻好尘土,太阳就收起了金芒。抬眼望天,乌云片片,看来快要下雨了。才意识已过未时,玄胤就快回来。
她凝眉想到:子晔待她一直都是真心实意,为了救她已折了百年修为,而又处处护她。她除了给子晔带来麻烦,也不能再给他什么。对于子晔,她尚不清楚是何情愫。
喜不喜欢她自个儿也拿不准,有时更趋向于至交。如今子晔为她诸多付出,她是否也该为子晔做些什么。
想到着,她放下挽起的衣袖,决定为子晔做一顿饭。
虽然她失了忆,可厨艺还是有的。她不似其他神仙,身上多的是奇珍异宝,些许还能赠予子晔。若是赠送宝物,想必子晔也不会收下。做饭可是不错的主意,心诚则灵,子晔也许看她一片诚心,买账也说不定。
今日玄胤归来得晚,待他踏进大堂时已是酉时。不过白简宁的晚膳才刚刚做好,也是赶得巧了。
端着最后一道菜,她缓缓走出来,见到已归的玄胤,明媚的笑着说道:“今儿个回的晚了,不过我的菜也是刚刚做好。过来尝尝罢。”
玄胤深深的看着她,额前覆盖着浅浅薄汗,袖口也微微**,看来也是费了番功夫。
白简宁见他不动,往他的手里塞了双竹筷,推着他坐到桌前。
菜肴不多,不过也算是精致。她的厨艺的确不错,道道佳肴色香味俱全,配上精美的印花瓷碟,简直是锦上添花。
玄胤夹起富贵鱼,鱼肉入口即化,肉香流窜于齿间,甚是美味。
她殷切的盯着他看,他回了白简宁一眼,会意说道:“很好吃。”
她嫣然一笑,夹起鱼肉就往嘴里送,还算拿得出手,没丢了脸。
二人吃了几口,玄胤就问了:“怎就突然要做饭给我吃?”
她闻言,咀嚼吞下嘴里的饭,说道:“自然是要谢谢你了。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也无以为报,只能做这一桌子菜报答你。”
玄胤握住竹筷的手顿住,剑眉拧成川字,低沉问道:“你是报答才要这么做?”
白简宁诚实的点点头,娓娓说道:“你为我已付出太多,除了做菜,我也实在想不出能怎么感激你。你别瞧这一桌子菜简简单单,我也是花了一番功夫。礼轻情意重,我也绝不是个没良心的人。”这番话,她自认说得道理全全,细琢之下,也算是毫无漏洞。
玄胤听完这番话,剑眉紧紧皱起,面色已是阴沉无比。他目不转睛的望着她,眸子漆黑幽暗,“你这么做只是感激?”
白简宁悻悻,以往的玄胤都是温雅含蓄。可现在他面色沉沉,一股寒气自然从身上散出,这样的子晔是她从未见过的。
她沉吟片刻,终究还是决定说出实话:“是,我很感激你待我如此之好。”退而求其次,“若你嫌做菜粗陋,你想要何就同我说,我定会尽力而为。”
玄胤气急地甩下竹筷,蹭的一声就站了起来,语气冰冷:“那你可以不用报答什么,况且我都不想要。”
白简宁对于玄胤的愤愤离席有些发蒙,片刻她才反应过来。放下手中竹筷,垂眼盯着一桌子的菜,喟叹道:“再怎么说都是我的一番心意…”
方才乌云密布,原以为会夜空会黯淡无光。可现如今用月明星稀形容这暗夜苍穹再贴切不过了,皎洁月华透过浅薄的云层,印得地面是一片澄明的银色。
白简宁一脚高一脚低的踱着步,玄胤的反应出乎意料,让她一时也失去了法子。
如水月色令青桐投下一片树影,丝丝缕缕飞逸着的光线幽暗无比。一团阴影停在身前,她抬眼看去,一身绯衣的木槿气势汹汹,斥责道:“你同主人说了什么?!主人自顾自的灌酒,根本听不进劝!”
白简宁语塞,歉疚的看着木槿也不知说些什么。木槿见状气就不打一处来,愤愤道:“你自个儿去瞧罢!”
庭院内树结成群,树影遮的庭院一片昏暗。
她远远就看见玄胤坐在木亭下,端着酒杯一口气的往下咽,一杯一杯,毫无停下的意思。
玄胤没掌灯,漆黑的夜色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玄胤记不得他喝了多少杯,只知他的脑袋发晕,视线也有些模糊。又是一杯下肚,他觉着有团火在体内烧着,原来师父的水酒这般的烈。
他合上双眼,脑海中开启了一个匣子,思绪也跟着飘了过去。
他站在翠竹篱笆前,眼前是个白衣飘飘的女子。女子神情淡漠,面容清秀,尤其是她的紫瞳干净清澈,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女子终于注意到他。她的声音柔和清淡,眸子不被丝毫撼动,“你是谁?”
“我叫玄胤。”
日子一久,二人也成为了挚友。她也会问他许多问题,也并不注重答案。
“子晔,凡间也如天界繁华么?是不是比天界有趣儿呢?”
“子晔,我今儿个又看了本话折子。你想不想听听?”
“子晔,你也同我一样没有兄弟姐妹么?”
她发问时眉飞色舞,声音灵动,比起往常竟可爱许多。他很喜欢她的发问,不如说她做何事他都很喜欢。
熟悉的声音传来,他拉回的思绪。“没想到真人的水酒都这般香。”
他抬眼望去,是那种熟悉的脸。多久了,他只求着能见她一面。见到了,他又求着能陪在她身边。留下了,他又求着能回到三百年前,她还喜欢他的那时。自己是不是过分贪心了?
她面容柔和,紫瞳澄净如水,声音轻轻柔柔:“天色晚了,你别喝了,还是早些休息罢。”她冲他明媚的笑笑,衣袖轻扬。
她转头要走,猛然被一强大的力道扯回身,脚步踉跄跌进他温暖的怀抱。淡淡伽南香气传来,只听上方传来一句:“你不是说我想要何都会答应么。。。”
“我想要的是你。”
她脑海咯噔一声,一下的就懵住了。不待她反应过来,唇上一片湿热,浓烈的伽南香气就窜入鼻中。
她一下就清醒了,用尽力气的想把他推开。他将她紧紧禁锢怀中,毫无章法的就吻了下去。
她不断后退,一边挣扎一边扭头避开。然她后退几步就抵到柱上,前无去路,后无退步,只能被他吻着。
他窜入她的口中,胡乱的搅动着她嘴里的每寸土地。她不断捶打着他,奈何已失去仙力,她的拳脚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她奋力挣扎,口中发出唔唔啊啊的声音,轻轻细细的变成了低吟。他就似疯魔一般狂列的吻着她,不顾她的推搡。扯下她绛纱褙子,朝着她的颈间吻去。
他温热的气息呼在颈间,令她一阵酥麻。她扯着他的锦袍,说着:“子晔…子晔…别这样…快停下…”
他全听不见,不听的吻着她的颈脖。淡淡的馨香不断刺激着他的感官,使尽全力牵制住她,将她牢牢锁在怀里。
她扭头避开,也是徒劳无功。他顺着颈脖吻到耳垂,轻咬后一口含下。
她浑身一震,耳见传来的快意屏蔽了一切,挣扎的双手也变得缓慢。脑袋发蒙的她已不知作何回应,轻轻的推搡也变为了欲拒还人。
“主人…”不远处响起的幽幽叫声,让二人都停住了。
她一把推开他,扯紧松开的褙子,神色慌乱的就跑开了。
玄胤缓缓撑住柱子,甩甩头长叹一声,自己果真魔障了。
木槿待在原地,双瞳剪水,面色惨白。指甲深深陷进手心,她的泪再也止不住的落下,清丽的脸上挂着挑挑泪痕。
月色澄明皎洁,一阵风过,树影摇晃,叶子沙沙作响。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