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听罢荆轲的话不禁重新燃起了希望:“也罢,俺就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俺配合你们。你们想知道些什么呀?”
百折喜道:“那就把嫂子失踪的前后详细的叙述一遍吧!”
二狗子点头:“事情是这样的,俺一家五口,俺爹,俺娘,俺媳妇,以及俺娃,俺全家和百折一样从大凌河一代逃过来避难,一路上颠簸,辗转,路上俺娘,俺娃被活活饿死了。”说到这儿便泣不成声。
百折听罢想到了自己的亲人难免悲怆。
荆轲见状轻轻的将手搭在百折瘦小的肩膀上,百折抬头努力挤出了笑容,而后对二狗子道:“二狗子俺都不哭了,你哭啥?快继续说呀!还想不想找你的媳妇了?”
二狗子擦了擦眼泪:“唉,想着,想找。俺一家五口离家,到这儿就剩三人了。谁知刚到这儿,朝廷出钱为我们修建了难民棚,俺本以为以后,起码暂时可以安稳了,谁知刚到这儿才两天,俺媳妇就又丢了。剩下俺和俺爹两个人,俺爹年纪又大了,可叫俺怎么活?”说到这儿,二狗子忍不住又嚎啕大哭。
百折无奈的道:“二狗子,你说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到点上呀!”
二狗子又擦了擦眼泪:“你别急呀!俺到这儿的第二天,听说朝廷有施粥棚,俺们高兴的去领粥,谁知到了那儿就傻了眼,粥?那哪算粥呀!一口清水,大伙照旧饿的前胸贴后背,俺媳妇和林老伯的女儿翠花寻摸着,去采点野菜给大伙充饥,谁知从早上走了,一直到下午都没有回来,俺急了,就去寻找,哪里见踪影,只看到了俺媳妇早上走时提的篮子,和一些野菜散落遍地。俺着急的把整座山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俺媳妇和翠花。”二狗子叹气:“后来又陆陆续续的听说难民棚的其她女子也失踪了,蓟城也出现妇女失踪案件,大伙说是采花贼趁乱作案,反正官府现在忙不过来。俺寻摸着俺媳妇应该也被采花贼掳去了,大概是回不来了。”
荆轲问道:“这么说,你媳妇和翠花是在白天丢失的?那你可曾见过采花贼?”
二狗子依旧嚎啕大哭,震耳欲聋。哪里顾得上荆轲的问话。
百折这时揪起了二狗子的耳朵,凑近大声道:“我师父问你话呢!快说。”
二狗子恼怒的捂着耳朵:“俺又不是聋子,知道了。”
百折不耐烦的问道:“那你倒是快说呀!”
二狗子道:“是的,俺媳妇和翠花都是在白天失踪的。俺去的时候媳妇就已经丢了,怎么会见到采花贼的面目?不过俺听王叔说,他见过采花贼,采花贼是个,好像是个身材高大的汉子。具体什么的俺也不记得了。你去问问王叔就知道了。”
荆轲疑惑的问道:“你是说王叔见过?那么王叔的女儿也丢了?”
百折道:“王叔的媳妇丢了,不是女儿,王叔只有儿子。”
荆轲继续问道:“那王叔的儿子多大了?和你一般大小吗?”
百折不解的摇头:“不是,约莫和师父差不多年纪。”
荆轲惊讶的问道:“和我差不多年纪?”
二狗子抹了把眼泪:“你打听人家这些事干嘛?”
荆轲扭头看着百折:“百折,你带路,怎么去王叔家。”
“唉,好嘞。走师父,这边。”说着便拉着荆轲走去。刚走出门口,便一眼看到气喘吁吁的太子。
荆轲冷冷道:“殿下,我们去王叔家去问问情况。”说罢便随着百折飞奔着离去。
太子上气不接下气:“喂,等,等等本,宫。到底这儿是谁说了算?”荆轲已经走远,太子没好气的对身后的侍卫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追,跟上呀!”
“哦,是殿下。”说着便烟尘四起,侍卫飞速的去追荆轲。
太子皱眉:“你们慢点,还有本宫呢!”
荆轲和百折赶到王叔家。只见王叔面容憔悴,形容枯槁,沧桑的白发上隐约可现几缕乌发,身形佝偻,独倚靠在难民棚里,年纪和田光差不了太多,却比田光更显老态。
荆轲定了定:“这便是王叔?”
百折点头,走进了难民棚,盘腿坐下,大声道:“王叔,是我,百折。吉平哥怎么没在呀?”
王叔干瘪的脸颊,似乎是皮包骨随着嘴唇微张慢慢蠕动:“吉平呀!呵呵,去工地了。”
百折继续道:“王叔,我有师父了,我师父是朝廷官员,来办王婶失踪的案件。你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吧!”
荆轲走进棚里,潮湿之气袭来,地面污秽,百折不好意思的一笑,荆轲大夫的盘腿坐下。
王叔顿了顿:“什么?”
百折大声道:“您把王婶丢失的事的经过说一说。朝廷帮忙找王婶。”
王叔眼睛噙泪,这次他听到了:“老婆子?丢了,丢了。”
百折问道:“怎么丢的?”
王叔只是喃喃自语:“老婆子,丢了,丢了。”
百折见问不到什么便对荆轲道:“师父,王叔和王婶一直很恩爱,想必王婶失踪对王叔打击很大。咱们怕是问不到什么了。不如咱们等等吉平哥,吉平哥是王叔的儿子,应该知道一些所以然的。”
荆轲点头。
这时太子赶到了王叔家,累的喘气:“快,让本宫进去歇歇。”刚走进棚中,一阵恶臭袭鼻,太子捂着鼻子飞速的转身走到棚外:“好臭呀!荆轲这么臭,你在里面干什么?”
荆轲冷笑:“臭吗?百折臭吗?”
百折会意:“师父,我怎么闻不到?”
太子听罢又一次将头伸进去,又立马收回:“你们难道闻不到吗?”
荆轲淡淡道:“如果有味,也是百姓凄苦之味,绝望之味,贫寒之味,寒心之味。”
百折敬佩的看着荆轲,在太子面前竟然直言不讳。对跟随荆轲的决心又增了几分。
太子随即会意,愤愤的看着荆轲。
荆轲道:“身为太子,未来国君,没有一点爱民,亲民之心如何为民,想民?”
这时吉平扛着锄头,大汗淋漓的走来,看到屋外一群穿官府的人包围着,赶紧走上前去:“爹,怎么了?咦,百折你怎么也在这儿,这位是?”
百折起身道:“这位是我师父,师父来调查王婶失踪的事。吉平哥你知道什么,和我师父说一说呀!”
吉平挠着头:“你什么时候有了师父了?”
百折道:“这件事以后在和你说,你先说说王婶失踪前后的事。”
太子见状疑惑的问道:“什么,你是说,棚里的那位大爷的妻子失踪了?不是大爷的女儿吗?你们确定?”
吉平肯定的点头:“我爹哪里有什么女儿?”
太子问道:“那那位大爷的妻子多大了?”
吉平将众人请出屋子,不好意思的道:“大家在外面坐吧!家里潮湿,鄙陋,还是屋外好。阳光充足。”
太子点头:“还是屋外空气好。”
吉平不好意思的点头:“是,是的。”
荆轲淡淡道:“在哪里说不都一样,还请快快道来。”
百折将吉平拉着坐下,太子无奈只得憋着气走在难民棚的门口,坐下。
吉平道:“事情是这样的,那是我们刚搬来难民棚不久,晚上,我们一家三口在难民棚闲叙。庆幸全家安好无损的移到了蓟城,爹娘还商量着等情况稳定了,要给我讨个媳妇。可是好景不长,正说笑间,只听到旁边林老伯哭喊着他的女儿不见了,俺爹让俺去安慰林老伯,请他到俺家。俺就去了,刚扶着林老伯走出来只听到我娘已经爹的哭喊。我飞奔回家,看到俺娘被一个身材高大的蒙面黑衣人掳走,那黑衣人想是武功高超,掳着俺娘纵身一跃,便不见踪迹。俺爹此事已昏倒在地,后来俺爹醒来后,就一直神志不清。”说完重重叹了口气。
太子听罢问道:“这么说,你娘真的被采花贼掳去了?奇怪。少妇被采花贼掳走不奇怪,但为什么老妇人也会被掳走?”
吉平拍着腿叹息:“谁说不是呢?”
荆轲问道:“你只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蒙面人吗?有没有看到另外一个蒙面人?”
吉平摇了摇头:“没有。”
荆轲又问道:“那王婶失踪是和林老伯的女儿是同一天吗?”
吉平不假思索道:“是的,翠花是白天,而我娘是晚上。”
太子将头伸到外面问道:“你确定?”
吉平肯定的道:“当然了,俺就是听到林老伯的哭喊才去找林老伯的,采花贼就趁着这个空隙将俺娘掳走的。俺当然记得了。”
荆轲若有所思的道:“这样说来,采花贼应该不是一个人。”
百折赞同道:“是呀,白天翠花姐和二狗子的媳妇刚丢,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里采花贼一个往返再来掳走人。肯定是有人接应的。是吧师父。”
荆轲点头:“但是很奇怪,他们为什么这么着急的在一天之内掳走那么多女子呢?而且还不分老幼。”
太子道:“真是奇怪。会不会采花贼有好多人,有老有少,所以才会老幼不分的?”
百折“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怎么会?我问你如果是你你喜欢年轻貌美的还是年老色衰的。答案很明显嘛!不管老幼谁不喜欢长得好看的?”
太子被问红了脸。
荆轲故作生气的道:“百折不得无礼。”
百折以为荆轲生气了赶紧道:“对不起师父,我下次不敢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荆轲起身作揖道:“天色不早了,打扰了。”
吉平赶紧起身回礼:“无妨,大人如果还有什么疑问可以在过来问俺。希望大人快快破案,找到俺娘。”
百折拍了拍吉平的胳膊:“放心吧!吉平哥,有我师父在呢!”
吉平钦羡的看着百折:“你小子,不知道上辈子修了什么福分,遇到这么好的师父。”
百折傻笑的看着荆轲。
荆轲摸了摸百折的头:“走吧!”说:“殿下,臣今晚回去将今日调查的结果整理好。明日便送到太傅府请太子过目。”
太子点头,冷笑:“这还差不多。”说着便扬长而去。
相国府
刚走到门口,百折有些胆怯的躲在荆轲的身后:“师父,这儿是,是您家吗?”
荆轲缓缓道:“以后也是你家,走吧!”
百折跟着荆轲走到前厅。
田光见荆轲脸上有淤青,衣衫污秽,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五六岁蓬头垢面的少年,疑惑的走上前来问道:“轲儿,你这是怎么了?这个孩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