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愿意承认,她拒绝再对他的依恋。她羞怒地不愿意承认,就发疯似的用右手抽他的脸颊,狂叫道:“你滚开!滚开!啊!我恨你!萧弘擎,我恨你!”使劲地,拼命地抽打他的脸,脖子,肩膀。
他一把抹掉嘴上的血,将坐在床上的她钳制到墙壁上,讥讽道:“安镜梦,看清楚我是谁!记住了,往后你要是再自虐,我会让你身边的人都不好过,我会拼命地去折磨他们,更要折磨你!!!”话完,将她反倒在床。
花路闻声走了进来,看见了安镜梦眼中布满了恐惧虚脱在床,手上的伤口裂开渗着血,地上一片玻璃残片。赶紧上前抱住她,对萧弘擎质问道:“怎么呢?你对她做了什么?”
“她差点又自杀!不过,花医生对一个患有严重抑郁症的病人,房内还摆放着危险物品,就是你的失职了!万一病人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就等着收律师函吧!”萧弘擎事不关己的提醒,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你……”花路没想到他如此冷酷,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没事了,梦梦!”花路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安镜梦还以为是萧弘擎想抗拒推开,可身心地虚脱让她晕厥在花路的怀中。
次日清晨,她布满空洞的双眸望见了那无人踏及的圣地,万物疾速地凋零再重生绽放,眼花缭乱地肆虐轮回,生生不息。沧海桑田,变化多端,神秘莫测的万物生长,恐惧让她猛然惊醒睁大了双眼。
医生照了照她的眼睛,说:“神情有些恍惚。你知道自己是谁吗?现在在那?”
“安镜梦,在精神病医院。”
花路在旁担忧道:“梦梦,你告诉我昨晚萧弘擎到底做了什么?”
“谁?谁是萧弘擎?”
医生和花路面面相视。
许梅痛心紧张地唤道:“女儿,你怎么呢?你这是怎么呢?”
花路赶紧问:“你不记得他了吗?那我呢?我是谁?”
安镜梦勉强地笑着,开口说:“你是花路啊!”
花路又指着站在旁边地俩老问她:“那这俩人呢是你的谁?”
“爸妈,你们来了。”
花路看着安镜梦轻轻地问:“那萧弘擎呢?他是谁?”
安镜梦迷惑地摇摇头。
“医生我女儿病情又加重了吗?”安辉华十分担忧道。
“目前,还不好说。你们她都认识,就算昨晚受了刺激,也不会导致记忆出问题。”医生分析道。
“那是什么原因?梦梦不会渐渐地都忘记了吧?”许梅擦拭着泪水忍着哭泣说。
花路思考说:“应该是不想让我们提到萧弘擎这个人,她很抗拒。试图忘记却不行,就欺骗自己,同时也想告诉我们不要在她面前提到萧弘擎。”
“真的是这样吗?”安辉华问。
医生专业地说:“我们会帮她做个阿尔莫兹海默测试,虽然痴呆症多高发于老年人身上,但病发于年轻人也是有病例的。”
“叔叔阿姨,不要担心了。年轻人得这种病的机率很少,我们就是以防万一做个测试。我想她就是在欺骗自己。我会做心理辅导,唤醒她接受面对。但是不能操之过急。”
“那现在该怎么办?”
“她刚刚见你们,眼中显然已没有了厌恶,你们现在可以每天抽点时间来陪陪她跟她说说话,但切记不要提到萧弘擎。”
夏夜,虫鸣在树枝上休憩地叫着。花路帮她削着苹果说:“都两个多月过去了,你知道你有多久没出这扇门了吗?”
“一个月吧。”安镜梦嚼着苹果说。
花路抿笑,“原来你知道啊,现在你肯说话了,病情得到了一定控制。接下来,你就去花园走走,吸收下万物灵气,晒晒太阳,去去霉气。这对身体才有益。”
过了很久,花路以为她还是不愿意,都自顾说着明星的八卦了。可安镜梦却说:“想溜冰。”
“啊?”花路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接着说:“去我家把溜冰鞋带给我吧。”
艳阳高照,她站在树荫下颠颠晃晃地滑着。她拒绝安忆华的搀扶,她记得他教过的一切溜冰要领,只是如今她的身边不是同一个人,不是她爱的人。她固执,她想要证明给那个人看,没有他,她不会再撒娇,一定能学会溜冰!
萧弘擎站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她穿着裤裙翩然滑动,裙摆下露出她纤长的双脚如冰肌玉骨一样洁净。汗水打湿了她前额的秀发,一缕发丝执拗地黏在她苍白的脸颊上。他心中撞动,想着上前亲吻她、抱住她离开这个禁锢之地。却被花路叫住,“萧弘擎,你还想干什么?梦梦眼看就要好了,不要在伤害她了,请你立即离开!”
萧弘擎默然望着花路,“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她。”
“你在说笑吗?你难道没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吗?
萧弘擎心中爱着她的执念推动着他,“我要带她走!”
花路快速走上前拦住他说:“你放弃报仇了吗?如果你没有。你现在带她走了就是在把她推向万丈深渊!求你别害她了!”
萧弘擎怔住,他想起了那个一直不断的噩梦,难道会是自己将她推入悬崖的吗?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他越过花路望向她,风吹乱了她的秀发,她柔软的身姿因持久滑动,有些气喘不稳导致大幅度踉跄,还好被安忆华及时扶住。
他很在意此时在她身边的人不是自己。自嘲,暗骂自己的踌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