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像他这样拿人骨头送人的吗?虽然这是在游戏中一切都是假的,但这也太瘆人了。安得广厦千万间的脸色不好看,大白兔等四人也同样,毕竟刚才他们可是还在那儿对着那截骨头品头论来的。
不管几人对他的怒目而视,王齐道再次向安然问道:“你怎么知道那是人的大腿骨?”
事实上王齐道自己也不知道那截骨头是人身上那个部位的,骨头是他当时零时起意在墓洞中随手捡的。没想到安然居然知道是人骨头,还能准确的说出是哪个部位的。
“我妈妈是法医。”安然说道:“家里有很多这方面的书籍。”
“老妈的那些书你居然敢看!?”安得广厦千万间吃惊地说道。虽然他母亲没有限制他们不能看那些书,他以前也好奇的翻开看过,但一看到那各种血淋淋的尸体他就没敢再看下去了。
“我那不是无聊嘛。”安然回道。
“这么说起来老爸的那些书你应该也看了吧?”
“嗯。”安然点头。
“等等,令尊是干什么的?”王齐道突然好奇地问道。
“他呀,自称是生物学家,其实就是在动物园养猴子的。”安得广厦千万间随意地介绍道。
“哥哥,不准瞎说。爸爸怎么会是养猴子的呢?”安然不满地对安得广厦千万间说道,但旋即话锋一转说道:“他明明养的是猩猩。”
……
王齐道算是看出来安然父亲在他们家的地位也就那样儿,而在仔细想想安然的双亲,母亲是法医,父亲是生物学家(姑且算是),这其实就解释了为什么安然会除了人之外什么都不怕。但问题却又出在这儿,按说蛇虫鼠蚁,甚至是尸体,这些不常出现在生活中的东西,安然都不害怕,那么经常接触的人她更没理由害怕才对的啊!
王齐道想不通其中的缘由,只能向安得广厦千万间问道:“你不说有话要对我说吗?”
“嗯?对!走我们去那边说。”被他突然这么一问安得广厦千万间先是愣了下,随后反应了过来。他看了眼安然后,走到王齐道身前一只手攀上他的肩膀,搂着他就向不远处走去。
离几人一段距离后,两人才停了下来。
“怎么感觉你好像很怕被安然听见似得。”两人停下,王齐道甩开他搭在肩上的手说道。
“不错,有些事情虽然过去很多年了,但我们家里人还是谁也不敢在她的面前主动的提起。”安得广厦千万间点头承认了下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王齐道好奇地问道。
“安然其实在六岁的时候被人给拐走过。”安得广厦千万间也不隐瞒,对王齐道道出实情,“事情也怪我不好,那时不应该把安然自己一个人留下的。我记得当时我和安然在楼下玩,后来我口渴便回家喝了口水,等到我再下楼时安然便不见了。”
“后来呢?难到安然便是自那件事后留下了什么心理阴影?”
“不错,据安然后来在被催眠的情况下的回忆。当时那个人贩子以带她去找妈妈哄她上了车,然后把她带到了城郊的一个院子里。安然看不到妈妈便开始哭了起来,而那些人贩子看她一直哭个不停居然恐吓她要把她做成‘人熊’——”说到这安得广厦千万间眼中已经开始冒火了。
“采生折割?”
“你居然知道采生折割!”对于王齐道知道这个词,安得广厦千万间多少有点吃惊,毕竟现在都在讲和谐社会,像采生折割这种词已经很少有人再提起了。
“知道一些。”王齐道说道。
事实上王齐道知道的又何止他口中的“一些”,作为k市狼帮的掌舵人,有些隐藏在盛世之下的阴暗他自然有机会接触得到,而“采生折割”就是这其中最阴暗的那部分。
采生折割”这个词汇最早出现在宋朝,是一种野蛮的用活人器官来祭祀的迷信活动,邪教徒把拐骗或抢来的儿童或妇女杀死,摘取他们的内脏、器官或四肢末端作为祭品供献给邪教神灵。对这一犯罪现象,官府历来严惩不贷,明朝法律规定:凡采生折割人者,凌迟处死,财产断付死者之家。妻、子及同居家口虽不知情,并流二千里安置,为从者斩。清朝基本是继承明代法律,对“采生折割”犯罪都是处以极刑。
乞丐是一种与人类文明发展相伴生的古老职业,在流变过程中逐渐形成了有严密帮规、有严格等级、有固化行为、有专用语言、有固定地盘的带有黑社会性质的丐帮。丐帮从“采生折割”的邪教行为中学到了这门邪恶的本领,“采”就是采取、弄到;“生”就是生坯、活人,一般是正常发育的幼童;“折割”即刀割斧削和折断。从明朝开始,丐帮通过拐骗、偷抢、捡拾等方式弄到儿童或老人,然后残忍毁伤他们的器官、皮肤和肢体,制作成各种奇形怪状的人或“兽”,作为乞讨的道具来牟利。从此,“采生折割”就成为了丐帮罪恶的代名词。
而安得广厦千万间提到的“人熊”历史上也却有其事,《清稗类钞》一书记载了丐帮把幼儿制作成“人熊”用来牟利的经过:乾隆辛巳(1761),苏州虎丘市上有丐,挈狗熊以俱。狗熊大如川马,箭毛森立,能作字吟诗,而不能言。往观者施一钱,许观之。以素纸求书,则大书唐诗一首,酬以百钱。一日,丐外出,狗熊独居。人又往,与纸求写,熊写云:“我长沙乡训蒙人,姓金,名汝利,少时被此丐与其伙捉我去,先以哑药灌我,遂不能言。先畜一狗熊在家,将我剥衣捆住,浑身用针刺亡,势血淋漓,趁血热时,即杀狗熊,剥其皮,包于我身,人血熊血相胶粘,永不脱,用铁链锁以骗人,今赚钱数万贯矣。”书毕,指其口,泪下如雨。众大骇,擒丐送有司,照采生折割律,杖杀之。押“狗熊”至长沙,还其家。
同时出了“人熊”外还有“人狗”,同书还记载:“乾隆时,长沙市中有二人牵一犬,较常犬稍大,前两足趾较犬趾爪长,后足如熊,有尾而小。眼鼻皆如人,绝不类犬,而遍体则犬毛也。能作人言,唱各种小曲,无不按节。观者如堵,争施钱以求一曲。”后被长沙县令荆某遇见,令役夫引至县衙,细加盘问,并以严刑相威,两个牵“狗”的乞丐才交代了“制造”这个“人狗”的经过:“此犬乃以三岁幼孩作成。先用药烂其皮,使尽脱,次用狗毛烧灰和药服之,内眼以药,使创平复,则体行犬毛,而尾出,俨然犬也。此法十不得一活,若成一犬,便可获利终身。所杀小儿无数,乃成此犬。”也就是说,用十个幼儿作原料,也不见得能制作出一个活下来的”人狗“,这种残杀幼儿的暴行令人发指!
《人头狗》一文记载:民国廿二三年左右,河南开封相国寺戏棚里有“人头狗”表演,轰动一时。“人头狗”主人江湖恶贼刘海仙被官府抓后交代了把六岁幼儿变成“人头狗”的犯罪经过:他拐迷了幼儿后,不等蒙汗药醒就动手先杀了一只黑卷毛狗,剥下狗皮,再用利刃把身上从四肢幼儿到遍体的皮肤割划出一道道的血口子,趁着孩子痛得哭叫没个人声的当儿,把血淋淋的热狗皮捆包在孩子血淋淋的身体上,就留个脑袋没伤动,再把小孩的舌头剪去一截,让他不能说话。然后再把死去活来的幼儿严酷鞭打训练而成了可以卖钱玩把戏的“人头狗”。刘海仙被就地正法,官府把“人头狗”送到当年最出名的更生大医院诊治,没等去完狗皮,孩子便断了气。
虽然这些都是历史上发生过的,如今社会不可能再出现所谓的“人熊”、“人狗”或者“人头狗”了,但王齐道却知道在街上的那些身体严重残疾的乞丐,有不少便是被“人为”制造出来的。
那些所谓的丐帮把拐、骗、抢、捡来的儿童或戳瞎眼睛,或毁容,或砍去一膀一腿,或折断四肢和手脚,或烧伤烫伤皮肤,或打断脊椎,或勒瘪胸腰,或挤扁脑壳,制作出千奇百怪的“残疾儿”作为乞讨的道具。
而在这种残忍的伤害下,好多被丐帮控制的儿童很快就会被摧残致死。然后被丐帮偷偷丢弃或掩埋,无影无踪。这也是好多被拐卖、偷抢的孩子怎么找也找不到任何踪迹的原因!这些丢失孩子的家长还在全国四处寻找,不放弃任何可能的线索;岂不知,此时他们的孩子已经死去,尚未开放的蓓蕾已经凋谢!好多人贩子本身就是丐帮分子或跟丐帮有密切联系,他们偷抢、拐卖儿童,要么卖给人家做子女,要么交给丐帮头子制作成“残疾儿”作为乞讨道具。
也真是因为了解这其中的种种,王齐道在接手狼帮后便发动狼帮之力,打击k市中的丐帮和各种人贩子。虽然在狼帮的努力下k市范围内已经没了丐帮和人贩子的踪影,但放眼全国k市不过弹丸之地罢了,在k市范围之外还有多少“丐帮”?还有多少人贩子?
王齐道无法给出答案,也没人能给出答案。
“于是安然从此便有了心理阴影?”回到安然的问题上,王齐道问道。
“不错,那些家伙为了吓她居然丧心病狂的向她将人熊的制作过程都描述了出来。最后虽然安然被警察给救了出来,但自那之后她看到陌生人就害怕,甚至在她面前提‘熊’字都不行。”安得广厦千万间说道:“本来经过这些年的治疗,安然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但却不想她在竞技场里被你一吓——”
原来还真是自己的原因,王齐道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解释道:“我是无心的。”
“我知道。”安得广厦千万间接道:“本来出了这件事我恨不能生吞了你,但后来一直给安然进行心理辅导的心理医生在看过安然的情况后,却说这或许是一个彻底治好安然的机会。”
“怎么说?”王齐道不解地问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你能把她吓成那样说不定通过和你接触后,安然慢慢地便会发现你其实也没那么可怕,从而慢慢的她心里的阴影就消失了。”
“这样真的行吗?”王齐道有点怀疑,但旋即又反应了过来,“不对啊,既然解铃还须系铃人,那么你们应该去找那个当初的人贩子才对吧?”
“话是如此,但当初解救安然的行动中,那几个人贩子当场就被击毙了——”安得广厦千万间摊了摊手。
“看来你们是赖定我了。”王齐道看了看他,又转过头看了眼安然,陷入了沉思。