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新兵营面临分营,有四日的旬休。当所有新兵都在放松时,只有素素他们在勤加训练。
一天紧绷的训练下来,除了柏舟之外,都免不了被素素抽了屁股。
其中庄牛最惨,素素听李大狗说,她把庄牛的屁股都给抽肿了。素素举着石锁淡淡看了李大狗一眼,她觉得大狗是在撒谎,她下手那么轻,大牛的屁股怎么会肿呢?
素素一直不知道自己手劲儿大,她所谓的“轻轻”下手,已经相当于成年壮汉吃奶的力气。当她真正用全劲儿时,基本被打的人是没活路了。
这也是为什么素素揍完苗柒后,她还跟柏舟嘀咕“神箭营的人也不过如此嘛,我轻轻打了他一拳就晕了,好没劲……。”
军帐里,柏舟坐在角落的膏油烛下看《军谶》,这本兵书他看了不下百遍,每一遍都能钻研出一种味道;他在其它兵书上看到的困难兵法,但凡一时解不了,他就拿着这本书看,总能灵光一闪,解开某个困难的军阵。
柏舟以大见小,以他们五人为列,创建了一个箭阵。而这种箭阵适合夜晚突袭。他将箭阵画了下来,几经调和,竟发现了其精妙所在。
这个由他们五人组合的箭阵,若是用在夜晚突袭,攻破敌军防守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庄牛揉着屁股从外头回来,一进军帐就看见柏舟躲在角落,捧着一本兵书傻笑。苏周则躺在军塌上拿草药敷脸,李大狗一边泡脚一边哼小曲儿。
素素轻轻松松拎起两只几十斤重的石锁,看见庄牛进来了,嘿了一声,“大牛听说你屁股肿了?”
庄牛瘪嘴揉了揉,抿着嘴点头嗯了一声,本来他还想听素爷安慰她,没想到素素软声软气说了一句,“没关系的,明天你要是还偷懒,我下手轻点儿就行了!”
“……。”庄牛吓得腿一哆嗦,“我……明天不偷懒了!我发誓!”
他见素素一手提着一个六十斤的石锁,轻松举上去,又轻松放下来……反复举放二十几次仍见她是轻轻松松的,庄牛开始怀疑素素不是人,是怪物。
是个能吃饭,力气大的怪物。
太他娘的恐怖了!
素素见他们臂力已经达标,第二天下午便开始教他们射弩。
虽然用弩很讲究,但比起弓箭,弩对使用者的要求低很多。对素素来说,弩完全就是弓箭的升级版,她认为弩是傻瓜都会用的武器。
与此同时,弩的射程比弓更远,穿透力更强,命中率也相当高。弓箭想要穿透铠甲,那还得看射箭之人的臂力,但弩不需要,只要你能将它发射出去,它可以轻松穿透对方的铠甲。
素素不大喜欢弩,首先觉得它傻,其次才是觉得它太“贼”,属于弓类的“贼”,相当于暗器,素素不耻用这种不正当的武器。
素素将自己对弩掌握的技巧全部交给了他们,别看素素平日里呆头呆脑,教起人来那是一板一眼的。她学着私塾先生的口气,摇头晃脑,一个字一个字的跟他们讲解。
李大狗跟庄牛头靠头,开始打瞌睡,正梦见吃鸡腿呢,就被素素一鞭子给抽醒了。
三天时间下来,他们对弩的掌控已经七七八八了。考核的前一晚,柏舟带着泡脚小分队不间断的练习射箭、射弩,一直到完美程度才休息。
几个男人一直训练到子时,素素则握着条小鞭子抱着块冰冷的石头睡着了。
当几个男人准备收工回军帐时,就看见素素坐在地上,抱着快大石头酣睡。
庄牛想吓她一吓,低声跟李大狗说:“我们把素爷抬起来,然后扔出去。”
李大狗点头说好,“你抬脑袋我抬脚。”
两人搓搓手,正准备过去,柏舟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阴森森地,脸一黑,抬脚就踹在两人屁股上。两人的屁股被素素抽了鞭子,已经够疼了,再被柏舟那么一踹。
娘哎,钻心疼。
柏舟脱了外衫,给素素盖在身上,将她从地上捞了起来,他抱着她往军帐走。
素素窝在柏舟怀里,扯着他的衣襟,小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她迷迷糊糊睁眼,看着柏舟的下巴,奶声奶气跟他撒娇,“柏舟,我好饿,我想吃肉,想吃鸡腿,想吃大块五花肉。”
她这会还没睡醒,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又絮絮叨叨,“柏舟我好累,我想回家。”
听见她猫一般的小奶音,柏舟背脊一颤,心里某处被针扎了似得。等泡脚小分队走远,他才柔着声音对怀里的素素说:“那你回家,好不好?”
素素这会儿已经清醒了,她将头靠在柏舟胸口,她发现柏舟的胸膛比以前结实了不少,伟岸了不少。
她半眯着眼睛撒娇,吸着鼻子嘤咛一声:“不要,你不回我也不回!我就是累……吃不饱,穿不暖,睡不好……我想娘,想爹,想肥肥了。在丞相府的时候,肥肥每天晚上都给我送夜宵,那种白白胖胖的糯米丸子,可甜了。”她的声音低了些,“我刚才梦见吃糯米丸子了,白白胖胖的糯米丸子,可香了。可是我啃了一口,发现根本就不是糯米丸子,而是石头。”
虞柏舟抱着她,步子放慢,素素描述的很轻松,但他听在心里却很难过。素素本可以在丞相府吃香喝辣,却跟着他来这里受苦。
他的鼻子有些发酸,对素素有许多愧疚。
素素本来有机会嫁王爷,却选择了他这个一无是处的人。
他抱着素素,语气坚定,一字一句道:“素素,以后我会给你最好的。”
素素在他怀里拱了拱,搂着他的脖颈,傻傻笑道:“我不要最好的,我要柏舟就够了。”她不要最好的,她只要柏舟能抱她。
柏舟的怀抱,是最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