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静静地注视着周围的荒草,也静静地开向漫山崎岖的另一个世界。
萧弘擎跪在父母的坟前清扫成堆枯叶枝零,洒着酒介绍说:“爸妈,这是安镜梦,是你们未过门的儿媳妇。”爸妈,不管以后怎样,她都是你们的媳妇。要是你们在天有灵就保佑她平安、幸福吧!
安镜梦也跪下挽着萧弘擎的手,开心郑重地说:“爸,妈。你们放心吧,我和擎会好好的过生活,一定一定会很幸福很幸福的。我也会给你们生个大胖孙子,让你们高兴高兴!”
萧弘擎脸上莞尔,内心却是滴血的疼。
乡间小路上泥土透着芳香,漫山的层层树木隔断了外界信息。萧弘擎和安镜梦相依紧靠在樟树下,鸟鸣在树枝上不厌其烦地唱着小调。不远处一头硕大的牯牛被主人捆绑在树下啃草。
周围的一切变得好宁静。萧弘擎小心地收藏起这片刻的幸福。他目光深沉泛着柔光说:“要是我是个坏人,罪孽深重你会离开我吗?”
安镜梦从他的怀里抬起头说:“你杀人放火,抢劫淫掠了?”
萧弘擎莞尔,“那倒没有。”
“那不得了。你这么好,我才不会离开你呢!”安镜梦目光明亮注视着他说。
“其实不管你过去有什么秘密,我都接受的。就像你说的那样,现在你眼中只要有我,心中只要爱我就够了。至于过去就统统抛开吧!”
萧弘擎扶起她一起坐起,双手捧起她的脸,就想伺机吻上去。
她就悠悠又认真地说:“萧弘擎,我爱你!”她俯上前热情地亲吻他的额头、眼睛、鼻尖、脸颊嘴唇、下巴。完毕后说:“你也爱我吧?”
萧弘擎嘻笑道:“你猜!”
她顿时脸上泛起了绯红,嘟起小嘴抬起双手,准备挠他,“看招!”
他眼疾手快地跳起,向前跑去。她就气结地在身后追打。
他俩赶上了最后一趟回县城的公交巴士,回到当时萧弘擎和母亲逃亡时,所居住的家。
清晨,第一缕阳光冲破云层,金光洒向大地,万物滋润地生长着。安镜梦坐在床上不可置信地看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铂金戒,彷如踩在幸福的云端。她拍拍脸确认不是做梦后,掀开被子。看见客厅沙发上的被子已叠整齐,听见厨房有动静知道他在那里,走到他跟前张开手背在他眼前晃。他含笑道:“喜欢吗?”
她颦笑道:“恩。质地还行。就是款式老了点。”
“不喜欢。那就拿下来。”萧弘擎说着就拉起她的手,欲势帮她拿下来。
她赶紧将手背过去耍无赖道:“哼,戴在我手上了,那就是我的了。岂有退还的道理。”又疑问着,“你什么时候买的?”
“是我爸妈的结婚戒。”
“哦。这么有意义!那就更不能退了,永远属于我啦!”说着,就把萧弘擎手上戴的戒指取下来,再郑重地戴上。
“干嘛?”
“你手上的戒指当然要我亲手戴上才算数!”这回她霸气地说。
萧弘擎倏地将她抱起,对她耳边说了句情人节快乐!走向沙发上,愉悦道:“吃早餐喽!”
中午时分,萧弘擎首次为她做了一桌的菜,待她逐个尝吃后,便越过好几个菜最后端起他唯一拿手鸡蛋饼,这回是韭菜鸡蛋饼。低头闷笑道:“我就吃这一道菜,其余的就麻烦你统统消灭吧!”
萧弘擎不服气地夹起菜尝了尝,菜到嘴里要么就是咸了,要么就是淡了,要么就是糊了。总之他是没法将菜咽下去,全吐进了垃圾桶。
他自我辩解地感叹道:“很久没做了,手艺是有些生疏了。”
安镜梦反诘道:“以前只给你妈妈做鸡蛋饼吧。”
“哪有!在我小时候我爸就经常为我妈煎饼,尤其是在我妈妈心情不佳,我爸就会讨好的去煎蛋饼。我也自然在旁学习,看多了就成为我的拿手菜了。”
“那我以后也好每天吃煎饼!”安镜梦讨要道。
萧弘擎宠爱地揉了揉她的秀发说:“再好吃的食物,每天都吃一定会腻!”
安镜梦大口的将鸡蛋饼夹进嘴里,以表态她绝不会吃腻的!
从下午一直到夜晚,他俩窝在沙发上看了好几部影碟,吃吃零食,喝喝酒的时间飞快地一闪而过。眼前看的这一部剧结局女主角死了。安镜梦心情沉甸,看着只有80平方米的家,想着自己在他艰难的时光里缺席了很久,心中无限伤感又遗憾。她目光重回屏幕,应景地问:“擎,你想过自己死后,灵魂会去哪里,会变成什么吗?”
半晌,“变成南极光。”
安镜梦望着他,“干嘛去那么远?”
萧弘擎回忆道:“我爸妈在那个年代算是另类,俩人年轻时都很勇敢。带着满腔热血独自踏上了旅途,老天可能看着俩人身上的质地能求同存异,就浪漫地让他俩在南非的约翰内斯堡相遇了,有天晚上他俩一起出游巧遇了南极光,因此快速地相爱了。”
“太梦幻了!太浪漫了!伯父伯母地爱情真是日月见证过的。太美了!”安镜梦猛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吉利地话,抬手敲敲脑袋说:“我瞎说什么。什么死不死的。我们有时间就去一趟南非吧,我好想看看南极光是什么样的,也算替伯父伯母重游一趟他们的爱情旅途。你觉得怎样?你可以休年假的吧。”
萧弘擎莞尔,安镜梦依偎在他怀里,“好不好嘛?”
他现在无法给她任何承诺。他没法答应她,想着转移话题在张望之下,看见她的包放在茶几下,包里露出了一本深蓝色的角本。他说:“那是什么?”
安镜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瞬时跳了起来伸手去拿。结果还是晚了一步。他已拿着本子打开看了。她顿时面红耳赤地赶忙用手捂住脸。他震惊的看着画本里全是做着不同事情的自己。他眼中的震惊让内心的爱潮汹涌而至。她羞得起身赶紧逃,“我回房睡觉了!”
“小梦。”他唤住她,声音黯哑。她明亮的双眸片刻地照亮他内心深处的黑暗,他吻住她。他火热的吻在她雪白肌肤上急切地游走,呼吸急促地展开她的衣服,习惯性地将她的手放置他的胸口处,欲罢不能地将她上身抬起迷恋地亲吻着她的肌肤。可就在这即将进入美妙的天堂之际,萧弘擎的耳边却回荡起安辉华严肃地怒声:“我是绝不会让我女儿走向毁灭的!”
该死!他内心绞痛,身体难受至极。安镜梦见他喘着急促地气息,却偏偏极力克制地不再进一步。她心中有些难过说:“擎,我可以给你的。”萧弘擎马上捂住她的嘴,急切地说:“你是笨蛋吗!你别动,就这样!”
他如果立马起身,只会更难受。她泪水夺眶而出,他心疼地用手抚慰她的眼角,说:“怎么了?”
她含着泪说:“是不是我不够好?不如你的助理徐嫚。”
她又敏感了,怎么会想到徐嫚呢?看来上次她确实看见他和徐嫚亲近。可不知道都是在利用徐嫚,来克制自己爱她的心。最终还是失败了!自从那次后徐嫚就主动调职了。一切都是他的错!该死!他心中骂着自己。失笑道:“别瞎想!我和徐嫚什么事也没有!她早就不是我的助理了!还有我只见过你的,别人的我还真没见过!”
她害羞地脸红说:“那你……”
萧弘擎又捂住她的嘴,略带恳求地说:“只是现在我还不能要你。求你,现在什么也不要问。乖。”
他感觉身体平静下来了,就侧身为她盖好被子,躺在她的身边,说:“我能不能向你多要一个情人节礼物?”
她嘟着粉嫩地小嘴说:“你太贪心了吧。我不是送你签字钢笔了嘛?”
他面带紧张地说:“就多要一个。”
“好吧。说吧你想再要什么礼物?”
“我想明早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你!”小梦我真的不想放开你。真的。对不起。现在我很害怕!害怕放开你!萧弘擎内心还在挣扎着,绞痛着。
“我答应你。”安镜梦用明亮的眼睛看着他。
“我还是去洗个澡!”他起身走进浴室。
安镜梦躲进被子里嘻笑。
午夜梦回时分,萧弘擎站在阳台上抽着烟,烟雾缭绕,愁绪剪不断。他回到床上再次搂抱着她入睡,也在她耳边轻柔地说了句我爱你。
她在他怀里,悄悄地流下了幸福地泪水。她清醒地接收到,这永恒的片刻,一辈子的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