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痴了的郡主很是羡慕,也为这种两心想悦的深情而感动,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看到这么亲密的一幕并不是很生气,更没有醋意,只是感到失落而怅然而已。
也许她一直没有发觉自己对裴敬则的爱其实只是一种对英雄的崇拜之情,而不是真正男女之间的爱情。
周雨桑想起了自己兄长周培良的话,他的心不在自己身上,还有必要执著吗?
她最后看了含情脉脉的两人一眼,突然间不想进去了,转身大步向门外走去。怎料,走得过急,一下不留神,撞到一个人的身上,鼻子上一阵痛疼。
她抬起头,就要喝斥,见是一个清俊斯文的男子,这人有些面熟,她想起了,正是在酒楼见过的董佑天,似想到了什么,瞪了他一眼:“哼,书呆子,都怪你没用。”
似不解恨还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说什么好,最后一跺脚,冷冷地哼了一声,走了。
董佑天觉得莫名其妙,他好端端地站着,被一个人撞到了,见是个女子,有些脸熟,似在哪儿见过。见她发红的鼻尖,知道是被自己撞痛了,正想道歉,不想惹来她一声莫名的责怪。
什么叫‘都怪他没用’?他哪里惹到她了吗?
董佑天想不通,就抛开了。他抬眼看着不远处如膝似胶,甜腻腻的两人,心底一片黯然,那姑娘终究不是他的,他还是迟了。
是的,太迟了,在他认识她的时候,他们已经有了交集,暗暗叹了口气。
有些落寞地转身要走,见脚下有一物,弯腰捡起,一阵香气袭鼻。他仔细一看,是一块上乘的手帕,上面绣着一根嫩枝丫,在帕子一角,还绣着一个小小的‘桑’字。
他一愣,想来是刚才撞到他的那女子掉的。他觉得有些烫手,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最后只得拆起来放进衣袖里,等下次见到她再还给她吧。
谁会料到,这一撞,两人后来有了更多的牵扯。
夜色深沉,街上已经空无一人,各处屋中亮起的灯火也逐渐熄灭。
一片寂静,只是偶尔闻得几声犬吠声。
靠南的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一间荒废无人居住的小院里,突然吱嘎一声轻响,大门被人轻轻地打开了。
门内伸出一只脑袋往大街左右看了看,见空无一人,快速闪出门外,在门上扣上生锈的大锁,迅速离去,很快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中。
那人刚离去不久,一条人影无声跟上。身上的黑衣与夜色溶为一体,跟着前面的那人东拐西拐,一直到了东面,那人停在了一座大宅后角门,轻敲了下,门打开了,他进了大院。
跟来的那条黑影,站在暗处,略微思索,轻巧地跃上了围墙边的一棵大树。在高高的树上,透过叶缝看到刚进了院子的那人往书房而去,那里的灯火还亮着。
那黑影往四周看了看,心里有了底,避开护院的的巡逻,几个飘移,敏捷地落在书房的屋顶上,轻轻掀开一片瓦……
一个衣着华丽锦袍的中年人坐在桌子后面,刚进来的那人,一副管事的模样,正向华服中年人禀报,“侯爷,人都安排妥当了。”
被称为侯爷的华服中年人,头也没抬,问:“小心行事,切不可泄漏半点风声出去。”
胡管事躬着身道:“侯爷放心,保证万无一失。”
“明晚就把人送走,省得夜长梦多。”
“是”
屋顶上的黑影,轻轻把瓦片放回原处,飘然而去。落在了大院的下门前对街上,往那门匾看了一眼,上面写着:马府。
东街的长圣宁胡同,裴府。
裴敬则正坐在书房里写着什么,一声敲门声也没能让停下手中的笔,他头也没抬,淡淡道:“进来。”
门外进来的赫然是潜入马府的那个黑衣人。
那黑衣人正是裴敬则派出去的暗御者隐卫,隐卫低声向裴敬则禀报着所查到的一切,听完,裴敬则没有任何表情,似乎早在意料中。
半晌,隐卫没听到裴敬则声响,悄悄抬头,小心地问:“主子,咱们要不要去那废院把藏在井底的那两个宴川人抓起来?”
“不必,现在把他们抓起来只会打草惊蛇。”
“可,明晚他们就要被送走了。”
“走不了。”
隐卫退下,裴敬则站起来,走到屋外,看着黑漆漆的院子,突然觉得有些孤寂,他想起在北院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