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人留下善后,清扫痕迹,一部分随同裴敬则把两宴川人押回了天都。
裴敬则没有停留,一路直奔宫里,把人亲手交给了皇上,由他亲自审讯。追查了那么久,有许多事是心知肚明的,但他装作不知,由着皇上去处置。
皇上没留下他,让他回府歇息。
这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半个时辰后,皇上从密牢里出来,一脸阴沉,双目凌厉。
裴敬则回到院子,站在院中静静地沉思了会,才举步进入屋中。
推门而入,顿时脚生生地停顿在门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屋中的情景,他不由闭了闭眼,怀疑这只是一时眼花。
重新睁开双眼,屋内的情景还是一样没变,这不是幻觉!他的丫头,正斜靠在软榻上,瞌着眼,似睡着了。而屋中的桌子上摆满一桌子酒菜,摆放着两副碗筷。
裴敬则没法形容这一刻的心情,震惊,疑惑,欣喜……
他放轻脚步,轻轻走到软榻边,爱恋地盯着熟睡的姑娘,白皙的肌肤染着自然的光泽,红润的小嘴抿着,两排黑长而卷翘睫毛,随着她的呼吸,轻轻微微地颤动。
他不忍心把熟睡的她叫醒,但看了看桌上没有动过的菜肴,知道她定还没吃,怕她饿着了,俯身轻摇着她,唤道:“丫头,醒醒。”
傅歆音动了动,似乎转醒,却只是嘤咛一声,又睡去。
裴敬则真心不忍,他想了想,轻轻一把将她抱起,把他放到她和床上去,这样会睡得舒服些。
可还没等到床边,她就醒了,刚醒,睁开迷蒙的大眼,见自己被一个人抱着,下意识地尖叫一声:啊……
睡意全无。
“别怕,是我。”
听到熟悉的嗓音,傅歆音安静了下来,见自己还在他怀里,脸一热,“放我下来。”
裴敬则把她抱到桌子前才放下。
“什么时辰了?”她问。
“亥时”
“啊,这么晚你才回来,累了吧?你先坐下,我唤人备水,你先清洗一下,再吃饭。”
傅歆音吩咐人安排一切。
裴敬则静静地看着她为他忙活着,心里柔柔的,暖暖的。他有点迫不及待想要早点把她娶进府来了。
等他清洗完毕,从净房出来,桌上已经凉了的菜已经重新热好了。
见他出来,傅歆音一把将他拉到桌边的椅子上坐下,为他盛了一碗浓汤,有些心痛地柔声道:“饿了吧,快吃。”
裴敬则眸波流转,黑眸发亮,看着眼前娇俏佳人,愉悦由心溢出。
看着她小脸,怜惜道:“你怎么不自己先吃,你也该饿坏了吧,别顾着管我,自己多吃点。”
傅歆音见他一脸平静,似乎他自己也忘记了今天是怎么日子,她端起面前的酒杯,笑颜盛开,“阿则,祝你生辰快乐!”
裴敬则一愣,今天是他的生辰?他都忘记了,自母亲去世后,他就从来没有正经过过生辰了,久而久之,连自己生辰都忘了。
他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忙端起酒杯掩饰道:“原来是我的生辰啊,我都忘记了。对不起,累你等这么久。”
傅歆音也是听杜嬷嬷说的,就牢牢记下了。杜嬷嬷给她说了许多裴敬则小时候的事,她这才知道,原来他以前一直过的是这样艰苦的日子。
她很是心痛,很快又展颜道:“以后有我帮你记着,每年我都会陪你过的。”
说完才觉得自己太直白了,瞬间红霜染上两颊,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裴敬则两眼晶亮,一脸狂喜,他伸过手,轻轻抬起她的脸,深情地说:“谢谢你,丫头。我定不负你意。”
傅歆音越发不好意思,忙岔开话道:“快吃,快吃,不然一会菜有凉了。”
两人温情脉脉,吃得心满意足。
饭罢,傅歆音拿出一个包裹,递给裴敬则,“送你的生辰礼物。”
裴敬则接过,打开,看着叠得整整齐齐的一整套衣裤,有亵裤,中衣,外裳,这是有生以来除了他母亲外,第一次有人新手为他制作衣物,看着那细密精致的针脚,他只看一眼就看出她的用心。
一向冷漠内敛,情绪不外露的他,此时手也有些微微的发抖。
傅歆音见他盯着衣物一动不动,以为他不喜欢,忙道:“不准说不喜欢,这是我亲手一针一线缝出来的,第一次做,可能做得有些不好,以后我会越做越好的,相信我。”
裴敬则见她一脸忐忑,带着急切神情解释着,他心一紧,放下衣物,一把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语带沙哑地说:“我很喜欢,你做得很好,比外头铺子卖的还好。”
傅歆音被他搂得紧紧的,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来,推了推他,可他一动不动。她感受到他剧烈跳动的心脏,慢慢得安静下来,双手回抱着他,两人静静想拥,这一刻很美,很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