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公子卿没有回去,九子也没有进屋,他们就一起躺在草坪上,沉沉睡去。
梦里梦中:
有一个人说:“你怎可扮成她来骗我?”
你……到底是谁啊?
渐渐地,九子在梦中深陷:“你别走啊!你到底是谁?至少,在我死去之前告诉我啊!”
那人停下脚步“你自是知道我是谁,便来骗我的,你也不必知道我是谁,因为你很快……就要死了。”
梦中之人没有停下脚步,只是边走边说,紧握着的骨扇渗上了鲜血,缓缓闭上眼睛“啊!我本来……就要死了……”
突然觉着颈间刺痛,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了一下,她突然惊醒,看到的是持剑的阿卿,又摸了摸脖子,手上沾染了几丝血红,她皱了皱眉“你这是做什么?你居然伤我?”
阿卿看了看九子这被剑划伤的脖子,收回了剑,从怀中抽了张手绢,又附上了一些药草,便右手附上了她的伤口,道一声“先忍着,可能会有一点痛。”
“我睡了多久?”
公子卿一脸的无奈,伸手将她掺起来:“我们本身早就要出发了,倒是你!一直在睡觉!是不是又做噩梦了?若是再睡下去,迷失在梦中可不好了。”
“快走吧!”九子理了理稍微有些乱掉了的长发,拍拍衣服,抖掉沾染到身上的花草“走吧……去人间……”
“嗯!”
去人间的唯一一条路被一扇门挡着,那门好像常年没有人经过,又经过雨水和烈阳的冲刷,布满了青苔和鬼刺,整个门都已不成样子,门的正中心有块凹陷的部分,若是猜的不错,那便是开门的关键了,那种类似于三头蛟龙的图案,九子总觉得似乎是在哪里见过的,却只是如何都想不起来而已。
边上的公子卿伸手在怀侧里探了探,拿出了块令牌般的东西:“找到了!就是这个!”
一眼便认出了,那是阿卿那个氏族的蛟龙令牌,他把那块令牌放在凹槽之处,石门缓缓往两边退开,又随着门板的移动,那块令牌上发着的光也渐渐淡了下去,然后消失不见,不知所踪。
也许是经久未用的缘故,那个门也随着发出异常刺耳的“咯吱咯吱”声,门内传出一股非常浓烈的腐烂的尸体和烧焦的铁锈一样的味道,甚是刺鼻。
公子卿注意到九子紧皱的眉头,不问自答:“这条路已经被我蛟龙一族封锁多年,十万年再未有人用过,听父君说这条路凶险异常,远古未封尘时,所有的仙人下凡历练,都是走的这条路,那时候你还未出生,远古界泯灭,这条路便突然间传出了不详之味,派来侦查的道长们一个个都命丧于此,进去的都未出来过,怕是会出现野兽妖魔一类的东西”说着他递了件披风给我,也给他自己佩了一件“这东西能掩去你我身上一半的活生物气息,余下的一半要你我都屏住呼吸,做好一口气走出去的准备,这洞内的野兽虽说低级了点,其数量却不容小逊,你我却只有两人,最好是避免正面冲突。”
记住了他的话,九子深吸了一口气往洞中走去。
洞很深,也很暗,却不能明灯,光线会聚集更多的妖魔,只得借助天眼一步步往内走。
越走越是慎人,透过天眼,她看到两边漆黑的石壁上,卧着数也数不清的经久魔蝎。
曾经在一本仙界典籍里见过这种蝎子的简介,说是勾人一针必死无疑的毒物,无奈从未见过。原来是在这儿群居呢!
可公子卿说过此地不宜久留,只得快些赶路,九子打了前阵,善后的工作都给了他。
这种地方除了天眼不得施法,九子倒有些呼吸缺氧了,走时有些吃力,不巧正上方落在她墨色长发上一只蝎子,巴掌那么大,她不能伸手去抓,停着脚也不能动,阿卿倒是眼疾手快,打过来一掌强光拍去了它。
稍微松了一口气,又立马紧张起来,这些毒蝎反应异常灵敏,不出半刻便围上了两人。
她正准备放手一搏,被身边的公子卿拦下,扯着她的衣袖便跑了起来,祸不单行,这毒蝎倒是越围越多,她甩开了阿卿的手“跑不掉了。”
公子卿震惊,看着已经展开攻势的九子不知所措:“你疯了?这些东西打不完的!”
九子回他一个无邪的微笑“没事!”
他也说了,打不完的。既然打不完那就一定也跑不掉,倒不如好好打一场来的痛快!
“好”左右权衡不过,又不愿她受了伤,便也投入了战斗。
一群又一群的毒蝎往身上扑来,被震开,甚至灰飞烟灭后又扑上来。
反反复复,没完没了。
一声“可恶!”公子卿朝她这边看来。
九子的右手手腕处,被蛰伤了!
“怎么回事?”公子卿一边驱散着毒蝎,一边朝她走去。
“没事”摇头继续撑着身子展开战斗,杀戮着这些数不胜数的畜牲!然后突然腿脚失了力气,跪了下去……
阿卿质疑“果真没事?”
她强撑着身子看着一旁快要招架不住的公子卿“没事…”身子却不尽人意的向后倒去。
背后有个人突然出现,将她接住,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龙延香的味道,九子撑着眼努力往上看去,笑道“原来是你。”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九子便再也不知道了,只记得她自己是晕了过去,那个人撑起她,她晕在了那个人的怀里
还好!她还是认得他的,那日初见,瑶池旁,不欢而散。
这才安心闭上眼,九子觉得他不是个坏人,只是稍冷漠点罢了!
梦中又梦见那白衣剑脊的墨发男子。
前几次都是模模糊糊昏昏暗暗的背影,这次,她却是看的格外清晰……
满身血红的倒在地上,她满脸震惊。
是他!
真的是他!
早该想到的……
这仙界之中虽说多有墨发,不过梦里的那人与他的专用佩剑又怎会一模一样?
佩剑大多都是自己合手的,真正一模一样的两把,却是寥寥无几,她自己也从未见过
深陷梦中的她长叹一声“我真是笨啊!寻寻觅觅找他找了那么久,其实早已眼前,其实,早已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