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那天,萧父萧母外出,萧珺琋穿条白绒绒的棉裙,独自一人窝在客厅里看电视,偶尔去后院走走。她高烧方退,什么也做不了,还要被保姆二十四小时监管,这种仿若被监禁的日子实在不是人过的。
萧珺琋觉得还是回房里看黑历史算了,但保姆正色的表示她不能长时间不走动,这样对身体的恢复不好云云,然后以尽快恢复身体为目的列出了食谱清单,以及日后的锻炼与检查计划,那架势……简直就是萧母的翻版。
保姆如是说:“小姐,你可是洛家未来的夫人,怎么能如此萎靡不振,萧夫人提醒过我,要对你严加管教,不能被一场小病打垮了身体。”
“……”萧珺琋竟无言以对。
能不能当得上未来的洛家夫人姑且不提,她烧了两天两夜,凌晨才彻底退了烧,怎么看都不像是“小病”吧?
虽然其中有系统动了手脚,但她现在这面色怎么看都像是个大病初愈的人啊!
萧珺琋心里在默默流泪。
系统事不关己,以为萧珺琋挑选最能赚成就的故事为由早早地溜了没影儿。
萧珺琋喊道:现在故事还没完你着什么急?
系统义正言辞:我是个时刻为主着想的系统。
萧珺琋:……
听说不要脸会传染,她不要脸也是因为有个更不要脸的系统。
到了下午,学校放学后,何眠絮买了鲜花和水果到了萧家,管家被萧珺琋提醒过,提前在外等候何眠絮的到来,并带着她们进入萧家的后院。
萧珺琋此时背对着何眠絮坐在藤椅上看书,两肩搭着一件绒白的披肩,放松地靠在藤椅上,穿一件嫩黄色的束腰长裙,衬得纤腰不盈一握,裙摆被微风轻轻扶起,露出的手臂润圆莹白,带着养眼的骨感。
何眠絮的脑海瞬时闪过一个念想。
这就是萧珺琋——倨傲,矜贵,高高在上。
可这样的人,竟输给一个不起眼的平凡女孩。
换谁都觉得不可思议吧。
“你来了?请坐吧。”萧珺琋微微侧脸,仿佛这才发现到来的何眠絮,墨玉般的瞳眸深邃得犹如能吸收阳光的黑洞,看不见底,只余下空茫凄寂的冷黑。
何眠絮看得心底一窒,莫名生出一种凄凉的孤冷之感。
她这才发现原来病愈后的萧珺琋竟如此憔悴了,墨色的长发仿若失去光泽的乌玉,原来美艳的鹅蛋脸似乎失了生机,眉骨明显,两颊微瘦,颧骨略起,下颌削尖,再不复以往的冷艳,反而带着些许病态的美丽。
而她身姿,也再不见曾经的婀娜,瘦削得好似湖畔的柳枝,风扶即动。
不过几日,不过一场急病,高傲冷艳的白天鹅竟因此被折断了骄傲的羽翼,只能纡尊降贵隐在湖畔的杨柳荫下,独自神伤。
其实还有别的原因。何眠絮如是想。
如果没有洛以玹的拒绝,没有方欣瑜的出现,或许她就不会被病魔压垮。
萧珺琋将书放在一侧,封面朝上,包装得很精良,何眠絮垂眼扫了一眼,微微一愣。
《如何从失恋状态中恢复》?
何眠絮心下隐隐觉得哪里不大对劲,但这种古怪如电光石火,瞬时被同情覆盖过去。
何眠絮近两年一直在极力抱住萧珺琋的大腿,企图能和她有一丝一缕的关系,如此她在何家的地位就能节节攀升,听闻萧珺琋真的生病了,她便起了看望的心思,只愿萧珺琋能看到她的用处。
若换做以前,她有这心也不曾指望对方接受,因为那时的萧珺琋尚未将她放在眼里。
可自前几日,萧珺琋主动向她谈及个人私事,何眠絮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慰问对方,小心翼翼地谄媚。
令她惊喜的是,萧珺琋竟答应了。
如果说那几次通话只能说明萧珺琋只是想找个人倾诉的话,那么这次真的让她确定,萧珺琋已经看重她了。
何眠絮很积极地把这四天里学校发生的大事如实说了,极尽所能地将一件件无趣的事情说得生动,萧珺琋虽然几乎没有开口,但寡淡的脸色总算稍稍和霁。
萧珺琋听着听着,听到学校举行什么最佳男神女神才艺赛时,忽然插口说了句:“以玹回校了么?”
“……”何眠絮话音戛然而止,不可思议地脱口说,“珺琋你不知道吗?”倏地一顿,想起两人间的尴尬,小心地觑着萧珺琋的脸色。
果不其然,一听到何眠絮诧异的反问,萧珺琋当即变了脸色,原本稍霁的面容又转回了方才的惨淡,垂眉敛目,却显得瞳眸更加灰暗痛苦。
“我不知道。”萧珺琋的声音低哑中带着欲哭未哭的颤抖,心口仿佛被人用长针扎下,带出细细麻麻的疼痛,“我不知道……他没有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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